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佐助收爪為掌,就在他抓住由美子的瞬間,咒靈放肆的嘲笑聲恣意響起:“你,輸了,Assassin!”
“領域展開——【自閉圓頓裹】!!”
不僅是小佐助留有後手,這一點上真人也一樣。他一直以來都在等待著必勝的機會,從者釋放寶具的瞬間,就是他觸碰到他們的靈魂之時。
終於,他要到手了,最棒的玩具!
詛咒順著小佐助的手臂攀岩而上,千鳥極致的雷光撕破了領域內的一角,小佐助直接將由美子扔了出去。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再回過頭時,咒靈猙獰的麵容依舊到了小佐助跟前。
“這句話原路奉還——敗者,是你才對。”明明靈基開始收到侵蝕,小佐助卻扯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吾,將與爾同歸。”
隨著小佐助最後一句話落下,他的寶具徹底展開,借由終結穀一戰穿透了鳴人的胸膛而形成的寶具,正因為如此他才不願意使用。而現在,正是他釋放寶具的時候,領域對上寶具,耀眼的白光在黑暗的空間中綻放開來。
強烈的爆炸甚至將所有改造人摧毀得一乾二淨。在白光過後,站立在原地的是,小佐助。
由美子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想要上前的步伐卻被小佐助搖著頭製止了。
微風拂過,吹動那黑色的短發,掃過那雙純粹的如同溫和黑夜的眼睛。小佐助的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淡淡的微笑:“抱歉,你可以幫我向一個人說句話嗎?”
“我可能沒法對那個白癡吊車尾說了。”他似乎有些無奈,連眉眼也溫柔了下來。
金色的,亮晶晶的光點在空中飄散,由美子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抹著眼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小佐助釋然地笑了起來,“這件事情結束,我的幻術會讓在場的人都失去記憶,不要擔心,會有咒術師來處理後續。你會得到他們的庇護,在那之中,會有一個金色頭發,藍色眼睛,看起來有點笨蛋的大哥哥。”
“他的名字,叫鳴人。”
“你如果看見他,替我給他說——”
光點在空中發出無數的爆炸,小佐助最後的聲音隨風而逝。
眼淚從由美子的眼中奪眶而出,她紅著眼睛,不發一言,僅僅是默默地注視著從者消散之後留在原地的咒靈。
……
真人現在的情況糟糕到了極點,他本以為勝券在握,Assassin的靈基已經被他觸碰,勝負不過早晚的事情。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小佐助居然會選擇同歸於儘,他低估了寶具的效果,低估了小佐助的決意,低估了靈基自曝的威力。
咒靈的口鼻中嗆出一口鮮血,他用僅存的手掌掙紮著前進。【無為轉變】沒有用處,在剛剛的那一擊下,真人失去了整隻右臂和雙腿,以及依附在上麵的大半的靈魂。
靈魂是有質量的、整體的、唯一的存在,被剝奪的,被削減,被消滅的靈魂,無法再生。這一點上麵,人類也好,咒術師也好,咒靈也好,都是同樣的。
“不可能,我不可能在這裡結束……”無法被人看見的咒靈,掙紮著想要觸碰由美子,“隻要一個人就好,隻要一個人,就能把我帶回去……”
由美子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真人,輕輕地向後腿了一步,蔑視地看著咒靈:“你,就這樣死掉吧。”
在這一刻,她似乎已經變成了大人,再也不是之前那個天真的小女孩,她冰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種驚人的冷靜,隻是在陳述事實。
咒靈受到了難以愈合的致命傷,就這麼放著不管也是一會的事情罷了,由美子選擇了靜靜注視著怪物的滅亡。
“死?我會死?”也許是由美子的話刺激到了真人的神經,他不可置信地又重複了一遍。
血液在流失,靈魂被挖走的形狀無法複原,他的心中終於後知後覺地伸起了一陣無法抑製的恐懼。由人類彼此憎惡之中誕生的咒靈,是人類醜惡一麵的結晶,甚至連懦弱的一麵也是一樣的。
“我不要!”他此刻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哭泣了起來,“不要,我不要死!我怎麼可以在這裡死掉,我還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隻想活下去。
“……令咒,對,令咒,我還有令咒!”也許是瀕死前的回光返照,真人的腦中想起了Avenger的存在,一直以來包括與小佐助戰鬥的時候他都沒有召喚複仇助,隻是因為他沒有在令咒用完之後還能壓製住複仇助的自信罷了。
但是,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真人胸前的令咒爆發出紅光:“以令咒下令,Avenger,現在來到我的身邊!”
令咒的存在扭曲令空間,遠在他方的複仇助驟然出現在咒靈的麵前,黑底紅雲的曉袍已經破碎,複仇助的衣裳淩亂,臉頰處有一道醒目的傷痕,看樣子也經曆了一場惡戰。
他的胸膛因為激動而起伏,眼角興奮的紅痕還未褪下,就看見啦匍匐在地,醜陋不堪的“禦主”。
“連小孩也輸了嗎,特級咒靈,嗬。”Avenger發出啦一聲嗤笑,目光中的溫度儘數退儘,冰冷異常:“多麼的醜陋啊,禦主。”
真人用儘全身的力氣抓住了複仇助的腳踝,仰頭哀求:“救我,救我,Avenger。以令咒下令,無論用什麼辦法,你要救我!我才不要死在這裡!”
最後一道令咒亮起,咒靈已經徹底失去了底牌。
“是嗎,”複仇助緩慢地重複了一遍真人的話,他的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奇妙的笑容,“無論……用什麼辦法嗎?”
“噗呲”一聲,一種微妙的,奇異的,略帶滯澀的沉悶聲響響起。
咒靈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天地已經變換,他的麵前,出現了Avenger的正臉。
劇痛從胸膛傳來。真人的嘴角吐出了幾口鮮血,低著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被貫穿的心口,喃喃自語道:“為,為什麼……”
複仇助抽出手臂,咒靈的身體轟然倒下,在真人茫然無措的目光中,咒靈黑紫色的血液順著複仇助白皙的指尖滴落。
在他的手中,似乎握著……什麼?
那是……什麼?那個還在跳動的,小小的,醜陋的東西……是我的什麼?
真人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他抬起手,顫抖的指尖無力地伸向了複仇助,似乎想要觸碰他。巨大黑影閃過,震翅之聲響起,伴隨著一聲清亮鷹啼,真人僅剩的手臂飛到了半空。
複仇助拿著手中的東西,皺眉說道:“真為難啊,所謂的咒靈的核心究竟是什麼,Berserker那家夥也不說清楚,不管心臟和腦總有一個吧。”
於是,真人明白了,那個是他的——心臟。
鷹啼之聲再次響起,真人感覺太陽穴有一陣劇痛傳來,在他的意識陷入徹底的黑暗之前,他聽到了複仇助最後一句話。
“安心吧,禦主,我會救你的。”
“隻是,恐怕你會覺得就這麼被Assassin解決掉也是一件好事也說不一定。”
第 57 章
【窗】來得很快, 工作效率也很驚人,被破環的現場不過半個小時就被陸續清理了乾淨。由美子作為能看見的一員,被工作人員當作在場證人保護了起來, 咒術界需要新的特級咒靈的信息。
按照道理,現在由美子早就應該被專人詢問了, 不過由於她年紀的原因, 再加上她遭遇的事故,現在反而沒人詢問她任何和咒靈有關的事情。畢竟咒術師們也不是什麼無血無淚的人類。作為補償,與另一個主人公有關係者就好不到哪裡去了。
山羊胡的男人撚了撚自己的胡子, 看著麵前遊魂一樣的金發少年說道:“鳴人君, 你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嗎,至少另一個咒術師的名字呢?你應該知道吧, 按照你所說的,你們是同伴吧?”
“真為難啊,雖然很想說節哀, 但是你好歹也是高專的學生, ”男人熨得挺直得西裝上麵沒有一絲褶皺,看起來就是極其乾練得樣子,他打開了手中的資料,眼神掃過信息一欄,漆黑的”禪院“二字,醒目地紮眼。
山羊胡的男人眉頭微微皺了皺:“死亡對於咒術師而言, 就像是陌生的鄰居一樣,什麼時候遇到都不奇怪。你既然是禦三家的一員, 還是那個禪院, 這種態度未免也太不成熟了吧。”
看見自己近乎無情的“指責”,並沒有激起眼前金發少年的一點反應, 男人歎了口氣,收回了鋒利的語言:“算了,沒想到那個隻重視強大的實力的禪院家裡也會有像你這樣的孩子。鳴人君,逝者不可追憶,而生者應當竭儘所能才對。”
“與那個特級有關的信息,無輪什麼時候,你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
說罷,山羊胡的男人沒有停留轉身離去,他還要調查更多的消息。本來,特級雖然稀少卻不是什麼罕見的東西,咒術界不可能為區區一個特級如此興師動眾。
然而這次的襲擊無疑是一次挑釁,咒靈對咒術師的挑釁,對咒術界的挑釁,他們不可能就這麼無動於衷。更何況從現場留下的痕跡來看,這次的特級咒靈似乎擁有相當麻煩的術式。
山羊胡的男人接過下屬遞過來的照片,一些血淋淋的明顯不屬於人類的的“殘留”,被拍立得的立即成相功能成功地記載到了相片上。不僅如此,男人掏出了手機,最新相冊中也同樣拍下了這些東西。
“這樣子看,攝影頭裡的東西是真的了,普通人也能看見啊。麻煩了,居然真的會有把人變成咒靈的咒靈。”男人抽出一根煙,轉頭離去了。
與此同時,從剛剛開始就密切地關注著剛才發生地一切,直到看見山羊胡子的大叔終於走了的由美子才猛地掙脫放在她頭上的毛巾。
不顧看守人員的阻攔,她跑到了鳴人麵前,遲疑地開口:“鳴人……哥哥?”
再一次被呼喚,鳴人依舊像是沒聽見般沒有反應,沒有焦點的湛藍眼瞳不知看向何方。由美子看見他的表情,又喊了一聲,隻是這一次沒有什麼疑問了。
“鳴人哥哥。”她用小手抓住了鳴人的衣角,“佐助哥哥有話讓我告訴你。”
雖然小佐助從來沒有說出自己的姓氏,聰明的由美子依舊從咒靈的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而在此刻,這個名字的重要性才體現了出來。
隻見鳴人漂亮的藍眼睛眨了眨,金色的睫毛掃了掃,就像是突然被驚醒的蝴蝶一樣。他的視線終於慢慢聚焦,聚焦在了由美子的身上。
目光下移,鳴人看著突然出現在視線範圍之內的由美子,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你……是誰?”
“佐助哥哥有話要我告訴你。”由美子的視線筆直地撞上鳴人,她的話語就像烙鐵,燙得鳴人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由美子沒有理會鳴人的退縮,踏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他說,今天他玩得很開心,然後——”
微風拂過,帶著由美子的話語飄向了遙遠的地方,和風融化在一起。
“他……真的,這樣說嗎……”
鳴人的瞳孔在瞬間緊縮,他吞咽下喉中劇毒的津液,任由話語化作尖刀,將他的喉嚨劃得鮮血淋漓。
“嗯,”由美子重重地點了個頭,表示自己絕對沒有記錯,“佐助哥哥是這樣說的。”
身後傳來看守的呼喚,由美子快速地回頭盯了一眼,她現在已經不會任性了。
“看護我的大人來找我了,要說再見了,鳴人哥哥。”由美子搖了搖手,“這次之後不知道我們多久才能見麵,但是我會成為咒術師的,終有一天,我會親手解決那個咒靈。”
“然後,我會保護另一個我。”
鳴人注視著女孩堅毅的眼神,她的麵容恍惚間與小佐助重合,鳴人目視著她的離去。
由美子的話語再一次回蕩在鳴人的耳中。
【不要逃避,吊車尾,‘我’是認真的。】
“不要逃避嗎。”鳴人捂住了心口,喃喃自語道,“是啊,我也是認真的。”
“這份感情,這份心情,這份痛苦——”心臟驟然收緊,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鳴人幾乎立刻就無法呼吸。
小佐助,火影助,革命助,恰拉助,複仇助,所有的佐助麵容在這一刻重合,彙聚成唯一的,佐助的臉。
無數的記憶片段一閃而過,在無限的冰鏡之下全身都被插滿了千本的身影、風花小雪的簽名、天台的決戰、終結穀的大雨。
雨,雨,雨。
小小的雨滴從雲層中墜落,滴在了鳴人的眼角,鳴人緊緊地抓住胸前的衣服。
他露出了一張極其可笑的,痛苦的表情,似哭似笑:“啊啊,我究竟做了什麼啊,我真是一個大笨蛋。”
“佐助。”
那是屬於“漩渦鳴人”的痛苦,僅僅是一閃而過。
隨後,鳴人陷入了昏迷,在他將要倒地的一刹那,空間驟然扭曲,一道黑色的影子將金發少年擁入懷中,那是感覺到Assassin消失的佐助。
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第 58 章
Assassin的退場打破了一直以來僵持的局麵。
不知道五條悟從哪裡, 通過哪種手段弄到的消息,羂索預備的身體居然儘數被摧毀。高層又一次發生了大改動,下麵的咒術師們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 尤其是與原高層有著密切關係的大人物們,怎麼也不肯罷休。
就算是五條悟把證據甩到了他們臉上, 他們也隻冷冷地說了一句“是嗎, 以五條家的力量,這種證據算不得什麼吧?”
雖然沒有明說五條悟偽造證據,但話裡話外都是這個意思, 問就是證據不夠充足。哪怕在已經有澀穀襲擊的鐵證之下。
說到底, 那些老狐狸無外乎隻是在意自己的利益罷了。他們未必不知道冒牌貨的冒名頂替,也在意咒靈的侵入, 讚成五條悟的行動,隻不過不是現在罷了。
麵對咒術高層的腐朽,五條悟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他天不怕地不怕, 卻仍然被這些爛橘子的惡臭給惡心到了。
隻是這一次在六眼神子訴諸於武力之前,禪院家的棄子就已經狠狠地抽了他們的臉。
……
禪院家的長老,此刻正無法置信地匍匐在地上。
冷汗順著他的額角低落,汗漬紮得眼睛生疼,但他依舊不敢動彈。
咒靈是負麵情緒的產物,咒力來源負麵感情, 而咒術師則是從咒力(負能量)中抽取力量的人類。
比起普通人,每一個咒術師都更能夠敏銳察覺咒力波動, 禦三家傳承千年, 身為現任家主的左膀右臂的他,更是咒術師中的佼佼者。
因此, 在直麵眼前這個存在的瞬間,禪院長老就放棄了抵抗。
“沒想到,居然真的有……”即便匍匐於地,禪院長老的聲音依舊充滿不甘,“傳說中的【九尾妖狐】,居然被你調伏了……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聽家主大叔的話,殺了我,你是這樣想的吧。畢竟,已經被放棄的族人在他成長之前摧毀,是最方便的吧。”
鳴人麵無表情地說道,和在五條悟和佐助麵前的有所收斂不同,九尾的咒力此刻被他毫無保留的放了出來,空氣中充斥著壓抑的,實質化的黑紅咒力。
“啊,什麼嘛,怎麼不管在哪裡都有和團藏一樣的家夥啊,”鳴人撓了撓頭,突然之間重重地歎了口氣,收起了那副冰冷冷的模樣,無奈地說道。
“長老爺爺,彆擺出一副我欺負你的表情好吧,在我眼中,你才是反派哦。”鳴人的聲音恢複了平常,“嘛,但是雖然你是混蛋,我也不會殺你的說,畢竟要是這樣我就和你這家夥一樣了嘛。”
“為了所謂的家族榮耀,輕視、排擠、打壓族中弱小的孩子,在那種扭曲的環境中得罪了【天與暴君】就算了,現在就連【九尾妖狐】都放棄了。”鳴人點了點頭,“這樣就算禪院家哪一天被滅門都不奇怪的說。”
“這樣愚蠢的決策帶來的後果,現在是不是該好好審視一下呢,長老爺爺。”
“你這個小鬼……!”禪院長老明白了他的意思,壓抑著怒火,“這是家主的決斷,老夫也不可能乾涉。”
“更何況禪院家的家規,豈是隨便改變的東西,蠢貨。”
“明明直毘人大叔天天就知道喝酒,什麼都不管?”鳴人嘀咕了兩句,“算了,也是,腐朽了幾百年的家族,一時半會也改革不了的說……”
“但是,無法改變禪院家糟糕的氛圍,就隻能委屈你們這些大人物改變一下了哦。”鳴人摸了摸下巴,木著臉,看起來格外的唬人,“畢竟,就像我說的,家主大叔雖然人不錯,但是完全不管事嘛,所謂的放權就算滋生了你們這種混蛋。”
“禪院家也該進步了。”
鳴人輕描淡寫之間,咒術界曆史悠久的名門,禦山家之一禪院家的家主以及長老的換屆似乎就已經被敲定,完全沒有當事人答應的必要。
禪院長老不甘地抬頭,在與那雙湛藍眼瞳相接觸的瞬間,偃旗息鼓。
與天空同色的湛藍眼瞳,剔透得不可思議,折射出攝人心魄的光輝。然而從那雙眼瞳之中,禪院長老看不見自己的存在,有的隻有靜靜燃燒的,堅定的意誌。
那是上位者的眼神。
為什麼一個諾諾唯唯,滿腦子什麼東西都沒有的廢物,會有這種眼神?從鳴人的目光之中,禪院長老看到了隻有身居高位者才會有的威壓,甚至比禪院家的現任家主禪院直毘人更加堅毅。
也許是被鳴人的氣勢所攝,也許是意識到現在的他的確有這種實力,禪院長老屈服了。作為年過百歲的老人,他能活到現在,甚至可以說操控了禪院家大部分實質的權利的理由,就是他的審時度勢,他永遠不會觸碰到真正的底線。
“老夫……明白了。”禪院長老開口,“我會向家主提議,運作……”
“那麼,再幫我一個忙,長老爺爺。”鳴人這個時候才說出了他最重要的目的。
“五條悟清理咒術高層這件事,你知道是吧,”他不是疑問,而是陳述,禦三家都有一定的渠道了解到內幕。
“不論幕後黑手的目的是什麼,”鳴人刻意隱瞞了Berserker的存在,繼續開口,“他們的目的都不簡單,絕不止於取代咒術高層,控製咒術界。”
禪院長老這下是真正震驚了。
禪院鳴人所說的推斷當然在情理之中,對於他們這些老狐狸而言,隻要稍稍思考一下就能明白:高層已經被操控卻按兵不動,遲遲沒有動作,直到被五條悟發現並消滅之前,幕後黑手蟄伏的那段時間,難道他們什麼都沒做?什麼目的都沒有嗎?
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相信。唯一合理的推斷隻有他們操控咒術高層的這一事實,並非是目的,而是手段,在達成什麼目的之間的條件之一罷了。
因此,他們才會乾淨利落的舍棄,以連五條家的小鬼那雙眼睛都抓不到破綻的速度逃跑。
但是問題是,為什麼禪院鳴人會知道這件事?這個秘辛,他究竟知道多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這樣的性格嗎?作為禪院家的長老,對於禪院家的棄子就算再怎麼不想在意,他依舊無法忽視禪院鳴人的存在。
就像是潔白無瑕的白玉之上的黑點,對方就是這麼礙眼的存在。他能活下來,不過是家主的一時興起和的確沒有什麼威脅罷了,所以他才勉強不去在意。
禪院長老對於麵前這個金發的年輕人的印象還停留在咋咋呼呼的往昔模樣,此刻看見鳴人的樣子,一時半會居然無法接受。
“你的確不一樣了……”
“人是會變的,長老爺爺。無論是變好還是變壞,這個世界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如果有,那一定是早就被蛀空,隻有表麵的朽木罷了。”鳴人的目光悠遠,聲音帶著神奇的說服力。
有那麼一瞬間,禪院長老在他的身上看見了禪院直毘人年輕時候的樣子。尚未放棄的,躊躇滿誌的,年輕的領導者。
“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吧,族中和你同樣想法的也有數人,但是他們都沒有像你一樣強大到威脅禪院家。”禪院長老沙啞的聲音響起,“禪院甚爾,不,現在應該說伏黑甚爾,他倒是有那個實力,但是那個懦夫逃跑了。”
“說什麼惡心,隻是無法麵對毫無咒力的自己罷了。就算天與咒縛再強大,他也無法威脅到禪院家。”
“但是,你不一樣,禪院鳴人……你……”禪院長老的聲音突然蒼老了許多,“也許說起來你會覺得虛偽吧,但是對於老夫而言,禪院家的延續高於一切,從我成年的那刻,老夫已經決定把一切都奉獻給家族。”
“家主大人也是這樣認為的,在很久很久的以前。”
鳴人沒有回話,就這樣看著突然頹喪下來的老者。作為禪院家中被排擠,被欺壓的一員,他本應該譏諷禪院長老的虛偽,現在卻隻是沉默地聽著這位老人的訴說。
“你說的沒錯,禪院家已經病了。不止是禪院家,整個咒術界,所有的咒術師都一樣,當隻有強大才能存活的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身為禦三家之一的禪院家,更是如此。”
“我們沒有加茂的赤血操術的穩定傳承,也沒有有六眼的輪回轉生,十影的術者的誕生,沒有規律,太過苛刻。因此我們隻能在有限的時間之內擠占資源,正因為如此,上一任的十影與六眼同歸於儘了。”
“我們隻能篩選族人,弱小的存在無法繼承大任,我們蔑視沒有咒力的存在,因為那對家族的生存毫無意義,我們打壓脫離家族的強者,那是我們失敗的證明。”
鳴人不知為何想到了【籠中鳥】,雖然禪院棄子與日向分家二者截然不同,卻都是同樣被家族拋棄的存在。
他有些怔怔道:“但是……所謂的家族不是為了保護弱小的家人才會存在的嗎。”
“強大的人在哪裡都強大,但是他卻屈居於一個家族,用姓氏束縛住自己,這個理由,不正是為了家族,為了比他弱小的後代的延續嗎?”
一個村子和一個家族並沒有區彆,為了整體的“大義”犧牲弱小的族人,終究有一天會被這份“弱小”吞噬。
鳴人發出了靈魂的質問,讓禪院長老啞口無言。
“是啊……本末倒置了啊。”他閉上了眼睛,“但是我們無法選擇,已經停不下來了。就算是明知是毒,我們也隻能吞下去。”
“禪院家並非朽木,而是不能動彈,隻能等死的巨獸,就算明知道膿瘡在撕扯自己的血肉,想要去除也隻會加速滅亡。所以家主,直毘人少爺在明白一切的時候就放棄了。”
“現在……才說這個,是為了什麼。”鳴人發出了疑問。
“你剛剛說的請求,不管內容是什麼,老夫會幫助你,也會說服家主,我會把我能控製的勢力全部交給你。”禪院長老低下了頭,隻是這次是發自內心,“至少在找到十影之前,由你來擔任下一任的家主繼承人。”
“當然,這隻是暫時的。如果你不願意,隨時可以取消,我們控製不了現在的你,但是嘴上說的好的人很多,實際上去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禪院長老淡然一笑:“如果拒絕的話,就證明你也隻有這種程度了。老夫依舊會為了家族的安穩和老夫的性命安全答應幫你的忙,不過……”
“不過,我的行為和你們的一樣的嗎,用強大壓迫弱小,這樣我也沒什麼資格說什麼了吧。”鳴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抬起頭來,“我知道了。”
“賭上我的名字,我不會輸。”
“那麼現在可以去做了嗎?”鳴人望向禪院長老,“動用禪院家的力量,去發掘沒有拔除乾淨的根。”
第 59 章
一個組織的運行, 最重要的是什麼?
地位?庇護?場所?不,是金錢,大量的, 巨量的,幾乎能用河流流動來形容的金錢。尤其是在現代社會, 利益就是財富, 金錢幾乎就能與權利掛鉤。
鳴人想起來了,在星漿體事件中出現的不可思議的金額,招攬伏黑甚爾買下五條悟性命的夢幻般的數字——一億美金。
這不是個人能夠拿出的金額。
無論在五條悟拿出的錄像中那名叫做羂索的咒術師如何運作, 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高層勢力之間盤根錯節, 要說完全痕跡留下也是不可能的,最明顯的就是對五條悟的處理結果有著明顯異議的大人物些。
隻不過五條悟與其交惡, 就算憑借五條家以及五條悟本人的實力施壓,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他們的聯合。
但是禪院家不一樣,無論何時, 都是站在五條家對立麵, 與五條家有著數百年孽緣的禪院,對於那些大人物一直都是親切的維係態度,從來沒有明顯的反叛。
禪院長老的確說話算數,在鳴人答應了他的要求之後立刻動用力量查清了之前高層的資金流動,而鳴人也在最快時間在禪院家內部攪動風雲,即便有諸多頑固派的反對者, 也在禪院家主的默認以及鳴人超出常理的力量之下不得不蟄伏起來。
隻有絕對的力量才是開辟道路的第一步,哪怕是再不怕死的勇士在麵對毫無意義的死亡時也會猶豫, 更何況禪院家養尊處優的咒術師們?
崇保強者, 鄙夷弱者,自詡優秀的他們不會允許自己的生命就這麼浪費在以前他們認為的廢物的身上, 即便鳴人早已今非昔比。
鳴人對此倒是接受良好,改革從來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如果僅僅是消滅敵人就能解決問題,那真是世界上再輕鬆不過的事情了。禪院家的腐朽不是歸結在某一個人身上,而是整個家族的思想都出來問題。
人的生命可以被殺死,思想卻不能。
正因如此,木葉飛舞之處,火才會生生不息。
“現在的改革隻是第一步,觸碰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一定會引起他們的反撲。”鳴人撓著頭,看向一旁回歸了初心,仿佛年輕到二十多歲少年郎的禪院長老,略帶無奈地說道。
“有什麼關係,鳴人你這個小鬼不錯啊!有前途,難怪這老家夥向我推薦你,乾脆彆做什麼代理了,就做下任家主吧,不服的白癡些打服就行了。”
禪院家現任家主,禪院直毘人摸了摸胡子,拿著酒壺豪飲一口,猛地拍向鳴人後背,笑道。
被大力拍了差點站不住的鳴人還沒有出聲,站在禪院直毘人旁邊的禪院長老急忙開口:“直毘人大人,您怎麼能這麼莽撞,鳴人是下任代理家主之人,除了實力還需要必要的手段,如果按您那麼簡單的想法,禪院家早就沒人了。”
他回頭看向鳴人,眼中浮現讚賞:“你考慮的不錯,但是無需擔心。”
“任何改革開始都是不順利的,何況是已經維持了數百年現狀的禪院家,但是老夫活了這麼久,知道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人是會被環境快速馴服的生物。”
“一代一代的傳承,禪院家的腐朽才如此根深蒂固,無論怎麼的新生兒都會被這個大染缸汙染,但是慢慢來就好,十年,二十年,老夫還能活。”
“真不錯啊,能夠長壽的術式。”禪院直毘人發出一聲哼笑,“算了,如果能夠改變什麼,你也算是在有生之年能夠看見夢想實現了,理人。”
鳴人有些意外地看向被叫名字的禪院長老。
“啊,是嗎。你不知道啊,鳴人。”禪院直毘人摸了摸下巴說道,“這家夥,最初是和你們是一樣的哦。”
隨著禪院直毘人的娓娓道來,鳴人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個所謂的禪院長老,最初也是因為術式特殊,咒力稀少而被欺辱的一員,如果不是年輕的禪院直毘人力排眾議他也不會有現在的地位。
那時尚且年輕的他們聚集在一起,為了改變禪院家的腐朽而奮鬥,隻可惜能力有限,在直麵了咒術界沒有希望的黑暗的未來之後,屠龍者終究成為了惡龍。
禪院長老成為了維護禪院家腐朽統治最有力的一員,而禪院直毘人則是徹底放棄了自己的族人,每天流戀美酒之間,醉生夢死。
談起同樣身為禦三家的禪院家時,五條悟曾經擺出一副露骨的嫌棄表情說過“禪院家?哼,嘛……現任的禪院家主是個不錯的人,但也僅此而已。”
這樣明哲保身,維係了自己個性的禪院家主,雖然無法改變禪院家的腐朽,但在一定程度上也抑製了禪院家極端事情的發生,不會將那些被放棄的有能力的族人真正逼上絕路,觸碰到他們不能觸碰的“底線”。
伏黑甚爾的存在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而被他一句“金毛小孩?不錯嘛,禪院家好久沒看見這種顏色的小鬼了,看起挺有意思的,留下來吧。”而拯救的禪院鳴人同樣在此列。
鳴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看見了鳴人的表情,倒是禪院長老極其平淡地開口:“你不是說人是會變化的嗎?老夫也是這樣認為的。時間會磨平一切,無論是兒時幼稚的夢想,還是青年時的雄心。”
“這條路走不通隻能換一條,隻是當另一條路走到一半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無法回頭了,僅此而已。”
“現在隻老夫實在是太老了,就算再回頭試一下也沒有關係了。”禪院長老蒼老的眼睛鎖定住鳴人,“我在你的身上看見了直毘人大人過去的影子,就當老夫做了一個幻夢吧。”
“我會……加油的”鳴人頓了兩秒才回到。
無論怎麼樣禪院家的確對他有生育之恩,養育之情,就算鳴人過得並不怎麼快樂。最重要的是鳴人的性格也不會坐視讓他不爽的事情發生,禪院家的氛圍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背負他人的夢想什麼的,他已經習慣了,隻是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注意到鳴人的目光,禪院長老眼神微眯,有些不耐煩地開口:“老夫知道的,約定不會忘。沒想到你要調查的東西和五條家的小鬼想要的東西一樣。”
“老夫雖然不知道什麼事情在你眼中居然比禪院家還重要,但老夫希望你明白你是禪院家的一員,你姓禪院。”
鳴人隻能連連點頭答應。
……
於此同時,一直在鳴人意識空間偷聽的九尾不爽地看著把自己賣了的鳴人,陰陽怪氣地重複了一遍“你姓禪院”,嗤笑道:“姓什麼禪院,這老頭知道啥,鳴人你再這樣下去就該改姓宇智波了。”
聽見九尾吐槽的鳴人身體僵了一瞬間,雖然外麵看不出來,但鳴人的意識已經開始在九尾空間張牙舞爪,手舞足蹈了。
“九喇嘛!你彆胡說!”
“胡說什麼?”九尾耷拉著眼皮看向跳腳的鳴人,困倦地合了眼皮,“這種事情,宇智波佐助一個幻術就能搞定,哪裡輪到你來嘴遁。”
“鳴人你就是單純地想給十二歲的那個小鬼報仇罷了。”
鳴人不再說話,在九尾因為這份沉默昏昏欲睡之時,鳴人的聲音低低地響起。
“不是的。雖然也有這個原因,但是我隻是不想再看見佐助間互相廝殺罷了,如果非要佐助出手,那麼還是我來好了。”
第 60 章
位於已故的咒術高層的產業之一, 一座極其偏僻的庭院之中。
伴隨著“驚鹿”的啪嗒一聲,一條銀線般的水流墜入翠綠的竹筒之中,發出一聲清脆的空響, 驚醒了小憩的鳥兒。
隻見竹筒的另一頭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綠影,同時一道白衣人影迅速閃過, 眨眼間就已不見了蹤影。
……
脆弱的紙門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一襲白色開襟和服的複仇助毫不在意,隻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猛地一拉。
推拉的格子門終於沒能堅持住,徹底報廢, 露出裡麵的場景:身著黑色暗紋浴衣的火影助正低著頭捧著一本書看, 他似乎才沐浴過,鴉羽一般的黑發因為水汽而垂下, 柔順地貼在他如玉刻般的側顏上。
浴衣沒有係緊,微微敞口,露出了一片白得晃眼的皮膚。
然而複仇助的眼神連一秒都沒有在上麵停留, 他的眼睛微眯, 聲音冷得驚人:“Berserker,你真有閒情逸致啊。”
“不用這麼著急吧,Avenger。”火影助合上書,紅彤彤的寫輪眼倒映出複仇助的身影。
“Assassin已經退場了,而現在我們都對聖杯都沒有線索,無能也該有個限度。”複仇助的眼中三勾玉靜靜旋轉, “是你說的要製作聖杯,我才把材料給你帶過來的。”
複仇助質問道:“成果呢?你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
“冷靜, Avenger。”火影助眉頭微挑, “現在你的靈基側發生了偏轉,原來如此, 現在在外麵的是在大蛇丸那裡的那個時候啊。”
“不需要我幫你平衡一下嗎?要是太過傾斜,說不定會重新分裂哦。”
“不需要,我見過了鳴人,隻是和他打了一架而已。”複仇助拒絕了火影助的提議,麵色不變,“回答我的問題。”
“你帶回來的心臟和腦部我交給了羂索,他將其成功製作成了‘容器’。”火影助嘴角微勾,“當然,是在保障你禦主生命的上麵。”
“畢竟他在最後下了一個麻煩的命令嘛,隻不過現在他正求著羂索解決他呢。”
“這跟我沒有關係,隻要他能活著就夠了。”複仇助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想,咒靈的想法跟他沒有關係。
對此,火影助也抱有同樣的想法:“的確如此。不過製作聖杯需要大量的能量,除了九尾和從者,這個世界上現在最強大的東西,我已經派人去尋找了。”
“是什麼?”複仇助皺眉問道。
“詛咒之王,兩麵宿儺的手指。”火影助的眼神晦暗,半張臉藏在陰影中看不清楚,“我派了咒靈去收集,但是我不信任他們,你親自去。”
“在全部收集完畢之後,你就把那些特級咒靈和兩麵宿儺的手指一起投喂給‘容器’。”
火影助施施然站起身來,一雙異色雙眼猶如漩渦,深不見底:“從者那邊由我來對付,我已經知道了,Archer的所在。他會幫助我們的,在最終的大混戰之前。”
……
數日之後,咒術界爆發了一場慘烈的襲擊,日本各地同時遭到了入侵。
特級咒靈的身影穿梭其中,咒術師們根本來不及呼叫支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擊破。其中尤以京都咒術高專損失最為慘重,存放在其的詛咒之王,兩麵宿儺手指被奪,其校長樂岩寺更是身受重傷,堪堪被趕過來的特級咒術師五條悟所救。
而襲擊者居然在五條家那個六眼的手下平安生,更是一時之間讓咒術界人人自危。
但這些都不關鳴人的事情,從禪院長老的手中拿到高層資料之後,他就立刻埋頭於調查之中,隔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甚至包括與佐助的令咒聯係,也被他用禪院家傳的秘法暫時隱蔽。
因此,他對於咒術界的動亂根本一無所知,自然也不知道複仇助曾經出現的事情。在調查了數個高層的隱蔽居所之後,他終於把目標鎖定在了最後一處地方,一座極其偏僻的日式庭院。
鳴人看著麵前“乾淨”到異常的建築,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
近日來的調查之中,無論是哪個地方都有或多或少的詛咒滋生,隻有這裡,連最弱小最常見的蠅頭都沒有。當然這也可以歸結為這裡麵存在和高專內部相似的結界的原因,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不是這麼一回事。
壓下心中不安的預感,鳴人收斂氣息,腳步輕盈,一腳踏上外牆,幾個騰躍之間已然落地,乾脆利落至極。
同時,內院之中,最裡間的房間內。
站在被層層封印束縛的房間之外,複仇助停下了腳步,對一旁漏瑚說道:“就在這裡吧,把東西交給我。”
漏瑚手捧著一個紅漆木盒。盒口打開,露出裡麵暗紅的內襯和裡麵一根根被包裹起來的細長的物件。
那上麵隱隱約約有著不詳的氣息外泄而出,漆黑的咒力在空中聚集成暗色的火焰。正是特級咒物,兩麵宿儺的十九根手指。
“最後一根,找不到嗎。”複仇助眼神微暗,“算了,加起來也差不多了。”
他從漏瑚手中接過木盒,正當他要轉頭進去之時,身後傳來了咒靈遲疑的聲音。複仇助的腳步微微頓下。
“Avenger……大人,”漏瑚叫住複仇助,看著對方沒有回頭的打算,沉默了幾秒方才繼續開口,“身為他的從者,您知道真人去哪裡了嗎?”
“撒……誰知道呢。”感受著身後的殺意,複仇助的眼神微眯,微微抬頭,那雙猩紅的寫輪眼微微轉動鎖定住了後方的咒靈。
他的嘴角勾出了一抹冰冷的幅度,“你,要一起進來嗎?”
“……不,佐助大人下達了命令,我等不必多問。”漏瑚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看著咒靈消失的身影,複仇助斂去了笑容,推開封印之門,深邃濃厚的黑霧傾瀉而出,爭相恐後地把白衣少年拉入其中。複仇助麵無表情地向前踏了一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
複仇助眉頭緊皺,忍受著令人不快的觸感,在他終於忍受不了打算出手之時,黑霧終於不舍地放開從者,顯露出少年從者的身形。
複仇助的視線掃過,在他前方,本該狹小的房間之中仿佛失去了空間這一概念的限製,擴寬了十倍,百倍不止,榻榻米被漆黑的大地替代,猩紅的血月高懸於天際,在慘白的月光的照耀下,一眼望去居然看不見儘頭。
除了那堵突兀的肉牆。
那抹深紫近於黑的色彩在一片死寂的天地之間是如此的突兀,仿佛人為嵌入的不和諧的韻律,它在一呼一吸之間,上下起伏著。
粘稠的黑泥在呼吸之間鼓出一個又一個的氣泡,膨脹到極限然後“啪”的一聲再次炸開,如此循環往複,滑動蠕動。
在寫輪眼的絕前的洞察力之下,一切微小之物都無所遁行。隻是一眼,複仇助就露出了露骨的厭惡之情,而在感受到那黑泥察覺到從者的氣息開始向他靠近之時,厭惡更是達到了巔峰。
複仇助的形態發生了變化,靈衣重構,曉袍飄逸,三勾玉的寫輪眼在霎那間化作萬花筒的形狀。
他薄唇輕啟:“天照。”
漆黑的太陽中心之炎憑空出現,毀滅的火焰對著那如蛇般蜿蜒而至的黑泥熊熊燃燒。然而本該絕不會熄滅的火焰卻在接觸黑泥的瞬間肉眼可見的萎靡了下來,當然黑泥也受到了衝擊,發出滋滋作響之聲,眼看著就被炙烤消失了一小部分。
天照與黑泥,二者之間如同爭奪領地一般撕扯起來,在僵持幾秒之後,終究是肉山一般無窮無儘的黑泥略占上風,僅有一簇的黑色火苗漸漸地被其蠕動著吞沒。
就像是蛇類在吞咽著食物一樣,複仇助眉頭更加皺起,想都沒想就要再扔出一片天照。
就在這時,一道年輕的女聲傳來:“請不要這樣做,Avenger君。一簇還好,要是一片就讓人頭疼了。”
“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容器,要是被天照燒光那就得不償失了呀。”
一道黑色人影從黑泥旁邊踱步而出。她的身材高挑,麵容姣好,尤其是眼角一顆美人痣更是平添了幾分嫵媚,順直的黑發如圖瀑布傾瀉而下,此刻款款而來竟如同古畫中走出的美人。
唯有額頭處一道縫合線突兀的驚人,打破了她的美好,顯得有幾絲不和諧的醜陋。
“羂索。”複仇助認出了她或者說是他的身份,“你又換身體了啊。你還真和大蛇丸一樣惡心啊,讓人作嘔。”
“能夠和三忍之一相提並論,是我的榮幸。”羂索早就收集了能搜集的全部資料,複仇助的譏諷他聽在耳中卻毫不在意,反而露出一副完美的笑容,“我也認同大蛇丸大人的求知欲,真理的儘頭,全人類的進化,那個儘頭究竟有什麼不是相當讓人期待嗎?”
羂索沒有掩飾自己的欲望,他的眼中閃爍著純粹的惡趣味的光芒。
“哼,你把那個叫進化嗎,叫‘真理’嗎?”複仇助發出一聲嗤笑,“你這個男人,還真是無聊。”
“收回前言,與你比起來,還是大蛇丸那個男人有趣一點,你的‘夢想’和你這個男人一樣無聊,淺顯到了極點。”
“乾脆現在就在殺了你好了。”須佐能乎拔地而起,紫色的巨人傲然天地之間,“你這種男人,比起放在身後隨時都會迎來的背叛,還是在這裡終結來得簡單。”
複仇助的眼中有著冰冷的殺意在湧動,羂索收斂了笑容:“真為難啊,死倒是沒什麼,但是我的理想現在還沒有實現啊。”
“安心吧,我對你的理想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就抱著能夠實現理想的幻夢逝去吧。”
羂索的額頭流下冷汗,他終於意識到複仇助說得不是試探,他現在是真的突如其來就想殺了他,認真的。
該死的,究竟什麼時候踩到了他的地雷的?!
Avenger怎麼比Berserker還要瘋!難道是真人在扭曲靈魂的過程中把他的腦子也扭曲了嗎?!
在這裡和Avenger打起來並不明智,不說這具身體的戰力根本不足以和從者對戰,最關鍵的是這裡的容器還在培養當中,要是在這裡總結就功虧一簣了……
突然之間,羂索靈光一閃:聖杯容器,對,聖杯容器。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佐助都執著於聖杯,但是Avenger也是一樣的。羂索緩緩地睜開眼睛,在迎麵而來的須佐威壓之中艱難地吐出了一句話。
“那麼,Avenger君,不,宇智波佐助君,你的理想,你獲得聖杯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讓你的理想,與我一起逝去,那樣也沒關係嗎。”直白的威脅。
須佐在原地驟然消失,複仇助死死地盯住羂索,數秒之後,殺意消失,或者說被壓抑了下來。
“這裡是兩麵宿儺的十九根手指。”複仇助轉過身去,把詛咒之王的手指連帶盒子一起扔進了黑泥之中,平靜說道,“繼續吧。”
刻有封印術式的符咒麵對著黑泥如同被火舌舔舐著吞噬一般,眨眼之間詛咒之王乾枯的手指就露了出來。如同木乃伊一樣乾癟的,失去水分的手指對於黑泥而言就像是什麼珍饈一般,被一擁而上的黑泥吞沒,漸漸沉沒在黑泥之中。
複仇助的神情淡然,似乎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連死亡威脅也僅僅是羂索的幻覺一般,但羂索知道那絕不是幻覺,現在的安全隻是短暫,總有一天,複仇助會把自己也投入黑泥之中。
突然之間,一種嘶啞的野獸般的吼叫在寂靜的空間之中響起,對於這熟悉的聲音,複仇助連眼睛也沒眨一下就問道:“他的意識居然現在還在?”
聽到複仇助的詢問,羂索不再走神,點了點頭,回道:“真人的術式很特殊,能夠改造靈魂,擁有無法估量的力量。但是作為咒靈,他的肉|體還是太弱了,我運用這個身體的罕見的術式和Berserker的力量,改造了他的身體,讓他成為承載魔力的容器。”
“但作為代價,他的意識必須保持清醒,至少是能夠進行【無為轉變】的清醒,把塞入他體內的靈魂或者說是力量轉換,儲存在自己的新的身體——也可以說是他的靈魂裡。”
“一個靈魂要承擔等同於聖杯的巨大的力量嗎?”複仇助的目光注視著黑泥,“輪回眼嗎?”
“啊,這是Berserker的手筆,真是了不起,果然不愧是真正的神之眼,超乎了我的想象。”羂索微微一笑,“不過為什麼這麼問?難道Avenger你心疼了?嘛,畢竟真人好歹也是你的禦主嘛。”
“不要開這種惡心的玩笑。”複仇助收回目光。
“也是。”羂索點頭,“在玩弄他人靈魂的時候,也該有自己的靈魂同樣被玩弄的覺悟才對,這一點上咒靈也好人類也好都是一樣的。獵物與獵手的身份往往都在一夕之間改變,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
“比如現在這次,究竟哪方會贏呢?如果真人輸給宿儺就麻煩了,”羂索眯著眼睛露出虛假的笑容,“到時候就要麻煩你了,Avenger。”
複仇助沒有說話,隻是視線牢牢鎖定住黑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