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玉又開始沉思。
她以前也沒和爺爺下到過這一步,這棋盤都要放滿了。
光是上麵的棋子都看得宋引玉眼花,更彆說是找謝臨安的破綻了。
她死死盯著棋盤,意圖在錯綜複雜的棋路裡找到贏的可能。
謝臨安昨夜一晚沒睡不是不困。
隻是方才處理公務太過專注,反倒沒了睡意。
可這會兒和宋引玉不過下了幾盤棋,困意便湧了上來。
頭也越發沉了。
謝臨安手握拳抵在額頭上,本是想支撐一下。
可沒想到,眼皮也越發沉重。
沒一會兒就陷入了黑暗中,沉沉睡去了。
宋引玉看了半天終於找到謝臨安一個破綻了,十分高興地將棋子放了上去。
正想讓謝臨安下的時候,抬頭一看,卻見人已經撐著額頭睡過去了。
宋引玉知道是安神香起了作用。
終於睡了,宋引玉頗為可惜地看了一眼棋盤。
她眼睛都看花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破綻。
算了,本來下棋的目的就是想把人給哄睡著,這下目的達到了,棋下不下都無所謂。
其實她是可以直接勸謝臨安讓他去休息的,可要是他說一句不困,宋引玉鐵定就不好再多說。
還不如就打著下棋的旗號,點上一爐安神香把人慢慢哄睡。
宋引玉打了個哈切,也有睡意湧上。
還彆說這安神香效果還挺好的。
宋引玉忙起身,不敢多待。
她輕手輕腳地打開書房們,小聲地吩咐子魚他們將棋盤和羅漢床上的小桌子給撤了。
又命阿月她們抱來了軟枕和被子,等子魚將羅漢床給騰出來後,把枕被放上去。
再小心地將謝臨安安置在羅漢床上。
直到謝臨安已經睡在羅漢床上,好好蓋著被子了,人都沒醒過來。
眾人出去後,宋引玉還嘀咕謝臨安這是有多困。
可子魚卻說:
“大人約摸是從未用過安神香,所以才睡得這麼沉。”
這話一說,宋引玉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就跟從來沒吃過安眠藥的,第一次吃,一定會睡得打雷都叫不醒一樣。
因為沒用過所以身體裡還沒產生抗性。
“夫人真厲害,從靜慈堂出來,小人和非樂都勸大人去歇息歇息,大人卻不聽。
可您來沒一會兒,大人就睡著了。”
宋引玉有些心虛,她也不是勸的,就是耍了一個小心機。
“等下午膳緩一緩,你彆叫他,我會讓灶上把飯菜熱著,等他醒了才吃。
屋裡的安神香也彆熄,火盆也要時刻注意。”
宋引玉仔細地吩咐著。
屋裡燃著安神香她不敢多待,本來就嗜睡,她怕她睡過去。
“是,小人知道了。”
子魚和非樂恭敬地應到。
宋引玉點點頭:“嗯,好好照顧大人,我先去走了。”
“恭送夫人。”
走出思行齋,宋引玉站在回廊上狠狠吸了一口氣。
清晰的空氣沁人心脾,直接衝淡了安神香對她影響。
幸虧剛剛注意力都在棋盤上了,不然說不定她會比謝臨安還先睡著。
“夫人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阿月問到。
宋引玉攏了攏披風,眉開眼笑地說:
“難得天氣這麼好,府裡我還沒逛完,還有梅花林,走,我們都去看看。”
宋引玉興致很好,精神氣飽滿,阿月等人自然是高興。
早就摸熟整個謝府的阿星在前麵帶路,領著宋引玉逛起了謝府。
宋引玉逛得起勁,最後到梅花林時已經是午時了。
她讓侍從去思行齋問了一下子魚,知道謝臨安還沒醒過來。
坐在梅林裡歇腳的木屋裡,宋引玉索性讓人把飯菜提到這來吃。
梅花盛放正開得豔,滿枝頭的花,點綴著稍顯蕭瑟的冬日,顯得生氣勃勃。
天氣好,空氣好,風景好,在這裡吃飯更好了。
宋引玉更是連吃了兩碗白米飯,吃得胃都微微突出了。
謝臨安一覺睡到了申時一刻才醒來。
書房內安靜極了,不遠處的安神香剛剛滅掉不久,還有餘溫。
他睜開眼,揉著發漲的太陽穴,突然發覺身上蓋著的被子。
謝臨安微愣。
隨即他撩開被子起身,想著書房外喊到:
“來人。”
子魚和非樂幾乎立馬就推門進去了。
原本熬了一夜的謝臨安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一覺醒來,已經恢複了往常。
“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睡著?”
他穿上鞋子問到兩人。
子魚和非樂悄悄對視了一眼,而後子魚答道:
“大人不記得了,您和夫人下棋時睡著了。
夫人讓人給您抱來了被子和軟枕將你安置在羅漢床上,還命小人們彆擾了您。”
謝臨安微微蹙眉,想起了睡前的事。
“什麼時辰了?”
外麵太陽已經西斜,謝臨安猜測時間應是不早了。
“申時一刻了。
大人,午膳夫人命廚房給您溫在灶上了,您可要用?”
謝臨安自是餓了,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睡這麼久。
他頷首道:
“讓廚房端到正院,我回房用。”
“是。”
睡了一覺,即使謝臨安睡姿標準不亂動,但衣衫還是有了些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