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玉心跳失了節奏,那上揚的嘴角怎麼也壓不下去。
另一隻空著的手,虛握了一下,冷風吹過,卻是一點寒意都感受不到。
察覺到宋引玉的目光,謝臨安垂下了眼。宛如夜空般的眸子像是盛滿了星河,溫軟又明亮。
兩相對視,宋引玉覺得好似周遭的所有一切都離她遠去,隻有近在眼前的人才是真切的。
她一下沒控製住,眉眼彎彎直對著謝臨安露出了一個明媚燦爛的笑容。
謝臨安同樣回以一個十分溫柔的笑,五官的棱角在這一刻全都柔和了下來。
跟在兩人身後的子魚非樂和阿月阿星則無端地覺得他們有些多餘,在這時應該避開的。
隻餘前麵的兩個身影無比相配,仿若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縱使一路無話,都讓人覺得兩人心情不錯。
說起來宋引玉來到這個時代兩次出門,都是謝臨安牽著她出去的。
第一次是迎娶她的時候,第二次就是現在。
直到坐到馬車裡,宋引玉才意識到這點。
她抬頭看了一眼謝臨安,耳廓又偷偷紅了。
宋引玉覺得,她完了,她好像真的要媽粉變質了。
她真的撐不下去了,這張臉的殺傷力太大了。
更彆說他盯著這張臉,還對自己這麼溫柔。
這簡直是雙倍絞殺啊。
宋引玉覺得,她能撐這麼久,簡直不是女人。
正當宋引玉掙紮著,想踏入另外一個身份時。
下一刻,她又在心裡無情地把自己錘醒。
首先,謝臨安的心裡是有人的,他喜歡的是女主。
其次今天晚上,他就會被皇後陷害,然後被皇帝記恨,從而開始他慘烈的結局。
到現在宋引玉都還沒有想到破局之法,這意味著,今天晚上將有一場硬仗要打。
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她怎麼能暈了頭,還想東想西的。
宋引玉臉上的笑慢慢收攏了起來,她在心中嚴厲告誡了自己一番後,激蕩的心緒慢慢平靜了下來。
“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謝臨安見宋引玉神色有異,微微蹙眉問到。
宋引玉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心裡防線差點因為這個問題破防。
她掐了掐手心,看向謝臨安說:
“沒事,就是車裡有點悶。”
說完,她又狀似平常地指了指車窗的簾子問到:
“我可以掀開一點透透氣嗎?”
宋引玉的眼睛很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所以她是一個很容易被看透的人,因此謝臨安知道她現在說的不是真話。
隻是頓了頓,他並沒有拆穿她,隻是頷首,道:
“若是冷再放下吧。”
宋引玉嗯了一聲,便扭頭將車窗簾掀開一條小縫,眼睛也趁機順著那條縫看去,想看看外麵的景象。
原本宋引玉是想轉移注意力,讓自己清醒清醒的。
但真看到外麵時,她不自覺地就看了進去。
此時天沒黑透,但外麵已經有不少商戶點亮了門前的燈籠。
或許是因為除夕的緣故,街上來來往往有不少人,男女皆有。
這些人臉上都掛著笑意,在街道兩旁的商戶攤販間挑選著自己喜歡的東西。
還有小孩打打鬨鬨地在追逐,或是圍在賣糖葫蘆和糖化的攤子上,看著流口水。
小販大聲吆喝著,迎來送往,不一會兒便會賣出一樣東西。
這樣的景象,宋引玉隻在屏幕裡裡看過,但現在穿過屏幕一切都在眼前上演,她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很奇怪,又很真實的感覺。
馬車一路未停很快就傳過了那些街道,直奔皇宮而去。
宋引玉放下車窗簾,有些迷惘。
“今日入宮耽擱不得,元宵燈會時,我再陪你出來。”
謝臨安知道宋引玉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出過門,在常人眼中稀鬆平常的景象,她卻不曾看過。
“好。”
宋引玉點頭。
很快皇宮到了。
宮門口已經停了不少馬車,她和謝臨安甫一下車,便有不少人上前來打招呼寒暄。
宋引玉發現,謝臨安在外人麵前顯得有些清冷,寡言少語。
無論是誰來,他的表情都極淡,除了禮貌地應上一句,其餘的,多一句都沒有。
而那些人還理所當然,並無感覺有什麼不妥。
也正是如此,雖然不少人向她投來打量的目光,卻沒多問什麼。
頂多就喚上一聲謝夫人。
宋引玉隻需學著謝臨安淡笑著,應一聲就好。
入了宮門後,兩人便要分開走了。
宮宴是男女分開的,皇帝和眾官員在太和殿,女眷則由皇後領著眾妃在後花園招呼女眷。
正因為是分開的,所以宋引玉才不知道怎麼破今天晚上的局。
她沒辦法時時刻刻盯著謝臨安,也不知道他人什麼時候會被叫出去。
最關鍵的是,宋引玉根本分不清皇宮的東南西北。
這裡湖那麼多,她根本不知道,皇後會把謝臨安引到哪條湖去。
所以臨分開前,她隻能先囑咐謝臨安道:
“醉酒傷身,你彆喝太多。宮裡的人我都不熟,想早些回去,你要早點來接我回家。”
謝臨安:
“若是有事差人來叫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