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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女大佬 椿嘉月 5019 字 11個月前

王衛國回村的時候是靜悄悄略帶狼狽的, 然而他去省城赴任的時候卻十分風光,幾乎整個村子都知道了。

來接他的是紡織廠那邊派來的一輛卡車, 王衛國帶著簡單的包裹上了車, 王家人圍在身邊哭嚎很大聲,既是要表現出不舍,又是想把動靜整得大一點, 好讓全村人都知道他們家老三去省城的大廠子裡當副廠長去了!

對於王衛國這樣忽如其來的好運, 村裡的人既羨慕又有些隱約的妒忌,說不上來哪種情緒更占上風。

他們對王衛國這個人沒太大意見,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個比較單純的熱心人,孝順父母,對兄弟友愛, 鄉裡鄉親的有啥困難他也不含糊,能幫的不會裝傻,對得住鄉親的情分。

可是王家的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老的偏心眼到咯吱窩,小的蠢的蠢壞的壞;至於中間一輩兒的, 除了有孝還算是個實誠人,另外兩個都不是什麼有人緣兒的, 一個貪來一個陰。

王衛國那樣為這一大家子賣命, 結果呢,他們合起夥來坑他女兒, 考上了第一還不讓去念書!

這樣的人家, 大家都願意看他們倒黴, 可他們偏偏一直仗著王衛國倒黴不到哪裡去。王衛國受傷的時候,村裡人都幸災樂禍,看他們還能咋折騰?沒想到居然又讓王衛國給爬起來了。

王老太送走王衛國後,本來因為王衛國受傷退伍而低下去的嗓門兒又重新高起來了,比之前還高幾個八度:“你們一個個的,咋就不能都和衛國這樣爭氣?一大家子全靠他一人拉扯,再剛強的人也遲早給拖垮了!以後沒我點頭,誰都不準偷偷兒去找他想啥法子,要是讓我知道了,你看他是和我這個做娘的斷道,還是和你斷道!”

沒有一個人敢反駁王老太,全都表情和順不住點頭。因為王衛國的這次“高升”,王家再次回到了王老太說一不二的時期,至少表麵上異常和睦團結,孝順聽話。

以前王衛國帶給家裡的東西大多是些錢票糧食,基本都被王老太牢牢掌控著,很少能讓他們啃到邊兒,最後還不是白白便宜了王雪花。

現在不一樣了,王衛國當了副廠長,那可就意味著他手裡有了他們夢寐以求的實在資源,他們都能切切實實沾到光。隻要能借他的便利混上個工廠鐵飯碗,那就是徹底飛出了窮窩窩,以後一輩子不愁了哇!到時候王老太說啥也不用管她放屁了。

王衛國坐上卡車後,心情十分地澎湃。

他以前也不是沒去過省城,可那都是匆匆路過,也完全沒有心情欣賞街道上的風景。現在他卸下了重擔,心境難得從容起來,便閒閒地透過車窗觀察著外麵的一切。

省城很大,房子多,馬路多,自行車多,人也多。走過那麼多城市村莊,還是這裡讓他打從心眼裡覺得繁華熱鬨,有人氣兒。

街道上大部分都是灰撲撲穿著中山裝的人,偶爾也會有幾個穿著呢子大衣和皮靴的人招搖過市,他們大多是吃定息的“款爺”,開著昂貴的小汽車,帶著天價進口手表,頭發也是燙得十分有型,宛如一大片土雞中的鶴。

省城原先是租界,很多建築因為其實用價值和曆史價值的原因保護得很好,並沒有被當做資本殘留遭到破壞,而是帶有嚴肅鄭重的紀念意義。

第一槍是在哪裡打響,哪裡談成了有利於新中國的合約,哪裡又打了伏擊勝仗……諸此種種,或許不是每個人都能了解這些地點背後的故事,但大家都很願意沒事的時候看看這些建築,在心裡默默品那個味兒。它們的存在為省城添加了許多彆樣的風情和活力,讓省城變得更加美麗。

王衛國越看整個人越有點恍惚——他以後真的就要在這麼好的地方紮根生活了嗎?看著腳上那雙有些破舊沾了泥的黑色老布鞋,他下意識縮了縮身子。

紡織廠在省城靠郊區的邊兒上,王衛國趕到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但是廠子裡的乾部們還是等著他,在食堂裡給他開了一個頗為樸素的見麵歡迎會。

大家互相介紹了一下,廠長發表了一番演講,大概說明了一下廠子裡現在的情況,王衛國聽了後,隱隱約約明白了點什麼,原本滿腔的激動熱血被潑涼了一半。

這個紡織廠加上他一共有四個副廠長,另外三個副廠長都分彆管著要緊事兒,隻有他這個新來的沒什麼實際管理權,平常隻需要在辦公室裡喝喝茶,處理一些廠內文娛活動和比賽的登記審核等比較沒要緊的事情。

廠長拍了拍王衛國的肩膀,鄭重其事地握住了他的手:“你是大家的英雄,在聽說你負傷背後的故事後,我們大家都十分感動,都願意學習你這種為了國家和人民奮不顧身的精神。紡織廠就是你的新家,平常工作生活中有什麼不便和困惑的地方,歡迎你隨時來找我反應情況,我一定會儘快為你解決處理。考慮到你行動不便,一些苦活累活暫時就不麻煩你了,等你腿傷的情況穩定後我們再來討論新的工作安排。”

王衛國點點頭,用力地回握住了廠長的手,有些說不出話來。

食堂特地專門為他一人做了一碗糊湯麵,很香,可王衛國吃不出汗來,他的筷子總有些使不穩。

大家都對他很和顏悅色,據說他的工資和其他副廠長一樣都是每個月74塊,每年發一套藍色勞動布工作服,兩條毛巾,兩雙手套和一雙解放鞋。肥皂和牙膏倒是可以每個月領一次,牙刷隻能自己買,很便宜,倒也不怎麼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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