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主任一副無辜的樣子:“你謝我做啥?我說啥了嗎?”
薛教授夫婦樂嗬嗬地笑了,不住地搓手。本來以為沒有希望的事情,沒想到居然來了這麼個大轉折!
得虧這小丫頭心態好,被拒絕了後也不沮喪,還答應留下來玩兒幾天,換做其他人早就心灰意冷地回家了,哪還有這個心思哇?再者,她就算麵子上過不去勉強留下來了,然後一直挎著個臉不高興,楊主任他也不一定能看得中她這股機靈勁兒!
說到底,這都是個人命不同啊。
程冬至雖然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事兒大概是有希望了,笑得見牙不見眼。要不是不方便,她都想拍桌加幾個菜,嚷著這一桌她請了!
這一頓飯大家都吃得很開心,楊主任看了看手表,把杯裡的酒一飲而儘,夾著包站了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回見!”
說罷也不等人送他,一溜煙不見了。
薛教授夫婦心裡的石頭也放下了,由衷地為小丫頭高興,老王那邊也總算是能交代了。彆的不說,要是這丫頭真的到附屬中學讀書了,到時候離得也近,時不時過來他們這裡玩幾天啥的,該有多麼好呢?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他們老倆口都很喜歡這個活潑可愛的小丫頭。
本還想多留她玩幾天,然而現在開證明的事情重要,還是下次再說。
“你知道你爸的廠子在哪不?要不我和你一塊兒去。”薛師娘問。
程冬至搖搖頭:“不用啦,我知道咋去,可近了,分分鐘的事兒,奶奶你彆費心啦!”
薛師娘都一把年紀了,雖然身體看著還硬朗,可她不願意耽誤她這麼多工夫,這些天讓他們費心招待,心裡已經很過不去了。
薛師娘點點頭:“那行,你再住一宿,明天吃了早飯過去,我送你上車。”
“嗯!”
次日清晨,薛教授夫婦還沒起床,程冬至已經輕手輕腳地起來了。
她洗漱完畢,收拾好房間,把一封信和幾樣東西留在了床邊的桌子上。
信裡除了感激的內容,還有十元錢與十斤的軍用細糧票,可以用來買大米白麵之類的細糧,比粗糧票要珍貴很多。雞蛋和掛麵程冬至肯定不會帶回去,再加上這些,大概也馬馬虎虎夠幾天的夥食費了?
至於那幾樣東西則是麻煩薛教授夫婦倆轉交給楊主任的,她吃了他那麼好的客飯,又被指了這麼一條明路,不給點什麼東西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楊主任一看就是個厲害人,程冬至不敢拿係統裡的東西過他的眼,唯恐被看出什麼馬腳,便把劉金玲帶給她的那些東西撿好的挑了幾樣出來,都是些耐放的餅乾糖塊之類,實實在在的省城商店出品,保準沒毛病。
安排好這一切後,程冬至悄悄地背著挎包出門去了,反手帶上門的時候也是輕手輕腳的。直到她坐上了車,薛教授夫婦還在夢鄉裡呢。
這個時候並沒有什麼像樣子的公交,都是小而破的“罐頭”汽車,裡麵的人擠得比罐頭還嚴實,車廂裡到處都是汗臭和腳臭味兒,程冬至險些窒息了。
她還小,個子也矮,所以不用買票,這一點倒是讓她心裡安慰了不少。
之前撒謊說知道工廠在什麼地方,其實並不知道,現找起來倒也容易。整個省城就這麼一個大紡織廠,再加上程冬至還知道廠子的全名,她幾乎是一下子就得到了正確的指點,被告知去哪兒坐哪號車,一點都不誤事。
下車後,程冬至抬頭挺胸地來到了紡織廠的門衛處:“爺爺您好,我找人!”
老門衛樂了,他也是頭一次見這麼小的娃娃一個人過來的,既心疼又佩服:“哎喲喂!咋就你一個人兒啊?小丫頭你找誰啊?”
“我找我爸,王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