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商量好了時間, 程冬至轉頭就通知了高愛國,高愛國那邊也立馬緊鑼密鼓地準備了起來。
這天, 姐妹倆剛踏進安林居,就看到了坐在非常顯眼地方的高愛國。
王春枝有點詫異, 剛想打招呼,高愛國就已經猛地站了起來, 結結巴巴地主動打招呼:“春, 春枝兒,你,你們來了啊!好巧啊!”
程冬至扶額。
這個高愛國, 未免也太實誠了!滿臉寫著“我今天不太對勁”這幾個大字!
好在王春枝也沒懷疑,而是十分自然而然地走過去在桌邊坐了下來:“是挺巧的,我正打算帶我妹來這吃呢,前幾天不是說要請你嗎, 剛好一塊兒請了!你想吃啥, 隨便點。”
本來心裡還略略有點不自在的, 可咋說那事兒也過去好幾天了,王春枝不是那種沒場麵勁兒的人, 儘量裝得和以前一樣,仿佛絲毫不受影響。
程冬至默默在大姐身旁落了座,心中暗自興奮不已:不知道高大哥找了個啥樣的人來幫忙, 今天這場戲是否能成功呢?
王春枝把菜單子遞給高愛國, 高愛國結結巴巴地說:“你, 你們先點, 我還等,等個人。”
“等誰啊?”王春枝問。
“一個朋友……”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打扮很利落精神的雙麻花辮姑娘就進來了,笑盈盈地朝他們這一桌走來,在高愛國身邊落了座:“高大哥,你不是說請我一個人吃飯嗎,這兩位是?”
高愛國吭哧半天沒說出話來,還是王春枝主動自我介紹:“我是他老鄉!這個是我妹兒,你是?”
“哦,我是高大哥的朋友!”麻花辮姑娘羞答答地低下了頭。
王春枝也不是個傻子,看到這個場景也知道是啥意思了,哈哈地笑了出來:“看不出來啊高二傻,你這麼有福氣!”
高愛國心慌又氣虛:“啥福氣……”
“你倆咋認識的啊?”
高愛國說不出來,倒是麻花辮姑娘很大氣,笑著說:“在工人文化宮認識的,高大哥打球可厲害了,我就是因為這個才認識了他。”
“這樣啊,我還不知道他會打球呢,啥球?”
“籃球,乒乓球,都厲害!”
“行啊,看不出來啊!”
兩人交談甚歡,把高愛國撇在了一邊兒。
程冬至仔細觀察著大姐的表情,越看越替高愛國擔心。高愛國趁那倆人不注意對程冬至投來求助的目光,用眼神詢問:這是咋回事?這倆人咋還聊起來了呢?
程冬至搖搖頭,算了算了,看來是真涼了。
大姐她一點兒吃醋的表現都沒有,一副毫無芥蒂的樣子,這還不涼她不知道啥叫涼。
看來以後隻能想辦法從彆的地方好好彌補高大哥了,比如等高大哥以後結婚的時候,偷偷兒地送一份大禮,厚厚幾匝子鈔票那種……
整頓飯高愛國都魂不守舍的,程冬至也儘想咋彌補高愛國去了,倆人都沒吃好。王春枝和來的麻花辮姑娘倒是相談甚歡,不但很有胃口吃了許多飯菜,還叫了四玻璃瓶汽水,咕嚕咕嚕地灌了個痛快。
吃飽喝足後,王春枝看看時間,帶著歉意地說:“不早了,我得先去商店街那邊一趟,你們慢聊啊,我去把賬結了!”
“怎麼能要你破費啊,說好的高大哥請客……”
“沒事沒事,本來就說好是我請的,我該他這頓飯。你倆坐,坐!”
王春枝搶著買了單,又和麻花辮姑娘笑著聊了幾句,這才依依不舍地帶著程冬至走了。
姐妹倆的身影消失後,麻花辮姑娘對高愛國伸出手:“三哥,說好的辛苦費呢?”
高愛國哭喪著臉,從夾子裡掏出一張十塊錢的鈔票遞給了她:“我心裡都這麼難受了,你還來火上澆油。”
麻花辮姑娘笑嘻嘻地說:“你也不拿鏡子把自己照照!就你這樣憨憨兒的,人家那麼漂亮機靈,咋就看得上你這塊木頭疙瘩哩!晚上來我家吃飯不?我媽知道你帶我出去玩兒,咋說也非要請你這一頓。”
“你和大伯娘說一下,就說我晚上有事兒不去了,等哪天有空了我帶酒去找大伯喝幾盅,再麻煩她做幾道下酒菜,上次那蘭花豆可好吃了。”
“行,那我先走了啊。三哥,你想開點,這是很正常的事——你哪點配得上人家呢!”
高愛國差點吐血,這丫頭,有這麼安慰自己堂哥的嗎?!
就在高愛國借汽水消愁的時候,王春枝正帶著程冬至在商店裡興致勃勃地挑絨線。再過段時間就要入冬了,她咋說也要給妹兒打出一件新的絨線衫子來,老穿那件舊的有啥意思呢。
程冬至問大姐:“姐,你有沒有想過以後找個啥樣兒的人啊?”
“對我好的,對你好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