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第一件事他便換了一身衣服,又洗漱完後,才坐著準備用飯。
左右看了看,發現宋引玉不在,謝臨安問到:
“夫人呢?”
非樂答道:“夫人在梅林。”
一炷香前,宋引玉還遣人過來問謝臨安醒沒有。
所以非樂清楚。
謝臨安嗯了一聲,隨即開始用膳。
他動作優雅,看似不緊不慢,但子魚和非樂常年侍候他,看出了他的動作比往日快了些。
兩人猜測,大人用完膳,應是想去找夫人的。
果然,謝臨安放下筷子,用清茶漱過口後,起身就徑直往梅林走去。
謝臨安到的時候,宋引玉正笑眯眯地看著丫頭們踢毽子。
她坐在一棵梅花樹下,一陣微風拂過,枝頭輕晃,紅梅落在了她的頭發上。
宋引玉剛下場,此時正在歇息。
毽子是一個陪嫁丫頭的。
宋引玉一共有四個陪嫁丫頭,除了貼身的阿月和阿星,還有另外兩個小桃和杏兒。
兩個小丫頭年紀都不大,還是活潑好動的年紀。
她們原本就是宋引玉院子裡的二等丫頭。
可是宋引玉常年臥病,一般都是阿月和阿星貼身照顧。小桃和杏兒除了做些粗活,其他時候便要清閒些。
所以時常做些小玩意兒私下玩耍。
之前宋引玉在宋府養病時,知道宋引玉喜歡玩些小孩子遊戲。
兩人還把自己做的一些小玩意貢獻出來。
本來宋引玉想跟她們買的,可小桃和杏兒嚇得直接跪在地上了。
邊磕頭邊說,她們都是簽了賣身契進府的,主子能看上她們的東西是她們榮幸,哪敢要主子的銀錢。
好的,宋引玉看著也嚇了一跳。
不過後來在阿月的提醒下,她以另外一種方式,直接賞了兩個丫頭一人一隻珠花。
小桃和杏兒已經到了愛美的年紀,拿著漂亮的珠花,比拿著銀子還高興。
宋引玉見她們喜歡,這才好意思繼續從她們那兒要玩的,每次便以珠花,簪子和新買的胭脂和她們換。
宋引玉最愛的那個撿竹簽的遊戲裡的竹簽就是兩丫頭托人砍了竹子然後親手做的。
反正兩個丫頭的手很巧就是了。
所以之前用過午膳後,宋引玉見今日天氣好,便讓兩個丫頭把自己做的毽子拿出來踢。
她也好鍛煉鍛煉身體。
幾人正玩得起勁時,謝臨安來了。
丫頭們瞬間停下動作,不敢放肆。
“你醒了。”
宋引玉看見他,高興地起身迎了上去。
還不等謝臨安回答,她又連忙問到,
“用飯了嗎?”
謝臨安頷首臉上掛著淺笑。
似是睡好了,此時他臉上染著愜意在陽光下更顯得眉目如畫。
謝臨安抬手,拿下宋引玉頭發上的紅梅,眼含歉疚道:
“抱歉,本是要陪你下棋的,我卻睡著了。”
他致歉致得乾脆,宋引玉卻有些心虛。
扣了扣手她垂下頭,不敢抬眼去看謝臨安的神色,低聲說:
“不是你的錯,是我故意拉著你下棋還點了安神香,想讓你睡著的。”
謝臨安神色未變,笑著拍了拍小姑娘的頭,他走到梅樹下的另一張凳子上坐下。
他又不是傻子,下棋時雖未察覺,但一覺醒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宋引玉怔了一下,轉身快步走到謝臨安對麵坐下,抿抿唇問他:
“你是不是猜到了?”
謝臨安輕點了頭,道:
“今早從靜慈堂回來,本是想回房歇息。
隻是想起手裡還有一些公務未處理,便去了書房。
隻是忙起來一時忘了時辰,若不是窈奴,我今日怕是要累著了。”
宋引玉歪著頭看他,神色狐疑。
她懷疑謝臨安是在哄她,可是她沒有證據。
不過既然謝臨安沒有不高興,宋引玉也沒再糾結了。
她很快將這件事丟到腦後,轉而高興地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今天我們的那盤棋,我想起來怎麼贏你了。
要不我回去繼續下棋?”
說著宋引玉就要起身,興致勃勃地想去下棋。
其實她話說得誇張了些,她不是能馬上贏謝臨安。
而是她終於找到他的破綻了,那局棋沒下完,她心裡遺憾。
下了這麼多年的棋,她還是第一次能把棋盤鋪得那麼滿呢,就是可惜她和謝臨安還沒決出勝負。
所以現在手癢,很想和謝臨安重新下一局。
這一次說不一定就能贏他了。
不得不說,謝臨安高明的讓棋給了宋引玉錯覺,以為她和謝臨安的棋藝相當。
甚至盲目自信地認為,她的棋藝居然有了非常高的進步。
不然她為什麼會和謝臨安下得旗鼓相當。
宋引玉完全沒發現內裡乾坤,滿心期待地看著謝臨安。
謝臨安則是麵色一僵,片刻後他轉移話題說到:
“後日祭祖,要去祖宅,屆時你讓秦嬤嬤多給你備些糕點,路上吃。”
宋引玉怔愣了一下,謝家祖宅在京城周邊的一個叫文安村地方。
那個村子裡住的都是謝家的族人,祖墳祠堂都在那兒。
所以每年謝家祭祖,都會回文安村。
看宋引玉稍顯茫然的樣子,謝臨安解釋了一下:
“祭祖完要到未時,方能用膳。”
宋引玉慢吞吞地點下頭,腦子裡卻是開始慢慢轉動了起來。
謝家是真正傳承了百年的世家,彆看文安村叫村,可是作為謝家的文化根源,發家地。
那裡產生了許多的文豪,和朝廷命官。
文安村裡麵相當於是一個博物館和圖書館,文化氛圍十分濃厚。
說實話宋引玉想起書中對其的描寫,還真的十分想去了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