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不孝的東西,你咋不想想你爺?他那麼疼你,你要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葉淮海笑:“我爺的兒女子孫多著呢,不差我這一個,這麼大個家都指望他,不至於為了我彆的家夥都不管了!況且當初我爸媽和我奶死的時候,他不也挺過來了嗎?白發人送黑發人啥的,他早就經過了。說句真不孝的話,我爺還不如待我不好呢,他待我這麼好,隻是給我套上一個又一個的鐵枷鎖,害得我死之前還要心裡頭給他磕幾個頭贖罪!”
“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死字,我不愛聽。”程冬至幾乎要崩潰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
程冬至深呼吸幾口氣,問:“你給個痛快話吧,要我等你幾年?”
“你啥意思?”葉淮海一愣。
“你要是一直不下戰場,我是不是要一輩子不找對象啊?”
“我也沒讓你一輩子不找對象……”
“你這話誅心的,啥叫我沒處對象你就還有一口氣硬撐著,那我處對象還得了,活生生把你的氣給抽走了!我可擔不起這個殺人的大罪名!你就說明白一點,到底還要折騰到啥時候?”
葉淮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試探著問:“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等我嗎?”
程冬至感覺事情越說越糊塗,可她沒時間細想了:“你現在已經入了營了,想出來也沒辦法,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不過你得早點回來。在那之前我不處對象,要是你過太久還不回來,那我就不等你了。”
葉淮海眼睛一亮,立即大聲保證:“好,我答應你!那是不是等我立了戰功回來,我就有機會了?”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啥機會不機會的,我可沒說,你可彆亂講啊!醜話說在前頭,你得答應我,隻要回來就必須真回來,不能再跑過去了,不然咱們連朋友都做不成。如果那樣的話,我會想儘辦法隱姓埋名躲開你,你一輩子都甭想知道我是死是活!我說得出做得到。”程冬至嚴肅道。
葉淮海歡喜得幾乎要傻掉了,不住地保證許諾:“好,哪怕隻有一次機會也行,我絕對不會出爾反爾!冬枝,以前我不敢動真格追你,是因為我知道自個兒配不上你,彆的不說,光沒辦法在家裡人麵前護著你這一點我就受不了!小時候的事兒我可一直都記著,那時候我坑苦你了!不過你彆怕,等我這次回來,我就有底氣讓你享福了,而且我爺也說以後不管我的事兒了!到時候啥都不要緊了!”
程冬至看著狂喜的葉淮海,終究是不忍打破他這個念想:“以後的事兒彆說太早,哪怕你吹得和朵花兒似的,也得有命去做不是嗎?先回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葉淮海完全沒有意識到程冬至言語中的避重就輕,在他看來,小丁點外表看著柔弱實則倔強的很,哪怕自己再慘她也不會說出違心的話,這次她居然鬆動讓步了,可見是有戲!莫非是感受過生離死彆後發覺了自己對他的感情?
可葉淮海並不知道,程冬至讓步真正的原因,不是有戲,而是有愧。
儘管這愧,不是她的錯。
“好,好,我答應你,等我這次回來了,就不去新的機動營了!”葉淮海興奮而幸福地道。
程冬至眼睛一亮,儘可能地給他約法三章:“好。不過,要是我給了你機會,咱們還是處不成呢?你到時候可不準反悔又跑去送死啊。”
“不會,我之前騙過你一次了,再騙你我還是人嗎?絕對不會!要是那樣,你真一輩子彆見我了!”
葉淮海對自己十分有自信。在他看來,哪怕小丁點對他現在的感情還不是愛情,那他也是她身邊最重要的男人了,時間長了把其他情敵都趕走,那小丁點還不是他的?其他男人再怎麼花樣百出,也不可能有超過他們的情誼,那些半路出家的感情能和他們這種從小到大的關係比嗎?分量都不是一個級的!
雖然這次的行為有些耍賴和威脅之嫌,葉淮海內心有些羞愧,可能得到這個機會,就算是再怎麼不爺們他也認了,以後加倍對她好補償回來就是。
程冬至歎了口氣,內心情緒異常複雜。
出了病房後,程冬至和阿則一起上了車,她把病房裡的事情對阿則說了。
本來以為阿則會有些不開心,沒想到他很真誠道:“謝謝你,我知道你為難了。”
程冬至凝視著阿則,感慨:“你為什麼總是為我考慮那麼多呢?”
“嗯?”
程冬至笑了一下,終是沒有說穿。
阿則比誰都要聰明,也比誰都要敏感。
他知道程冬至會陷入兩難的境地,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才會一開始就那樣拜托她,這樣一切謊言和“背叛”都有了最為合適的理由,他承擔了大部分責任。
畢竟葉淮海不僅僅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程冬至最好的朋友,誰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失去信念而死掉呢?如果葉淮海真的就這樣毫無掛念地死了,程冬至一生都過不去這個坎兒。
人們都痛恨謊言與欺騙,可世事難料,總有不得已,總有兩者取其輕的時候。但是隻要互相在乎的人最終能夠理解並支持,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