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引玉欲言又止看著瑞王,還是開了口說:
“你可知,我為何會跑去巫河堤壩。”
這事當初是被齊兆興瞞得嚴嚴實實的,瑞王見到她時也是意外,後來一想以為是謝臨安派她去的。
這會兒聽她一說,竟還另有隱情?
宋引玉也不知該拿什麼表情麵對他,隻說:
“是沈歸。”
接著她將遇見沈歸的事全都告訴了瑞王,包括到現在為止,沈歸都不知道他是替了瑞王,所以才被齊兆興追殺這件事。
瑞王聽後當場就愣住了,實在是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淵源。
想當初他利用沈歸改換身份,轉移了齊兆興的注意力。
在落入囹圄時,又陰差陽錯因沈歸被救。
無論如何,是他欠沈歸的人情了。
看著瑞王不斷變換地臉色,宋引玉開始琢磨起另一件事。
眼下周懷琅人是出去了,可城門已關,照齊兆興的做法來看,不殺了他們一乾人等,是不會再開城門的。
所以周懷琅再回漳州時,必須得有人給他開城門,引他進來。
否則大動兵戈真起了大亂子得不償失,能智取的還是彆用蠻力來的好。
之前宋引玉一心把人送出去沒想到那兒去,可方才與瑞王深談,她突然想到不若就把瑞王送出府與沈歸彙合。
反正沈歸身邊有他的人,沈歸自己也有人。
這兩個人聰明有城府,湊在一起手裡又有人,想來事情交到他們二人手上是能成的。
越想宋引玉越覺得這是個方法。
不過這事風險也極大,出了府衙瑞王便會時時處於危險之中,宋引玉拿不準他會不會同意。
但如果他不同意的話,她也不會勉強,左右不過另想法子。
“瑞王殿下。”
猶豫再三,宋引玉打斷了瑞王的沉思,開口道。
“周將軍已經出城,不日就會領兵折返,屆時大軍在握,可一舉拿下齊兆興一乾人等。
隻是如今漳州城城門緊閉,齊兆興手裡還有淮安府的兵馬,此事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起了兵禍。
百姓才曆經旱災,已經折騰不起了。
所以我想,要是能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他們才是好的。”
瑞王聞言立馬就聽懂了,他正色道:
“夫人想我如何做?”
宋引玉抿抿唇,認真說到:
“我想,你和沈歸去替周將軍開城門。”
“好。”
瑞王沒有猶豫,滿口答應了。
他答應地太快,宋引玉反倒是不安了。她皺了皺眉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跟他說:
“你要想清楚,齊兆興的殺手還在追殺你。”
“無妨,他殺不了我。”
說著瑞王歎了口氣,
“與其困在此地什麼都做不了,不如出去做些能做的。”
宋引玉觀他說話應是句句出自真心。
不過反過來想想也是,這怎麼著都是他家的江山。
大晉皇室隻剩下他和皇帝兩個人了。瑞王雖然在貴妃的事上糊塗,但大事大非上還是分得清的。
莫名的,以前一想起這人就覺得他麵目可憎的,宋引玉這會兒見他比之前要順眼多了。
她想了想目前的形勢又說道:
“齊兆興盯我們盯得緊,得找個機會把你無聲無息送出去才好。”
越沒有聲息瑞王才越安全。
他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當前行事急不得。
此事得好好謀劃一番才行。
現在整個知府衙門被掌控在手裡,各處也都需要看著,特彆是那些管事,醉酒醒來發現府衙裡變了天,嚇得差點沒昏過去。
這一遭過後,縱使齊兆興奪回了衙門恐怕也會因他們喝酒誤事,要了他們的命。
因此看來,反倒是跟著謝大人還有一線生機。
抱著這樣的想法,管事們居然詭異地老實了起來。
畢竟齊兆興到底有多心狠手辣,他身邊的人的最是了解。
傍晚時侍畫三人也醒了,一出門就見院子裡出現了不少生麵孔,府中更是有著不同以往的氣氛。
侍畫是個聰明人,又有眼色,她第一反應就是找到了侍墨,不多時就差不多摸清了形勢。
她心驚於宋引玉的身份,轉瞬就明白過來,是她們幾個的疏忽沒把人才看住才有就今日的事。
侍畫身份又與那些管事不同,她爹是是縣官,是做了多少惡的,齊兆興一倒她同樣逃不了。
可如果齊兆興贏了,她同樣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侍畫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做,隻能回房閉門不出。
她看得明白,所以她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而她要不要投誠謝大人去搏得一線生機?
其他幾人見她臉色不好,後知後覺也知道處境艱難,便跟著回了房了。
該處理完的事處理得差不多後,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廚房送來了飯菜,宋引玉本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強迫自己吃了進去。
飯要吃才有力氣,不然怎麼能與齊兆興等人周旋下去。
夜裡謝臨安身邊需要人守夜,宋引玉本想自己一個人守了,但她身體並不如常人康健,肯定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