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爹不是你爹(2 / 2)

名偵探夏貴妃 衣帶雪 9741 字 10個月前

在京中的這處王府,也足以配得上他顯赫的身份,馬車才到王府大街,便見道路兩旁掛滿了白幡,到處都是安排好的哭靈人的哭聲。

到這裡就必須下車步行了,因車上一同到來的,還有兩位出家修行的太妃,齊王府早早安排了孕中的側妃侯在道旁迎接。

其他人的視線即便看過來,也隻會被兩位太妃吸引過去,夏洛荻夾在隊伍中後段,低著頭絲毫不打眼,待蘭音師太與那側妃交談時,夏洛荻便觀察起來。

她和齊王已經鬨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當然也不可能受邀來過齊王府,對這位齊王的側妃也是第一次見。

柳眉杏眼,含羞帶怯,是位體態纖細的美人。

聽德妃說,因自己三次流產,齊王妃生前很是妒恨這位側妃柳氏,甚至找巫蠱妖人求得一些木人,掛在她居處東北角的柴房梁上,想要詛咒她流產,但這位側妃的肚子一直穩穩當當,可見遊方妖人的把戲是真沒什麼用。

“今日是王妃喪儀,朝中許多重臣貴胄都來了,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師太見諒。”那柳氏撫著肚子道。

“阿彌陀佛,勞駕王妃身懷六甲還出府相迎,還請保重玉體……”

“師太佛光福澤庇佑,能出來迎接,是嬪妾和腹中孩兒的榮幸。”

今日一大早,齊王妃的遺體就已經從宮中運出,而齊王府中喪儀早已備好,正門全數打開,哭聲不絕。

夏洛荻隨著蘭音師太進入王府時,打眼一望,全員惡人。到場致哀的十個權貴裡有五個跟她在朝堂撕過架的,四個被她彈劾過的,還有一個被她參到即將貶去邊陲種地的。

若是在這兒露了形跡,被這些豺狼虎狽當場撕了吃也不意外。

不過,夏大人向來料敵機先,出門前先找清嶴堂的老嬤嬤們幫忙化了副媽不認的妝,蓋住了眼睛七分神韻,半張臉壓在尼姑帽下,那些豺狼便是貼在跟前看都瞧不出這是美髯社那擁有一副靚麗長須的社首。

離法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蘭音師太受到了不少權貴的禮遇,聊著聊著,便聊到了齊王和王妃的事上。

“王妃和王爺向來伉儷情深,沒想到出了這等禍事。這些時日,王爺在府中一直魂不守舍,夜中時而會叫王妃的閨名,嬪妾唯恐王爺傷了身子,還請師太代為開導一二。”側妃柳氏聲音細細軟軟的,說著說著,又用絹帕揩了揩哭紅的眼角。

路上夏洛荻已與蘭音師太通過氣,見話題正好聊到此處,蘭音師太順理成章道:“既如此,不如讓貧尼在王妃生前居處灑掃念禱一番,以告慰齊王傷慟之情。”

蘭音師太常年在宮中,難得出來一回,願意超度逝者,是彆人家求都求不來的事。

其他權貴投來了羨慕的眼神:“是啊,是啊,該是讓王妃居處也得以安息,也為齊王殿下祈福。”

客人們都看著,側妃柳氏自然不敢不答應,派人前去通報在前麵待客的齊王,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日賓客太多,齊王無暇回複,柳氏便做主先安排人帶蘭音師太等人前往齊王妃的住處。

夏洛荻捧著柳枝玉淨瓶等物,跟在蘭音師太身後,到了齊王府後苑一處最為奢華的樓閣。

因齊王妃乃是暴斃,她的住處這幾日都是被封閉的,他們一行人一來,站在院外,便不由自主地覺得有些不祥的寒氣。

“阿彌陀佛。”蘭音師太隻看了一眼,用一種有些神神叨叨的語氣道,“王妃請暫避,勿要衝撞胎兒陽氣,且讓貧尼的弟子入內遍灑甘露,以安撫此地怨氣。”

“請、師太請便。”

……這師太糊弄起人來也是個不打腹稿的。

夏洛荻知道這是蘭音師太在為她創造取證的環境,得到允準後,馬上利索地進入齊王妃的居處,豎起耳朵聽了聽,確定樓閣中無人之後,立馬直奔齊王妃的臥房。

從侍女房來看,伺候齊王妃的人不少,要想將巫蠱之術這種東西藏得隱蔽,多半線索會在她本人的臥房裡。

不一會兒,夏洛荻便來到了一處最為華麗的居舍。

兩個價值千金的冰裂紋梅瓶擺在房門口,舶來的象牙、黃金飾品掛滿了一麵牆,南海的龍涎香、拳頭大的珍珠,放眼望去,滿目琳琅,無一不昭顯著齊王對王妃的寵愛。

夏洛荻將臥房內的裝飾一一看過,然後將視線落在了王妃的床榻旁,那幾乎占據了半麵牆的送子觀音,粗略一看大大小小竟有十幾尊之多。

這麼多瓷觀音,每天晚上盯著床榻,齊王妃這也能安寢?

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充斥著夏洛荻的心頭,看著看著,她靠近那一麵牆的觀音像,屈起手指,在每一尊觀音瓷像上依次敲過。

敲到其中一尊漆金觀音坐像時,中空的瓷像裡,回音聲變得古怪起來。

“就是它。”夏洛荻不再猶豫,在那尊觀音像四周仔細摸過,忽然摸到一觀音像座下蓮花上有一片花瓣是可以活動的,遂伸手輕輕一扣。

“啪嚓”一聲機括響,這尊觀音像的底座鬆開了一條縫。

夏洛荻見狀,將觀音像抬起,果不其然,下麵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烏木小人偶,它身上纏滿了銀色的絲線,肚子上紮滿了金針,上麵刻著“柳南琴及孽子”及一副生辰八字的字樣。

“……這就是齊王妃的巫蠱人了。”也是德妃想要替她在此事過後處理掉的物件。

夏洛荻剛將那巫蠱木人拿到手裡,忽然手指一陣刺痛,竟發現自己的手指被木人身上纏的銀絲線割破了。

疼倒不疼,看傷口血跡鮮紅,也表示決計沒有塗毒。

“這是什麼線,這樣鋒利……”

不待夏洛荻觀察個明白,院子外蘭音師太誦經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兩分,夏洛荻便知道可能是齊王來了,立即將觀音像恢複原狀,剛要出門,就聽見人聲已經到了樓下。

“……是本王多有怠慢,還請師太恕罪。”

上一次聽到齊王的聲音,還是朝堂上滾地互撕那一回,這死胖子力氣大得很,一把就扯掉了她平日裡粘得牢牢的假胡子。

她坐牢的時候,也是這個齊王第一個跳出來糾集許多舊權貴要將她花式收拾了。

腰斬棄市、千刀萬剮、包成餃子下油鍋……什麼死法都有。

夏大人很氣,但夏大人這時候不能嗶嗶,否則蘭音師太必受她連累。

夏洛荻端起玉淨瓶,裝模作樣地來到正廳,用柳枝蘸了水撒在室內各處,不一會兒,身後便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顯然有不少人也來到了齊王妃的住處。

“此處便是王妃平日所居之處。”齊王的聲音有些哽咽,“她也是信佛之人,還請師太代為向佛祖祈求,能讓她早登極樂。”

“自然。”

這時,一個與現場悲傷的氣氛格格不入的慵懶聲調響起——

“誰說王爺不愛妻呢,像這般半個朝堂的大臣都來吊喪的場麵,我還是平生第二次見。”

聽到這聲音,低著頭灑甘露的夏洛荻手指一僵,她側過頭,同旁邊的銅鏡裡看到了一張狐狸精似的冶豔麵容,乍一看竟有些男女莫辨。

“哦?”齊王向身側那人問道,“那第一次是在何處?”

三法司之一,都察院的右都禦史,丞相樂修篁門下棄徒聞人清鐘,笑著答道:

“當然是彈劾夏大人那次,單上奏請求治罪的折子都夠把宣政殿淹了的,場麵比之今日隻大不小呢。”

作者有話要說:兒子是撿的,被撿的時候才十一歲,長著長著就歪成小流氓了

夏大人掉頭發的重要原因之一↑

……

不要問當兒子的為什麼也不知道她是女人身份

畢竟是個996不著家的爹,和一個街溜子不著家的兒

夫人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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