46、第四十六章(2 / 2)

周蓮漪想到種可能,沉下臉提醒兒媳婦,“三進、四進那兩家不在,但佘家跟他們關係好,要來鑰匙很容易。”

“那還等什麼,趕緊換門板啊。”餘友漁急了。

綺芳拉住已經起身的爺爺,“爺爺,先彆急,這是我們的猜想,我不知道他們先前有沒有踩過點,如果他們用這個辦法,佘慶豐謹慎,今明兩天行動之前估計還會最後確認一次。我們晚上留下點印記,查證一下。如果真來了……”

餘淩峰揮了下拳頭,“關門打狗。”

小金想法更高級,拉著綺芳的胳膊要去東側二樓綺芳的臥室,“我們上去測量一下。”

餘家人聽得莫名其妙,測量什麼?由著兩孩子去,餘澤湃趕緊吩咐小兒子去找細沙,看看是不是真有人走偏門。

綺芳稀裡糊塗被拉上樓,

沒搞明白,問小金:“你到底想什麼呢?”

小金沒回她,而是反問道:“如果他們真地走這一步,他們最可能會怎麼做?”

綺芳不愧是給故事會寫故事的,坐在床沿上,分析地頭頭是道:“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佘慶豐,費了牛鼻子勁進來,把人放倒,再搬出院子,那是費二遍事,還不如神不知鬼不覺來個密室謀殺,讓孟佑堂作見證,乾淨利落給個痛快,除非被當場撞見,否則一旦我出事,跟我一個院子的家人反而嫌疑最大。”

小金拉把椅子坐在綺芳對麵,聽得直點頭,眼中含著絲欣賞,跟他想得一模一樣,小芳就是聰明。

某人神神叨叨,長眼微眯的樣子,看起來像個稱職的陰謀家,順著綺芳的思路說下去,“所以關門打狗,在什麼時候打才是關鍵。你不跟我說過嗎?犯罪行為人必須得有最後一擊,哪怕不中那也算是未遂犯罪。要是他們半夜過來,我們見著人就揍,最後興許還是我們犯的事更大。所以,我想了新計謀。”

“哦?”綺芳被吊起興趣,“沒聽說什麼計謀還要測量,測什麼?”

“不是空城計,不是任何三十六計,我自己創的,假人計。”一臉傲嬌求崇拜,陰謀家的形象瞬時垮掉。

綺芳:“……”瞧這名起的,一看就是你原創的。

挑起秀眉,確認:“這麼說,你是準備做個假的我放在床上,讓那個假的我像麵人一樣,等著佘慶豐往上插刀?”

小金點頭,一臉興味,“怎麼樣?是不是很靈?”

“那你假人裡是不是又要灌滿血,一刀紮下去,血噴得高高的。”

某隻人形大狗嗯嗯嗯猛點頭,“像噴泉一樣地噴血。”

綺芳愁地不顧形象,一下子仰倒在床上。

一脈相承,金鐮侃喜歡血腥,喜歡知音體狗血故事,現在更是無師自通玩起狗血電視劇的狗血橋段。

金鐮侃,你怎麼能這麼地“優秀”?

小金趕緊按住她,“躺在那彆動,卷尺放在哪?時間緊,不能耽誤,我得趕緊做個差不多的你出來。”

“卷尺我書桌的抽屜裡就有。”綺芳晃晃腦袋,她一定跟金鐮侃待在一起太久,竟然還會覺得他這狗血主意不錯。

一個

給故事會寫故事的,一個愛看故事會裡的故事的,兩個腦洞大的沒邊的人,也算一拍即合。

當天晚上餘家角門通道的細沙沒有留下印記,一家人並沒有放鬆,又過了一天,一大早細心的餘淩霄發現,細沙上留了清淺的腳印,看大小是個個子很高的男人。

他們猜中了。敵人會在最後一天動手。

小金下午拿了個小包裹,這人真有本事,不但認識做煙火,還認識做人形皮人的,用那種過河常用的羊皮筏子的材料做的,可以充氣,灌血……

綺芳看到熟悉的豬尿泡瞪圓了眼,“你怎麼還用這玩意?”

“好用就用了唄,這東西可以隨意變換形狀,還逼真……”顫巍巍被他機警地咽了回去。

要照他這麼說,他的豬尿泡都能代替矽膠使。綺芳深深吐了口氣,跟豬尿泡愛好者一般見識,顯得她太傻,她忍了。

小金還嫌不夠,指著假人胸部,顯擺自己的設計,“你再仔細看看,這次我特意調整了形狀,躺下來還那麼高,不科學。”

綺芳磨著後牙槽,一字一頓,“你可真有常識。”

“我黑市淘古董鍛煉的,眼力向來好。”某人情商使然,從來不會看臉色。

綺芳氣得快要像那假人一樣鼓起來,現成的方案就好幾個,金鐮侃你等著,早晚我要還回來。

辦正事要緊,光有餘家人和小金幾個在場見證不行,三家之間有利害關係,說出來誰信?

想到了張茂局長,這段時間給他送過幾次豬肉,有些交情,佘家實施綁架的四人被輕拿輕放,隻讓蹲段時間拘留,張茂覺得這事辦得不地道,事後還專門找到小金,向他道歉,訴說自己的為難,但他也有原則,表示一旦再有下一次,絕不姑息。

是你表態再先,我們不找你找誰?沒想到真找上門,縣城公安給的回複很有意思,說有人匿名報案,讓他們明天半夜去蹲點,但地點不是餘家,而是餘家門口河道往北數的第二道橋,淩水橋。

隱隱猜出這人的打算,但還是讓除了綺芳之外的其他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孟佑堂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連公安都被迷惑住,這是什麼奇案?還沒動手,來告密的就有兩撥。

佘孟二人約定的

第十五天,深夜。

今晚是下弦月,佘慶豐帶著孟佑堂開角門的時候,月亮還沒出來,四周黑漆漆,不見一點光亮,佘慶豐因為早前演練過,又在家練習過,動作嫻熟地將一把佘福貴找來的細柄夾鉗伸出門縫,靠摸索就順利將鎖柄夾斷。

聰明人一旦動手,就是天生的犯罪行家。佘慶豐身後的孟佑堂心中腹誹。

鑰匙先開路,接著又剪斷兩個鎖柄,兩人由南到北,順利進到餘家第一進院子。

綺芳住東側二樓,夏天天熱,臥房東側鄰水,所以綺芳睡覺不關門,讓穿堂風給屋子帶點涼氣。

佘慶豐想了想把門關上,屋子裡黑漆漆,兩人相對不相識,家具的黑影格外重一些,小金送給綺芳的拔步床在北牆顯露出方方正正的黑色輪廓。

臨到最後關頭,佘慶豐反而遲疑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他知道跨過這條線,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見他站在屋子中間不動,孟佑堂來到他身邊,低聲耳語,“怎麼,你不敢了?”

佘慶豐沒反應。孟佑堂接著道:“進角門前我把我手裡的存根給你檢驗過,現在我把存根放在咱倆身後的書桌上,我跟你一起走到床邊,隻要你動手,存根你今晚就可以拿走,那盒子從此歸你。”

如催眠般的蠱惑話語,讓佘慶豐的掙紮停止,想到晚上出發前,爺爺跟他講述的家族曆史,曆代人為《酒經》的犧牲。所以這不是犯罪,這是能讓自己在家史留名的壯舉,他不是罪犯,他是為家族使命而為得勇士。

還想到,有了《酒經》之後,佘氏酒業的榮光,作為領頭人,不光是家史,他將會是載入國史的人。

佘慶豐提步往床頭走去,拔步床像個小房子,房中待得久了,勉強能視物,低垂的蚊帳,有人蓋著涼被,靜靜安睡。

睡吧,下一世你最好彆投胎當餘家人。

優柔寡斷不配做大事,佘慶豐不再猶豫,事先磨過的鋒利尖刀紮破蚊帳,紮向床裡少女左側心臟的位置,血噴了出來……

突然屋子猛地一亮,是下弦月越出夜空,透過窗子照進屋子,照亮了孟佑堂翹起的唇角,照亮床上人慘白的假臉,照亮佘慶豐瞠大的雙目,以及來不及放下的持刀之手。

屋門被撞開,燈亮了,湧進一夥公安,兩人在驚訝中被製服,金佘兩家人隨後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麵的是金鐮侃和餘綺芳。

佘慶豐目眥欲裂,“我不會輸,為什麼?”

小金笑容輕蔑,“有個詞叫料敵如神。”

領先一步,步步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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