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1 / 2)

見小金一副吃癟的表情,綺芳笑出聲,“我這個豬油膏確實有一個功效,比七孔藕還好用,專治嘴不好。”

“你就不怕我抹多了變得油嘴滑舌?”小金鬱悶地反唇相譏。

某人就算有點嫌棄,還是小心翼翼地把蓋子合好,掏出手絹把瓷瓶裹起來,珍惜地揣進兜裡。

綺芳心中又暖又酸,有人僅僅是因為珍惜你這個人,所以才格外珍惜你送的禮物,哪怕是玩笑般送出的禮物。

迅速湊近小金的臉頰,響亮地啵了一下,在男人耳旁甜蜜道:“還你一個怎麼樣?”

柔軟的觸感疏忽而來,疏忽而去,被親的感覺竟然這麼好,小金暈陶陶,手指摸上被親的地方,傻傻地笑,“我更喜歡這個禮物。”

“這不叫禮物,真正的生日禮物我還沒送你呢。”

“什麼?還有大禮!”小金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這生日過得可真值,真想以後天天過生日。

綺芳收起笑,又回到那個理性的法律人,“《酒經》收回來,你要鞏固理論知識,接著要一點一點慢慢實踐,有了成熟的經驗,才能正式投產,再擴大規模,這個急不得,需要時間的積累,你重振家業的夢想可以說已經開始起步了。

金家的平**在幫著想辦法,有你在市委的三叔幫忙盯著,估計最遲年底會有結果,這個也不用擔心。

那麼就剩下跟佘家的仇怨。我們曾經采取的策略是敵不動我動,敵動我再動。執行得還可以,起碼佘慶豐動了之後,我們立即行動,揭露了他的惡行,他也受到應有的懲罰。還剩下佘福貴和佘建國,我們要接著等他們動,這個我相信你不會掉以輕心。

但是,有的東西它不會動……”

“你是說……”兩人心有靈犀,小金立即會意。

“對,早前我們用計拿回了朱子的孤本,還有唐三彩,連我們家都能從剩下的家當中湊足八個箱子,偌大的金家所藏之物想必是個天文數字。就算被分散搶走了一批,但大頭都在那一家,除掉他們這些年陸續揮霍出去的,佘福貴隱忍奸猾,窮夠了,手裡一定要留足財物,這也是他們現在還有底氣的原因,任何時代都是,手中

有錢,心裡不慌。”

小金被勾起恨意,冷冷道:“做生意流水大,其實我家銀行裡的存款並不多,而且我爺爺老派,從民國末年過來的,被通貨膨脹搞怕了,喜歡存夠硬通貨,我雖然沒見過但猜想應該不會少。

他跟你爺爺一樣,文人習氣,愛好收集古董文玩,我每次一回龍城,就被他牽著去參觀他的收藏,高價值的收藏,曆代積攢下來,不枚勝舉,最有價值的除了前麵你提到的兩件,書畫類的,我爺爺手裡有幅傳聞已經失傳的唐畫,已經鑒定過,是真跡。

剩下最多的是瓷器,我和父親都喜歡瓷器就是受他熏陶,五大窯之一的哥窯就在我們省城,他喜歡哥窯的冰裂紋,收集了好多件精品,估計也都在佘家呢。”

唐畫傳世本就不多,價值不可估量,還有哥窯,綺芳現代的家人也喜歡哥窯,記得跟著參加過一場“佞宋”的專場拍賣,一件葵花洗就溢價十倍拍出了三千多萬。

見綺芳麵露豔羨,小金笑道:“你爺爺喜歡景德鎮老坑,喜歡青花,你家上次弄回來的瓷器裡並沒有哥窯,我省城的鋪子最近收了一件還不錯的,你要是喜歡,我送給你。”

綺芳搖頭拒絕,“你交易來的不需要錢啊。那些原本屬於你的東西,雖然現在都在佘家,不過操作好,還是能讓東西物歸原主的。”

想到接下來要出口的話,綺芳一臉興味地看向金鐮侃:“我送給你的真正生日禮物其實是個主意,討回金家原有之物的主意。”

“哦,你說說。”小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他的聰明姑娘。

“還是換位思考,現在渠道有限,佘家想要把古董變現不容易,要不也不會抓住去港城的機會上拍賣場,除了送禮拉關係分走的,現在肯定保留了大部分。

還有硬通貨,國家黃金管製,佘家想要換也隻能從黑市著手,黑市交易量畢竟有限,就算變現了一批,他們也不敢存進銀行。”巨額財產來源不明,佘建國國營酒廠的廠長要是不想乾了,倒可以試試。

幾聲蛐蛐叫之後,綺芳接著分析:“說起佘福貴這個人,你對他的了解肯定比我更深,陰險狡詐我們就不說了。他還專斷,在佘家就是高高在上的

太上皇。跟我爺爺打架那次,我見他掙脫時,穿在裡麵的背心都帶著補丁,如果想要麵上裝窮起碼把襯衫縫上補丁,碎了背心都不舍得扔,他吝嗇得堪比葛朗台。”

文學名著現在流行,小金也看過幾本,替綺芳總結,“所以像葛朗台一樣喜歡隨時能數上錢,天天睡在錢堆上才能有好覺。衛小娥說得也對,東西都在佘家的床底下埋著呢。這個我清楚,但我們怎麼能進到佘家,在他們報警之前把東西都轉移走?”

“我的主意來了。”綺芳眨了下眼,左右望了望,低聲湊到金鐮侃耳旁,細細說與他聽。

小金眼睛在黑夜中爆發出光彩,拍掌叫好,“你的計策要是成功了,下一年的禮物就免了。”

“才免一年?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將來給你送禮物,會成為我沉重的負擔。”

某人反駁,“是甜蜜的而負擔。”

討論變成鬥嘴,伴隨蛐蛐的鳴唱,又是個美好的秋夜。

三虎第二天就被分配了個比抓蛐蛐更加艱巨的任務,抓蟑螂。

濃眉大眼一張臉縮成苦瓜,“哥,這活比回豬場養豬好不到哪裡去,你饒了我吧。”

“你上回不是自誇是蟲子專家嗎?不光要抓蟑螂,你再去弄點茜草、五倍子、紫蘇、梔子回來。”

“欸?這都是植物染料,你要開染坊?”

“讓你給蟑螂上色。”

“……”

三虎確實是個蟲子專家,到了晚上已經按照金鐮侃的要求抓了好幾匣子大個蟑螂,雌雄都有,密密麻麻看得小金恐蟲症又犯了,拿手擋著眼,讓雙胞胎幫忙給蟑螂染色。

植物染料沒有繪畫顏料那麼顯眼,用來做標記最好,按照赤橙黃綠青藍紫,再細分,歸了十小類。

小四邊乾活,邊問過來看效果的綺芳,“弄這玩意是要做什麼?金哥賣關子不說,綺芳你就告訴我吧。”

忍著頭皮發麻,綺芳仔細觀察染好色的蟑螂,能一眼分出不同來,效果不錯,洗好手跟小四解釋,“我爺爺最近心情好,沒事就跟我講古,講到金家的大宅跟作坊在三十年代重修時,專門找了滬市留學德國歸來的排水專家給設計了管道。

除了生活汙水,酒坊的排水量大,龍城人向來注重水道的衛

生,直接排到河道裡汙染水質,所以金家斥重金直接將水管埋在河道下麵,將汙水排往城外,金家的地下基本是用管道連起來的。”

小四點頭,“對,我開業去放煙花的時候,就是找了一個廢棄的老管道進的廠,聽說現在酒廠的排水走的還是金家當年的老管道。”小四反應快,已經想到綺芳打算,“佘家防得嚴實,光明正大地進佘家不可能,你是在打那些老管道的主意。可是……”

想到現狀他皺皺眉,“除了正在用的主管道,大部分支線都像我走的那個一樣,要不堵掉了,要不廢棄不用了,想走管道進去不太行啊。佘家現在的位置屬於園子一角,走廠裡管道麻煩,我們在蠟染廠監視的時候,見佘家跟城裡其他人家一樣,有人專門過來收臟水,說明他們跟廠裡之間的管道斷了。”

綺芳指著被染色的蟑螂,笑得一臉神秘,“陰溝裡的蟑螂有時候很管用的,段沒斷,通不通,試試就知道了。”

行動之前還需要他們在酒廠的“釘子”搞來酒廠的給排水圖紙。篩篩選選一番,夜間迅速行動,在酒廠內內外外,按照顏色分彆把蟑螂投進十幾個井蓋。

過了幾天,佘建國先是聽到廠裡工會管衛生的乾事彙報說,廠裡最近蟑螂繁殖得特彆快,車間、食堂有好多蟑螂,不滅不行,都影響生產,生活了,又聽家裡大兒媳抱怨說,家裡廚房生了好多蟑螂,見什麼吃什麼,簡直惡心死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找縣裡專業消殺隊來滅蟑啊。

因當年的除四害運動的影響,再加上龍城水多,容易滋生蚊蟲,龍城現在還保留專業的消殺隊伍,殺蟲蟻的藥毒性堪比敵敵畏,就見一隊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的消殺人員進了龍城酒廠。

廠子大,忙了快兩個小時才全部消殺一遍,佘建國身邊戴眼鏡的秘書來告訴領頭的隊長,“我們廠長家也有蟑螂,你們順便去兩個人幫忙噴點藥。”

隊長點頭,身邊矮個出聲,“隊長我跟你去。”

噴完藥要關門關窗捂一會,才能徹底把蟲子殺死,佘家在家的人包括佘福貴都挪到第三進暫時沒發現蟑螂,原來佘建華住的院子。

隊長噴藥的時候,發現滅殺的

蟑螂後翅有點發藍,心想估計是在哪種草上麵沾的,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