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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女大佬 椿嘉月 7923 字 11個月前

次日,她去了一趟太平路百貨,挑著買了許多輕便又小的搶手日用物品和一個大手提行李包,全都留好了樣本批量定製了出來。

才一回到學校,宋二馬就迫不及待地跑來找到了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姐,大,大哥他說,以後咱們就全跟著大姐你混了!以後就,就沒大哥了,就隻有大姐了!他寧願做你小弟!”

程冬至十分意外:“彆嚇唬我了,我隻是和你們合作賺錢而已,當頭頭這種事做不來,謝謝你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

宋二馬有些失望,也有些慶幸,說不清心裡到底更希望哪個做他們的頭頭。

大姐人聰明,大哥人義氣,都有長處哇!

宋二馬的大哥叫蔡鵬程,父母雙亡,下麵有兩個弟弟和兩個妹妹,年齡都不大,四張嘴嗷嗷的等著他喂飽。當初父親去世的時候他還小,奶奶便鬨著讓他叔叔頂替了崗位,作為代價便是養他們幾個侄子侄女,可叔叔和嬸子都不是什麼良善的人,沒多久便把五個孩子全部轟了出去,一分錢都不給,外人怎麼指指點點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奶奶本來就偏心小兒子,如今又是靠小兒子養活,發生這事後就脖子一縮當烏龜,來個不聞不問。蔡鵬程實在沒辦法,隻好把弟妹們都放在雜院兒裡,讓稍微大點兒的那個妹妹照顧小的三個,自己則出去弄錢弄吃的。

雜院兒是省城裡環境也最惡劣的群居地,基本就是一些破草棚子,一下雨就外頭大雨裡頭小雨,地麵上糟汙得不行,又臭又臟,也就比廢廠子好那麼一點;但勝在租金便宜,還有一個院兒的好心鄰居們幫忙照應。住在這個院兒裡的大家過得都十分苦,再不互相扶攜一把,這日子還咋過啊。

在出事之前,蔡鵬程就經常從宋二馬嘴裡聽說到那位菩薩小姐,本來還是不大相信的,以為宋二馬吹牛——這世上哪有這麼傻的人,這麼好賺的錢呢?況且,聽他的形容,那個女的手段狠辣著呢,一點兒都不像傻子!

然而現在他不得不信了。

和那些倒爺合作實在是勒著脖子做事,兄弟們出去一趟,不知道吃多少苦流多少汗,每次回來也隻能帶一些餅子和一點點錢,有時候還要被狗咬被檢查乾部追,或者被同行打,掛彩是家常便飯。

這個菩薩小姐把話說得那麼好,具體怎麼樣還得到時候看看她帶來的東西,以及開出的價!

如果和那些倒爺差不多,也沒什麼,就當還她給自己墊醫藥費的人情,而且怎麼說也有個拿貨方便的好處,不用再跟那些混賬搶破頭;要是真的是個菩薩,他也願意真的把她給供起來!這年月,衣食父母就是真父母,願意給他們錢賺,那就是天大的恩!

蔡鵬程出院後,為了表示合作的誠意,親自和宋二馬一起去接程冬至。他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和名聲都不太好,便沒進學校,而是讓宋二馬把程冬至接了出來。

程冬至看蔡鵬程恢複得還不錯,笑著說:“你也真是厲害,那麼多傷,這會兒就能活蹦亂跳了。”

蔡鵬程撓撓頭笑:“賤皮賤肉的,不像你們小姑娘金貴,傷多了好的也就快了。多謝你給我墊醫藥錢,我不能白用你的,就算我借你的,等我有錢就立馬還上。”

“這個不急,本來也要和你們合作嘛,就當是預支工費了。咱們先去你那邊?”

“好,這裡說話也不方便,讓人看到你和咱們一塊也不大好。”

宋二馬立馬抗議:“我咋了,我可是正正經經的高中生,有啥不大好的!”

蔡鵬程笑著拍了一下他的頭:“行行行,快走高中生,是我這個盲流子不好行了?”

宋二馬嘿嘿地笑了,程冬至也笑了。

三人先是坐公交車,然後走了很久的路,七拐八彎的仿佛特務接頭,才總算是到了廢廠子裡。

程冬至看得出來,他們是用心收拾過這個地方了。

雖然還是那麼地破爛,可地上的一些雜物都清理歸納過了,塵土汙水啥的也沒了,角落裡的席子上還鄭重其事地鋪上了那天她拿出來放板車上的床單,看著終於有了點床褥的意思。

“來來來,坐。”蔡鵬程用袖子擦乾淨了一塊老樹疙瘩根,看來是用來當凳子招待程冬至的。

程冬至也不介意,一屁股坐了,順手指了指她帶來的倆鼓囊囊大行李包:“你們打開先看看。”

這倆包都是蔡鵬程和宋二馬一路扛過來的,沒叫她費一點力氣,也沒有主動打開看啥的,很有紳士風度。

得到了程冬至的允許,倆人這才過來打開了,才一拉開包的拉鏈,幾個年紀比較小的孩子當場就驚叫了出來!

大包裡滿滿當當地裝著一些他們平時看都很難看到的好東西:獅子牌牙膏,雪白的毛巾,罐裝的冰糖,塑料袋裝老紅糖,花香味兒的香皂……

都不大,也很輕,包裝也很好很完整,即便還沒拿出去賣他們也知道,這些東西肯定會被一口氣搶光!

蔡鵬程蹲下來輕輕地撥了一下行李包裡的貨,看清楚裡頭的數量後,忽然落了幾滴淚水。

雖然程冬至還沒開口和他們說可以抽取的傭金,但是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光明得多的未來,以及弟弟妹妹們吃飽穿暖的幸福樣子了。

“天啊,這麼多好東西,得賣多少錢啊!!”

“真的是菩薩,菩薩!”

……

程冬至等大家都鎮靜下來後,才不急不慢地告訴他們合作的規則:“這些東西全都隨著黑市的價格賣,不能比彆人便宜,也不能比彆人貴太多。願意拿糧票布票折的也行,按照黑市的價來抵錢。賣回來的錢和票我把成本一扣,然後利潤對半分,你們覺得咋樣?大家都是聰明人,心裡有杆秤,要是覺得我做人不地道了,成本價扣高了,在我這賺的錢少了,你們可以隨時不乾。”

要不是事先被告菩薩小姐不喜歡人跪,蔡鵬程恨不得給下跪了。

這不是菩薩小姐,這是財神娘娘啊!

誠然,如對方所說,成本價這個東西太虛,扣多少都是看對方心情,畢竟他們也不知道人家是怎麼弄來這些貨的,花了多少成本在裡頭。

關鍵是她後麵的幾句話,那意思很明白:利潤按照多少分不重要,那都是明麵上說著好聽的虛頭,關鍵是最後他們拿在手裡的錢。哪怕吹噓得天花亂墜的呢,最後卻拿不到幾毛錢,誰還會願意乾呢?

和之前的“做生意”相比,這次的條件不要好太多。都是緊俏貨,還輕輕巧巧的,方便塞在身上藏著,不怕拿著個大簍子大包袱被人起疑盤查,走起路來也輕省。更重要的是,以後他們再也不用和那群瘋狗搶地盤了。這麼好的東西,豈止是南湖那邊可以賣?隻要不是那種頂貧困的雜院兒和破板房,其他哪兒都能賣出去!這裡,可是省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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