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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女大佬 椿嘉月 5014 字 11個月前

好在這個時候胭脂口紅都是稀罕物, 薛師娘並沒有把程冬至塗抹成猴子屁股, 而是拉著她去房裡看插圖書了。一老一小津津有味地看了幾個小時,薛教授大汗津津地趕回了家:“還看啥, 準備準備出門!”

楊主任說的老地方是一個外表看起來非常普通的合營館子,和舊時候的茶樓有點像, 一樓大廳是散座,二樓則分成了一塊一塊的相對封閉的空間,勉強算是包間。

真要選, 程冬至寧可坐下麵的散座兒,好歹空氣流通。這包間未免也太逼仄低矮了,看著像小籠子一樣!然而又不是她請客,沒辦法挑剔,隻能維持著孩子應有的天真假笑, 老老實實地跟著倆人進去了。

情況比預想中的好, 一進去就眼前一亮, 一陣涼風迎麵而來。

楊主任一看就是個老手,選的是一個靠窗的包間, 窗子還不小,能從裡頭看到外麵藍湛湛的天空和稀稀拉拉的的幾棟居民樓。往常這種位置並不好, 一開窗就會有居民做飯的油煙氣味嗆人, 現在沒幾戶人家能聞到油煙味,反成了一等一的好座位——視野好, 采光又透氣。

程冬至放了心, 乖巧地跟著薛教授夫婦落了座。

“我的菜已經點了, 你們不用管我,點自己愛吃的。”楊主任搔搔頭,從身邊的挎包裡拿出一個用報紙包著的酒瓶出來。他小心翼翼地揭開瓶口處的報紙,又掏出一個自用小盅,用袖子擦了擦後便開始自斟自酌起來。似乎是嫌棄乾喝酒不過癮,他又從包裡拿出一紙包炸花生米,津津有味地用乾黑的手指拈著吃。

瓶身的報紙沒有被掀開,所以看不清商標和名稱,程冬至隻看到瓶口處那露出的潔白如玉的光滑材質,心中暗自琢磨著這是個什麼酒。

薛教授夫婦倆倒也不客氣,商量著點了兩個菜,又把菜單遞給了程冬至:“彆怕,隨便點,你楊爺爺可不是那小氣的人!你點少了,他還不高興。”

程冬至把菜單拿到手後嚇了一跳——這館子從外表看不咋地,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高價菜!

她把單子從頭看到尾,又看了看薛教授夫婦點的,想了想,點了一道乾鍋貓兒魚。

貓兒魚是很賤的東西,沒什麼肉刺又多,做它還費油鹽,一般打漁的都不屑於抓這種東西,一是太小網不住,二是賣不出價錢,往常舊社會隻有那種最下等的“網子夫”才會撈一些拿出去賣,或者曬乾了自己吃。

程冬至之所以點這個,是看著價格很合適還不要糧票,在一堆菜裡屬於中等偏下的。更要緊的是,這玩意兒聽起來仿佛還能下酒,這個楊爺爺不正好在喝酒嗎?

聽到程冬至點這個菜,楊主任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隨即又低下頭去吃他的花生米。

很快地菜上齊了。

一共有四菜一湯外加一大碗苞米飯,有些過分豐盛了,雖然幾樣“葷菜”裡的肉絲切得極細,放的也極少,顯然廚子的刀上功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這並不影響做東人的盛情,怎麼說都是有六個碗碟呀!放鄉下,這都可以用來招待親家了。

程冬至看了看自己點的那道乾鍋貓兒魚,隻見是一碟子發黑發焦的東西,細細長長的。等幾位老人都舉筷了後,她好奇地夾了一條放進嘴裡,眼睛不由得一亮。

說是乾鍋,估計還真就是把魚淘洗乾淨了直接放鍋裡煎烤,沒放一滴油,所以才會這樣黑焦。然而魚本身是能煎出一點油分的,大概是用什麼東西翻來撥去,利用魚本身的那點油分把它給煎熟,最後撒一把鹽大功告成。所以彆看外表糊黑,吃到嘴裡卻是焦香酥脆,連魚刺都能咯嘣嚼了吞下去,很好吃。

楊主任和薛教授夫婦先開始討論了一些學校裡的事情,談著談著,話題就不知不覺間繞到了程冬至身上。

楊主任細細地盤問著程冬至的家庭出身和成員狀況,薛教授夫婦意識到了什麼,忙鼓勵程冬至知而不言言無不儘,程冬至又是個上道的,有啥說啥,毫不隱瞞欺騙。

得知程冬至家裡成分背景不但沒啥毛病,還這麼根正苗紅後,楊主任放了心。

他用筷子夾了一條貓兒魚,一邊細細地嚼著,一邊似是無意地對薛教授夫婦道:“轉業好哇!上頭對轉業的待遇一直不錯,隻要是安排到省城裡來的,老婆孩子都能辦個臨時戶口,過幾年沒啥大問題就轉正了。彆看這戶口帶個臨時倆字,和正經戶籍一樣好使,找工作,上學啥的都不虛,都是一樣的看待。咋說也是為了咱們國家流血流汗的人,還能委屈了他們的娃娃嗎?”

薛教授夫婦楞了楞,忽然喜出望外,推了推程冬至:“快謝謝你楊爺爺!”

雖然手裡有名額,可舉薦的孩子不能過審的話便等於沒有。這個楊主任掌管著篩選的權利,他透了這個口風,那麼事情便是十拿九穩了。

程冬至的腦筋轉的很快,忙站起來給楊主任鞠了一躬:“謝謝楊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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