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至當然有自己的新計劃, 可這個計劃暫時還不能說, 於是話題便又繞到了大家的終身大事上。
如今角上已有不少人處了對象, 並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由於角上的福利待遇實在是好,儘管不能和家人朝夕相處,女方及女方的家人們還都挺滿意的——男人嘛,能養活老婆孩子就得啦!
程冬至看了看大家的輪休表, 果斷地把今年要結婚的那些人的喜事提上了趟兒:“趁著現在沒啥忙的,大家夥兒分頭跑一跑, 把今年幾場婚禮上要準備的東西全都給備齊!沒輪到的人也彆急, 今年他們怎麼樣,輪著你們的時候我還是怎麼樣, 絕對不帶厚此薄彼的!”
此言一出, 起哄聲和口哨聲此起彼伏, 訂了婚的人紅了臉抿嘴笑,沒訂婚的人嘴上笑話人,心裡頭卻是鉚足了勁兒打算快點跟上趟兒,咋說年紀也都到了,誰還不想有個說親密話兒的人呀?
開年頭一樁便是蔡鵬程的喜事,新娘子比他大一歲, 一看就是個勤勞善良的好姑娘。倆人站一塊兒, 看著也非常登對。蔡鵬程頭發用米湯水碼得蒼蠅都站不住腿, 大美還找了點雪花膏給他臉上抹了,雖然看著人模狗樣的,可周圍的人都笑得直不起腰。
婚禮是在新娘子家辦的, 隻是借用了場地,煙酒肉菜糖還有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都是程冬至給包辦的。作為蔡鵬程的上司兼好友,她還送了新娘子兩塊的確良料子和兩匹羊絨呢子,喜得新娘子家裡人不住地道謝,其他人十分羨慕眼紅,吃飽喝足了回家後還在興奮地討論著。
“這禮才算是像個樣兒,比當年地主家成親還辦得好!”
“聽說新郎一個月能拿一百多斤糧和六七十塊錢?乖乖,省城裡都沒這麼好的待遇!”
“大妮兒這是叫她碰上了,以後一家子都不愁挨餓了,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新郎沒爹沒娘,幾個弟妹也在一起掙工錢用不著他養,新娘子家的老爹老娘他都願意當做自己的爹娘養!”
“老天爺!我閨女兒要是找到這麼一個女婿就好了!”
“你就做夢吧!這樣的好事兒能有幾個人碰上?”
……
才參加完蔡鵬程的婚禮,程冬至和其他人立即趕赴了下一個場子,籌辦第二場婚禮。一場又一場的婚禮參加下來後,程冬至幾乎快要累垮了。回到角上房裡,她一頭栽倒睡在了炕上。
真辛苦啊!雖然每天都有好酒好菜吃著,連續鬨這麼一個多月也實在是累得慌!
不過辛苦歸辛苦,看到這些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和歸宿,她心裡也是歡喜的。
婚假每個人都是一個月,差不多蜜月過完了後就逐個地回到了角上。這次成家的人有五個,剩下的打算下半年農閒時再結婚,這段時間正好多攢點錢糧,到時候留給老婆在家裡過活,一個個毛頭小夥子看著不牢靠,實際上心裡頭的責任感重著呢。
就在幾位夥伴度蜜月的時候,程冬至早已騎著自行車把望天角轉了一圈又一圈,把它新的輪廓和樣貌都牢牢地記在了心裡,畫在了圖紙上。
人畢竟還是太少了,即便是新造了好些個牲畜窩棚,角上野著的地依舊是大片的。這麼大的一個角,加上機械的助力也不過是開墾了百多畝地,加上窩棚撐死兩百畝,其他的都空荒著了,很可惜。
程冬至撿起一根長長的枯枝,在海邊的沙地上畫了一個半圓圈,又畫了一個圈,塗塗畫畫的,漸漸成了一大片較為複雜的圖形。
她凝視著這片圖形,就在出神的時候,忽然湧過來一波海浪,把這片沙地給平了。潮退後,隻剩下些淺淺的痕跡證明那些圖案曾經存在過。
程冬至回過神來,拍了拍巴掌:計劃是有了,可水晶還差著數呢!出啥神呀,得趕緊地弄起來了。
這兩年來,係統裡的水晶已經有五位數了,可對程冬至來說,遠遠不夠。
在吃過幾次虧後,她就不怎麼敢亂買東西了,全部留著買人品券和替身,其他玩意兒碰也不碰。人品券和替身不是那麼好刷出來的,直到現在她也不過才攢了五個長期替身和十一個中期替身,以及二十個短期替身。夠什麼用的!
康大叔那邊一直在幫她收貨,可畢竟人家是有主職的,無論送得再勤也有些滿足不了她胃口了。
看樣子,是時候去南平一趟找季二爺了。
季二爺不住在大雜院裡了,大雜院被清空住了真正的窮人,問住在裡頭的人,沒一個知道季二爺去了哪兒的。還是程冬至想過味兒來,打了康大叔的電話,這才知道了季二爺的新地址——南平郊區的一個私人醫療養老院。
說來也是奇怪,季二爺硬硬朗朗的時候活得和個叫花子似的,生起病來後反而恢複了曾經的養尊處優,依稀可見曾經的富貴風采。季二爺單獨住著一個帶院子的小樓房,種滿了熱鬨的花木,時不時有穿著青色衣服的嬸子端著水盆和搪瓷杯進去,看著像是舊時候的老媽子。
“二爺,我來看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