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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啥?”劉金玲睜大了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打啥算盤我能不知道?真是有啥樣的媽就生出啥樣的女兒,冬枝兒暗地裡做手腳阻攔我和淮海見麵,你現在又來這麼一手,想把我隨便配人給糟蹋了?憑啥你家姑娘就能嫁大院兒的,我就得嫁雜院兒的,都是一樣兒兩隻眼睛一個嘴巴的人,憑啥?彆以為這樣就能把我給打發了,我可沒那麼蠢任你搓弄!”

劉雙喜自以為看出了劉金玲的打算,認為對方這是要趕儘殺絕徹底消除她這個“隱患”,自然說話也就毫不遮掩了,把隱藏在心底裡的想法痛痛快快地吼了出來。

還真是巧了,以前不急著給她找人,偏偏等葉淮海對她有了吃醋的心思時才火速行動,絕對是冬枝那邊透了啥風,這對母女才狗急跳牆!

既然如此,那還有啥顧忌的,她給她們留臉,那就是不給自己留活路!反正也是要鬨崩,不可能再從她們這邊見到葉淮海了,還不如撕得敞亮些!

劉金玲險些兩眼一翻氣暈過去,她踉蹌兩步,差點被椅子腿給絆倒:“雙喜哇!你良心都壞透了哇!從你小時候到現在,我待你不比親爹媽待你差,有啥好吃好喝的不是先想著你,自家的倆女兒都靠邊站了,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你這個白眼兒狼!”

劉雙喜冷笑:“這點兒小恩小惠的算啥呀!你要是真疼我,乾啥給我安排這樣上不得台麵的人?”

“上不得台麵?我看你怕是馬尿灌多了失心瘋了!有多少廠裡的姑娘看中小譚你不知道?”

“他這麼好你給冬枝兒留著唄,我反正是不稀罕!”

“你稀罕啥樣兒的?劉家村裡出大力種田的泥腿子?那你趕緊滾回去,彆在我這兒賴吃賴喝的還給我充大爺!”劉金玲被這句話激怒了,終於拿出了自己和其他人吵架時的本領,直戳劉雙喜的痛處。

劉雙喜被劉金玲這麼一諷刺,頓時嗷兒地一聲跳了起來:“你不是個東西,你連你侄女兒都害!你就是怕我把好男人搶走了,才想把我趕走!”

劉金玲重重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真不害臊!我嫌臟說不出口,你還好意思自個兒嚷出來!你是多缺漢子,連自個兒妹妹的男人也要搶,說出去人家不把你給唾化了!”

劉雙喜昂首挺胸:“咋就是你女兒的男人了,他倆處對象了嗎?就算處對象沒結婚也有談崩了的呢,淮海看中我,那是你家冬枝兒沒用,拴不住男人!”

劉金玲氣極反笑了,劉雙喜的無恥徹底摧毀了她最後一絲理智,本能地用最直接的話攻擊對方:“他看中你?你怕是大夢還沒做醒!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兒是個啥玩意,要學曆沒學曆,要能耐沒能耐,臨時工就算了還是個農村戶口,長得還沒我家冬枝兒一半兒好,他瞎了眼才看中你呢!人家看在我家冬枝兒麵上給你點好臉色,你就當自個兒真是啥要緊人物了!”

劉雙喜紅了眼睛尖聲罵道:“好哇,原來你心裡頭就是這樣看我的,就這樣你還假仁假義地充啥好人,就是個藏奸心的爛行貨!誰稀罕你這破地方,走就走!以後彆哭著跪著回來求我!!”

劉雙喜的行李本來就不多,再加上大多也不值錢,她果斷地衝進房裡拿了自己藏私房的小包和幾樣稍微好的衣服鞋子,一陣風似的摔門走了。

劉雙喜走後,劉金玲拍著腿在屋子裡大哭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地就到了這個地步,雖然有點後悔剛剛的口不擇言,可她並不認為這完全是自己的錯——劉雙喜這孩子怕是著了道了,瘋魔得不像個樣子了!她剛剛那些喪良心的話,是個正常人能說出來的嗎?畜生都比她知道感恩!

程冬至回到家裡時,劉金玲的嗓子差不多哭啞了。

程冬至一副十分震驚的模樣,慌忙拿帕子給她擦臉,問:“媽你咋了,好好兒的哭啥呀?”

劉金玲一把撞在程冬至懷裡,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並後悔不迭地嚎哭道:“是我不好,沒看清楚這頭白眼兒狼,差點害了你和你舅全家呀!咱倆一心一意為她好,舍不得她回鄉下受苦,她卻把咱們娘兒倆當死仇看,啥心都狠得下哇!這孩子已經長歪了,你姥她們知道得有多痛心啊!”

程冬至歎了口氣:“就怕她反咬一口在姥麵前告咱們一狀,姥不知道她長歪了,還以為是咱們心狼了呢!”

劉金玲睜大了眼,連流淚都忘了:“差點兒忘記這個了!我得趕緊去找你姥她們把事情說清楚,可彆讓她們被這個壞心肝兒的給蒙騙了,到時候劉家可就要被她毀了!”

程冬至點點頭:“發電報啥的怕是說不清,得回去一趟當麵說。她身上沒錢也沒介紹信,一時半會兒的也回不去劉家村,媽你得搶在前頭把事情給說明白,不然就糟啦。”

劉金玲狠狠地抱了自己女兒一下,堅定道:“我去去就回,要不了兩三天,你在家好好等著我!”

“嗯,放心媽,我還要留在省城好些天呢,不會馬上走的。”

“行!”

劉金玲跑出去後,程冬至麵上的種種擔憂心痛的神色都褪去了,取而代之的隻有嘲諷。

劉雙喜是劉家最沉不住氣也最容易上當的人,在她眼裡不過就是個行走的炮灰,收拾起來費不了多大勁兒,真正煩人的還是那幾個躲在後麵滑不溜手的。程冬至這次自然也不是光衝著劉雙喜來的,而是要放長線釣劉家,徹底鏟了劉金玲扶弟魔的根兒。

王衛國那邊已經徹底對斷尾村的極品們寒心了,再也不會被王老太他們騙得團團轉,現在家裡這邊最大的隱患就是劉金玲對娘家的盲目信任與依賴。等這個問題解決了,以後很多事情就順溜了,少了許多未知的麻煩和折騰。

衝出王家後,劉雙喜先是找了個地方大哭一氣,然後偷偷撥通了陸俊的電話。

雖然劉栓子和劉住根也在省城,可一個住的是廠裡的員工宿舍一個住的是學校宿舍,都是男人紮堆的地方,她一個女的過去不方便擠著,再加上身上的錢也不夠,便隻好找陸俊幫忙了。葉淮海那邊暫時還不方便下手,畢竟王冬枝可能會先吹耳邊風,倒是陸俊這邊她的手伸不到,既能尋求支持,還能順便展示一下她流淚時楚楚動人的美麗。一個可憐的女子遭遇這樣不公的待遇,是多麼地令人同情呀!他陸俊但凡還是個正常男人,就受不住自己喜歡女人的這麼一哭!

陸俊很快就出現了,把她接到了一個飯館子裡,點了好些菜,溫柔地一邊勸她一邊問出了啥事兒。

劉雙喜哭哭啼啼地修改了好些事實,並把事情的具體細節美化了自己那部分,果然博得了陸俊強烈的同情和憤怒。

“這也太欺負人了!走,你帶我去你姑家,咱們評評理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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