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和惠妃顯露人前,除非眼瞎不然是不可能裝沒看到的。
帶著滿心的不情願,宋引玉跟著謝臨安上前給二人行禮:
公子,夫人。”
不過縱使再不高興,麵上還是要維持客套的笑意。
畢竟這人還是謝臨安的直係上司,能忍還是得忍一下。
皇帝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掃了一圈,見他們之間毫不掩飾地親昵,他彆有深意地說道:
“容與和夫人恩愛,真是羨煞旁人。”
這話雖然是衝著謝臨安說的但明顯是給惠妃聽的。
果然這話一說完,他便低頭笑著問道:
“你說是吧?惠妃。”
這明顯試探的意味,瞎子都能看出。
宋引玉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兩人有些奇怪。
這狗皇帝願意悄悄帶著惠妃出宮遊燈會,明顯是兩人之間的感情有了進展。
明明這麼好培養感情的機會,怎麼還作死得跑去試探她。
宋引玉在此刻深切地意識到狗皇帝快要扭曲的嫉妒心了。
也是他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天下至尊,卻得不到一個女人的心。
又低不下他高貴的頭顱,難怪最後會被折磨成神經病。
真是活該!
其實宋引玉現在看狗皇帝也挺像神經病的,不然為什麼他一笑,她就瘮得慌,覺得毛骨悚然的。
每到這一刻,宋引玉其實還挺佩服惠妃能在他麵前做到麵不改色。
比如現在。
“皇上說的是。”
說話間惠妃還抬眼看向了謝臨安和宋引玉,不過隻是僅僅一眼就收回去了。
麵上波瀾不驚,眼神也沒絲毫波動。
瞧著跟頓悟了一樣,心裡像是真沒謝臨安了。
宋引玉見狀有些奇怪,按照劇情,惠妃現在根本就沒有徹底放下謝臨安啊。
難道是因為上次破了皇後的詭計,狗皇帝和惠妃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導致兩人感情飛速發展,劇情已經徹底發生了改變?
那是不是,謝臨安的結局也改變了?
宋引玉正想得入神時,狗皇帝這邊已經支使著身邊跟著的那個太監去拿燈了:
“去把燈給夫人拿來。”
宋引玉耳朵尖聽得清楚,一下子回過神來。
她心下暗罵一聲不要臉,居然真好意思要和她搶燈。
不過她可不是軟柿子,這是謝臨安給她贏的,怎麼可能拱手讓給他一個半路出來摘桃子的。
宋引玉當即臉上揚起假惺惺地笑,裝作不好意思道:
“公子真是客氣,我自己去拿就好,怎麼好麻煩您來操心。”
她人本就離攤主近,那太監還沒走過來,她邊說著,人已經邊走到攤主麵前。
“老人家,請把燈給我吧。”
攤主擺擺手,笑得見牙不見眼地將那盞漂亮的走馬燈給了她,道:
“夫人好福氣,”
宋引玉臉紅了紅,是真的有些害羞了,她提著漂亮的走馬燈,朝著攤主靦腆笑了下道:
“您手藝真好,謝謝。”
那燈著實漂亮,引得不少圍觀姑娘夫人,都眼饞不已。
宋引玉拿好燈後,回到了謝臨安邊上,而後一行人慢慢離開了猜燈謎的攤子。
畢竟他們幾人站在那兒太惹眼了。
慢慢走著狗皇帝臉上的笑意微斂,他盯著宋引玉,眸光犀利,慢吞吞地說道:
“謝夫人怕是拿錯了,這盞燈,是朕的。”
宋引玉愛不釋手地提著走馬燈看,另一隻手裡的梅花燈給了阿月。
她這會兒正翻著走馬燈看那上麵的畫有哪些。
聽見狗皇帝的話後,她也不慌,隻佯裝天真地說:
“公子,這是我夫君給我贏得燈,怎麼會拿錯了?”
宋引玉著重強調了夫君贏得幾個字。
她是在告訴狗皇帝,這燈是謝臨安贏來的,你敢叫惠妃拿去玩?
就他那小心眼,宋引玉才不信他還會來搶。
果然狗皇帝噎住了,半天沒說話。
恰在這時,剛剛替他傳話的太監開了口:
“謝夫人怕是誤會了,這燈謎分明是公子猜對的,剛剛正是奴才傳得話,奴才記得。”
能被狗皇帝出宮都帶著的太監不是一般的精怪,三兩句話就將宋引玉的剛剛的話給駁了回來。
宋引玉聞言臉上的笑更假了,她耐心地解釋道:
“公子倒是誤會了,想贏這走馬燈得一路猜燈謎猜過來。
一共十五道,不是猜中其中一道就算贏的。
公子方才猜中的是最後一道,前麵的卻是一道都沒猜,按照規則是不能算數的。
還有公子可能不知道,我和夫君一早就到了,夫君為了給我贏這盞燈,是從頭猜到尾的,而且都是第一個答出來的。
這燈確實是我夫君贏來的,若是公子不信,我們可去找那攤主問個明白。”
這時一直安靜的謝臨安突然道:
“這確是我為夫人所贏。”
他麵色清淡,可眉眼間的疏離有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感覺。
太監在深宮中,能混成皇帝身邊的人,其手段不是一般人。
然而當他麵對這樣的謝臨安時,卻生了畏懼,不敢多言。
身邊人被人堵得說不出話,狗皇帝像是一無所覺。
甚至麵上笑意不減,眼裡充斥著戲謔。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
宋引玉好心情被毀了,她抿了抿唇,握緊了燈杆差點沒忍住就想衝狗皇帝開炮了。
這時,沉默著的惠妃淡淡地說道:
“君子不奪人所好,這燈既是謝大人為夫人贏的,那自是謝夫人的。”
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隻是態度頗為冷淡。
可這般算不上的臉色,皇帝見了臉上卻沒有絲毫被駁了麵子的不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