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門房一愣, 倒不是讓陳保山勾著了, 而是這人指名點姓要見“夫人”。他們這“墨府”裡頭能稱得上“夫人”的, 當然隻有倫沄嵐一人。老爺的祭日剛過, 就有媒人上門來……門房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乾脆抵著大門不讓他進來。

“哎, 你怎麼不開門啊?”哥兒的力氣本就比漢子來得小些,哪怕是平平乾慣了農活的哥兒也是比不過漢子的。陳保山又推了推, 見實在是推不開了,便指著門房開始大聲嚷嚷, “我可告訴你了,你若是耽誤了夫人的大好姻緣,當心他整治你!”

村裡房子都挨得近,再加上這媒人嗓門又高又尖的, 很快便引了人群圍到了“墨府”門口。

門口的陳保山確實是石裡鄉裡出了名的,可卻不是什麼好名聲。這一切得源於他那張嘴, 貫是會把壞的說成好的, 把好的說成更好的。給人保媒本就是靠口碑撐起來的, 偏偏這陳保山的名聲,那是好壞摻半的。

門口的村民們哪怕起初還不了解情況,但也不妨礙他們從陳保山的身份和話語裡聽出些什麼來。再加上前頭幾個月剛傳過倫沄嵐與安秀才的風言風語,村民們立刻七嘴八舌地指著“墨府”討論起來——

“指不定這回就是安秀才央了陳媒人上門來說媒的!”

“這倫家的小哥兒如何能瞧得上那安秀才?”

“嘁……瞧不上安秀才難不成瞧上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一旁站著的哥兒衝身邊的人翻了個白眼, 佯裝啐了一口。邊啐還邊往一旁挪了挪, 像是擔心身邊人狗急跳牆一樣。

“什麼狗x的玩意兒, 也不瞧瞧自個兒那欠入的樣!”

……

門房一看陳媒人的架勢便暗道不好, 可他也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進門的。沒進門,他在門口瞎嚷嚷倒也罷了,進了門,那倫沄嵐的名聲就真沒了。

倫沄嵐在廳裡是看著門房去開門的,而門外那人嗓門大,使得他將那人說的話聽了個分明。什麼叫大好的姻緣?倫沄嵐氣得直想拿盆水潑出去。“把大門關上!”他快步從廳裡走出去,仿佛要親手把那道門關上一般。

這幾日因為要搬家的緣故,墨珣沒有再看書,隻是練字卻沒斷,清晨和傍晚的時候練練武,睡前修修道,倒也過得充實。

陳保山還在門口不住地扣銜環,嘴裡不知道又吐了些什麼浪語,倫沄嵐在裡頭聽不太清,卻也根本不想聽,隻覺得不勝其擾。他乾脆轉身往屋裡走,權當外頭的人不存在。

墨珣原先站在院子裡練武來著,一大早的清淨都讓人擾了。不過他一旦認真做某件事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打擾不到他。墨珣比劃的動作不停,隻是速度放慢了些。

自打他來到這個世界,倫沄嵐幾乎是每日都呆在府裡頭,若有出門也是很快就回來了,斷然不可能跟外頭的漢子私定終身。更何況墨延之的祭日剛過去沒多久,倫沄嵐就是真想再嫁也不可能急在這種風尖浪口,這不是讓人戳脊梁骨嗎?再加上,之前跟安秀才傳出首尾也完完全全是無稽之談。

這麼一想起安秀才的事,墨珣不禁又聯想到了自己早前的猜測。他原就懷疑是墨家的人搗鬼,卻苦於沒有證據,現在有這保山,保山倒是可以問問。

隻可惜倫沄嵐的名聲全讓他給敗了。

墨珣一想到這裡,順手收了勢,直起身子,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大門處。

門上的銜環響了好一陣子,方才消停。而叩門聲停了一會兒,門房才悄悄取下門杠,拉開了一條縫往外看出去。

那陳媒人似乎正等著呢,一見門露了個縫兒,立刻使力一推。門房一時沒了防備,倒是讓他把門給推開了。

媒人手腳麻利地往府裡鑽,門房回過神來,趕緊動手攔著他,要把他拽出去。

“哎喲,作死咯!”媒人眼疾手快地在拍門房的手,嘴裡劈裡啪啦地說著話,“鄉親們看看哦,這家的門房太欺負人啦!”他扯了兩把,想從門房手上脫身,卻不料門房攥得緊,把他手都扯疼了。“天呐!調戲良家婦男啦!”

門房連拖帶拽的,差個門檻就要把那陳媒人丟出去了。豈料,陳媒人乾脆整個人躺到了地上,任門房如何拉扯就是不肯起身。

墨珣原先聽他的聲音覺得煩得很,卻讓他這舉動給氣樂了。大概是早前見過的墨家二伯夫也是這副撒潑打諢的樣子,墨珣這回就當看個猴戲。

門房是個漢子,再這麼拉扯下去也是陳媒人吃虧罷了。

墨珣剛想到這點,當即覺著這陳媒人的行徑可疑得很。還沒等他理出個所以然來,青鬆雪鬆帶著幾個小廝從屋裡趕了出來,幫著門房要將那陳保山丟出去。

陳保山一見“墨府”裡頭人多勢眾,這才急了,順著彆人的拉扯,一股腦地從地上爬起來。這才剛站定,便讓小廝推搡了一把,陳媒人一個踉蹌,立刻指著府裡頭的幾個人罵道:“你們這些個仆役,沒點眼力見的,你們家那夫人守著寡呢,本就不是什麼處子了,這會兒有人上門提親還在這作什麼態?”說著,陳媒人朝著門房大聲“呸”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個什麼下作的玩意兒,還在這裝模作樣。”

墨珣原先隻是站著看,這下一聽陳媒人的話,頓時一股怒氣湧上心頭。這人嘴上沒遮沒攔的,若是讓墨珣還在徽澤大陸,早就教他再開不了口了。

這回,陳保山也不等人拉了,自己走到“墨府”的大門口,揮舞著手中的帕子,高聲道:“你們當是我愛來啊?要不是那墨家老爺央著我,好說歹說的,我沒事來這遭罪?”陳媒人佯裝踢人似的往門欄上踹了一腳以泄憤。“這家的夫人才剛過了孝期便有保山上門了,這話說出去……”陳媒人拿著帕子的手往人群中隨意點了點,似乎是在讓大家附和他的話。

門外圍了人,院子裡也圍了些小廝。墨珣隻覺得自個兒腦袋裡直嗡嗡,右手握拳,不管不顧地走到青鬆身邊,看那陳媒人作戲。

陳媒人果然不負所望,一邊跳著腳,一邊指著“墨府”裡頭罵道:“墨家老爺央我來時便說了,這倫沄嵐與他是兩情相悅的,也早早私定了終身。”許是一直高聲說話,以至於陳媒人期間還頓了頓,停下順氣。“有人看上他就該燒高香了!自個兒知點理,好茶好水的把我請進屋裡頭,我自然給他保個好媒……”

雪鬆氣不過,上前兩步,“你這,你這老王八!”卻也隻不痛不癢地罵上這麼一句。

“你個小浪蹄子!”論耍嘴皮子,在這石裡鄉裡頭,他陳保山稱第二,還沒人敢稱第一的。他一個嫁了人的哥兒,什麼混話都說得出。隻見陳保山眼睛瞪圓了,衝著雪鬆呲牙咧嘴了一番,“沒腚眼子的東西,嘴巴放乾淨點兒!”

雪鬆畢竟還沒嫁人,直讓陳媒人說得滿臉通紅。心裡雖然不忿,可卻怎麼都想不出詞來罵人了。急得直跺腳,可偏偏拿陳媒人沒點辦法。

墨珣看著外頭的村民們正彼此之間說著話,如果不是他年紀小,有些話說不得,他真想直接下場跟陳保山對罵上幾句。

這種人,你明嘲暗諷,他恐怕還都聽不懂,會以為你怕了他的。隻能罵得比他凶比他狠才管事。可惜大多數罵人的話都太難聽了,到時候讓村裡頭的人傳出去,說他沒有父親,就一個爹爹還沒把他教好,是個沒教養的野孩子什麼的……

這種話一旦傳出去了,倫沄嵐恐怕又要哭哭啼啼了。

墨珣隻要一想到倫沄嵐的反應,就覺得渾身無力。墨珣緊緊盯著陳媒人那一身大紅大綠的,當下心生一計,忙不迭地拉了拉一旁青鬆的衣袖,讓他附耳過來。

青鬆剛才一聽說有人鬨事,跑得也急,根本沒發現墨珣什麼時候竟站到他身邊。現下讓墨珣這麼一拉,方才看見。他下意識便無奈地歎了口氣,趕緊反手拉著墨珣,要把墨珣帶到屋裡頭去。

那陳媒人滿口汙言穢語的,哪是小少爺能聽的!萬一小少爺跟著把罵人的話都學了去可怎麼好?

“青鬆,青鬆!”墨珣發現這青鬆根本不打算聽他說話,隻拉著他要走,趕緊又使勁又扯了扯。好在青鬆的衣裳質量還不錯,否則能讓墨珣給扯爛了。墨珣好不容易把青鬆扯住了,見青鬆總算要搭理他了,立刻開口道:“我有事要你去辦。”

青鬆隻當墨珣還不看不明白眼下是什麼情況,心裡雖焦急,卻也不敢忤逆,“少爺,你吩咐吧。”

“附耳過來。”墨珣衝他招招手,雖然不滿自己的身高不夠,但他還是不願意踮腳,隻等青鬆彎腰湊到他嘴邊。

墨珣邊說還邊看著陳媒人,見他嘴巴仍喋喋不休地在那兒不乾不淨地說著醃臢話,就差咬牙切齒了。好在他原也沒多少句話要交代的,說完了之後,他拍了拍青鬆的肩膀,示意青鬆可以起身了。

青鬆聽了墨珣的話就覺得有些不好,待到他直起身子後,墨珣眼見著他滿臉帶著窘迫欲言又止地問自己,“這樣,不太好吧?”

墨珣眨眨明眸,樂了,“哪裡不好?難道就許他滿嘴噴糞?”青鬆這樣瞻前顧後的,可不就是滿臉寫著“我很好欺負,大家都來欺負我”嗎?“反正我們要搬到縣裡頭去了啊。”墨珣猜測,興許這個媒人在石裡鄉真的挺出名的,青鬆說不準日後還指著這媒人給他找對象呢。

但說實話,在墨珣看來,以這媒人自己的水平,能給青鬆找個什麼樣的對象?墨珣就差把白眼翻出去了,不欲多言,“你快些去。”說著,墨珣還伸手推了推他的手。

青鬆一聽“搬到縣裡”,眼睛也跟著亮了,立刻來了勁,鄭重地衝墨珣點了個頭。走前,他還找了個力氣大的小廝一道,兩人均快步往後院走。

墨珣看著青鬆的背影還是忍不住想歎氣,青鬆雪鬆年紀相仿,已經有十四五歲了吧。因為從小就養在倫家,到現在跟倫沄嵐的性子也像,挨了欺負也隻是打碎了牙往肚裡咽。這樣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對他們好,還是不好。青鬆雖說做事穩妥些,但總歸有些小門小氣的;而雪鬆為人跳脫,藏不住事,全然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他倆可能再跟著倫沄嵐幾年便會由倫沄嵐安排著嫁人了,如果未來夫家不好,將來怕有得是苦頭吃。

再者說了,青鬆雪鬆本就是賣身給倫家的,帶到縣裡頭去之後,如果倫沄嵐不會搬回來,那麼他們也斷不可能嫁回這石裡鄉啊。就衝這點,青鬆也不該怕。

墨珣搖搖頭,隻覺著,如果要讓倫沄嵐在這石裡鄉裡處處被人埋汰,他就是拚了老命也要考出個名堂來。總之,從他到這個世界之後,發生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太糟心了。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墨珣尋思完畢,轉而看向陳媒人,心裡卻莫名有些氣惱:身邊的這些人一個個跟他有了牽扯,不知怎麼就讓他納入了“該保護”的範圍。他現在短手短腳什麼都做不了,如何能護住這一家子的軟蛋?

那廂,陳保山還在說:“你們恐怕不知道吧?這倫沄嵐先頭是跟墨遂之有情的,後來不知怎麼又跟墨延之有了牽扯。”這陳媒人的嘴,貫會顛倒黑白。大概是剛才門房死攔著不讓他進門,惹得他怒意上頭口不擇言了。

而且他說的這話,可不就是把臟水往倫沄嵐身上潑嗎?不知道內情的,隻聽這陳保山一麵之詞,可不就認定了倫沄嵐不守夫道,夫君屍骨未寒便又不堪寂寞、勾三搭四?

墨珣一看府裡頭站著的兩個漢子,還不如雪鬆一個哥兒敢出頭,當下便眯起了眼,“怎麼,你們就由著他在這瞎說?”墨珣是知道這些人的,一聽說“倫沄嵐要搬到臨平縣了”之後,便開始消極怠工。他們好些原就是石裡鄉的人,根本不願意拋下家庭跟倫沄嵐他們到外頭去。現在也不過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等著倫沄嵐走人將工錢領完罷了。

原本隻有陳保山一人在說話,現在墨珣一開口,門房和長工立刻回過頭來看他。墨珣麵上淡淡的,眼神卻斂得緊了,“我使喚不動你們嗎?”雖然要搬家,但他們的工錢還沒結吧?墨珣可不相信倫沄嵐會傻乎乎地把錢先給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忙伸手去抓那陳媒人。總歸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兩人一人一邊把那陳媒人架住了。

墨珣覺得安全了,這才走到陳保山跟前,“墨遂之遣你來的?”墨珣其實一聽這名字就覺得是他那個便宜父親的哥哥,但具體是老幾還有待探究。不過說實在的,無論是老幾,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陳保山一見是個小娃娃,隻覺得好笑,語氣裡也帶著輕慢,“是又如何?”

墨珣搖搖頭,“不如何。”墨珣沒他高,覺得自己氣場沒能開起來,有些不滿意。但是身高這種事,墨珣也不可能一夕之間就抽條。最終,墨珣也隻得皺著眉繼續問道:“他怎麼與你說的?”陳保山剛要張嘴,墨珣一看他那副精明的樣子便搶先道:“老實說,當心你的嘴。”話音剛落,他便看向了鉗住陳保山的兩人,“抓牢了,可彆讓他跑了。”墨珣一向隻跟青鬆雪鬆說話,門房和長工原也不把這小少爺當回事,但此時的墨珣,雖麵無表情,卻言辭鑿鑿,不覺讓人也認真起來。

墨珣擔心自己太小恫嚇不住這人,便讓站在一旁的後廚脫了鞋,站到陳保山跟前,隻消他說錯一句,便賞他一個鞋底板子。

在場的人本就是鄉裡鄉親的,卻也沒人出來幫陳保山說話。

陳保山本來就是見錢眼開的,隻要使夠了銀錢,臉上長滿了賴子都能跟你說成是“天上星星下凡塵”。好些人先頭不知道這個事兒,隻聽他一家之言便覺得好,盲婚啞嫁之後才追悔莫及。但嫁都嫁了,娶也娶了,隻得吃了這口悶虧。晚上熄了燈,啥都看不見,將就著過唄。

現在見陳保山吃虧,一個個更是喜聞樂見。

陳媒人一看墨珣的架勢就知道今日不得善了,他忙扭頭四下看了看,見也沒人願意幫他出頭,隻覺得自個兒倒黴透了。墨遂之雖然出了錢,卻也不很多,再加上他最近生意不太好,便想著來個開門口。可惜倒是讓“這鷹崽子啄了眼了”。陳媒人立刻改了語氣,對墨珣連哄帶騙道:“小少爺,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那墨家老爺說了,這府裡頭的夫人原是他血親弟弟的夫郎。”

墨珣點點頭,示意他繼續。這話不假,他也不能否了。

“而墨老爺還說了,你是他的親侄子。原是想把你認回墨家的,但因為前頭跟你父親和爹爹有點誤會,所以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同意。”陳保山臉上帶著諂媚,時不時還扭一下,想看看身邊這倆漢子是不是會一時鬆手讓他逃了去。

“繼續說。”

陳保山“嘿嘿”笑了一下,“前些日子,夫人不是剛過了孝期嘛,墨老爺便央我來提親了。說是親上加親,他也好照顧你們娘倆。”

墨珣聽得直皺眉,早都斷絕了關係還有什麼“親”可攀?“你說的‘墨老爺’,是墨家老幾?”反正他年紀還小,不知道“墨遂之”是誰很正常,小孩見了大人一般也不會直呼名諱的。

“哎,你怎麼這麼說話……”陳保山讓人架住了,仍不忘他那一手帕子,借著手腕的力道又是一揚。

“用不著你教我怎麼說話。”墨珣一動不動,“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是了。”說著,他朝後廚揚了揚下巴,那鞋底板子就離陳保山的臉更近了一些。

“哎哎哎,我說我說。”陳保山隔著老遠都能聞見那鞋底板上的聞到,令人作嘔得很,不得不認下了。“是墨老四。”

墨老四。

墨珣在腦子裡轉了一圈,之前鬨田地莊子的時候,他是見過墨老四的,全然一副酸秀才的架勢,自喻斯文的那種。墨珣還記得當時墨老四想把他認回去時說的那番話,也是口口聲聲說倫沄嵐是哥兒,帶不好自己這個漢子。說他沒了父親,自然要讓族裡的長輩照顧。

不過,更搶眼的是他那夫郎,凶悍得很。

“他說照顧我們?”墨珣語速慢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而陳保山一見墨珣意有鬆動,立刻來了勁。他原是想撲到墨珣跟前的,奈何讓人架著不能動彈,隻得繼續哄著,“是了,墨四老爺念在你年紀輕輕便沒了父親,憐你們孤兒寡母的,就想著讓你們家裡有個主事的人。”

“今天就你一個人來?”

陳保山當即點了頭,“我原以為是墨家跟夫人說好了,我這趟來也隻是傳給消息,卻沒想到這……”他臉上帶了討好,“我當真不知道這事兒夫人是不知情的啊。”

墨珣也點了點頭,倒不是信了他陳保山,而是覺得墨家果然還想搞事情。恰巧外頭的人都在,墨珣決定把事情說說清楚。“你事先沒了解雙方的情況就接了這媒?”

陳保山麵上一哂,“我這不是,這不是信得過墨家的人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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