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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道冰冷的劍氣一前一後橫掃出去,帶著摧枯拉朽之勢。
其他幾個站得遠的修士倒還好,隻是被劍氣的餘波震懾到,慌忙往一側逃開,再調動靈力穩住心脈,便躲過了一劫。
而站在榻邊的左護法就遭殃了——
靳掌門的那劍氣明顯就是衝著他來的,他根本來不及躲避,隻能抬起長刀,豎在胸前,正麵扛下了這迎麵一擊。
這可是整個北鬥大陸唯一的渡劫期大佬的劍氣,饒是左護法修為已至分神期,是許多修士終其一生都達不到的境界,可是與靳掌門對上,他仍舊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那劍氣逼得左護法往後飛出去,脊背重重地砸在寒玉宮冰冷的殿門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殿外屋簷上的冰雪都簌簌落下。
左護法嚇得頃刻之間調動體內全部靈力,彙聚於自己的刀刃之上,妄圖抵擋住那道劍氣,卻發現隻是徒勞。
那劍氣一寸寸破開他刀刃上的靈力形成的禁製,眼看就要觸到他的皮肉,傷及他的臟腑。
這時,就聽“欻”地一聲,雌雄雙劍重新歸入劍鞘。
靳掌門原本怒不可遏的混濁目光,倏忽變得清明,長袖一揮,收回了自己的劍氣。
左護法嚇得渾身一軟,身體如落葉一般,從殿門上滑落下去,癱在地上。
旁邊跪在地上的一眾修士,見偏殿內劍拔弩張的氣氛終於散去,紛紛叩頭,請求靳掌門息怒。
左護法此時坐在地上,背靠殿門,長刀撐在身側,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來,抬手拍拍胸口,暗自慶幸,幸好,有驚無險。
可是轉念一想,左護法又覺得這事有問題——
不應該啊。
他就是隨口問了一句“那壯壯怎麼還沒來寒玉宮”,怎麼就能引得掌門如此大動肝火?
雖說這種讓掌門吃癟的事,他當著眾人的麵心直口快地講出來,確實是下了掌門的麵子,是他做的不對在先。
可是掌門在壯壯這件事上,一次接著一次地撂下狠話,最後又三番五次地被打臉,這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他左護法這樣當眾揭掌門的短,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掌門被他噎得沒話,最多就是拿眼刀刮他,或者怒斥一句,讓他滾出去。
他拍拍屁股麻溜地滾了也就沒事了。
何至於像今天這樣,一言不合就拔劍呢?
這要是剛才對麵劍氣收得慢一點,他現在搞不好五臟六腑都被凍傷了。
想到這裡,左護法直勾勾看向偏殿另一側的靳言,眼珠瞪得像銅鈴一樣滾圓。
這邊左護法還在困惑著,偏殿另一側,靳言已經恢複清冷的姿態,有條不紊地將任務安排妥當,
“務必將雞鳴城城主一事,徹查清楚。”
眾人紛紛領命,恭敬地行禮告退。
左護法這時站起身,隨著眾人一起往殿外走,走到一半他忽而想到什麼,一拍腦門,扭頭又回來了。
走到榻邊,左護法滿是關切地問:
“掌門,剛才可是察覺了什麼危險?”
左護法心想,剛才在殿內的修士,境界最高不過到他這個分神期,和掌門這個渡劫期大佬之間,差了整整四個大境界。
實力如此懸殊,對危險的感知能力,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
恐怕掌門剛才那劍氣,並非衝著殿內修士來的,而是衝著暗處某個他們不知道的危險而去的。
聽聞左護法的話,靳言微微愣了一下,並未回應。
左護法隻當他是默認了,心道,果然!
欻——!
七尺長刀橫掃,靈力裹挾於刀刃上,帶起陣陣嗡鳴。
“誰敢傷我掌門,先問問我手中的哮天!”
那哮天刀長達七尺,倏然從背後掄出來,刀尖幾乎與床榻尾端平齊,帶著分神期的威壓,如果是尋常修士遇上了,恐怕此時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