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攬(1 / 2)

“主人,您帶回來的幾個奴隸都已經清洗乾淨了,請問您現在要見他們嗎?”屋大維婭的管家埃利烏斯原本是從猶太省逃出來的學者,在被羅馬的軍隊捉為戰利品後,改用了他第一任保護人的名字。

在屋大維婭之前,埃利烏斯已經換了三四任主子,他是個隨波逐流又深諳處世之道的奴隸,深知在貪婪的羅馬裡,他這個外來釋奴不可能保全一大筆財產,所以才會在第三任主人釋放自己後,又放棄了好不容易爭取到的自由,選擇成為屋大維婭的奴隸。

“讓他們過來一下。”屋大維婭揉了揉太陽穴道:“讓我想想怎麼安排他們?”

在古羅馬,奴隸的價格根據他們的年齡、性彆、還有個人技能的不同,差距能有十幾萬塞斯特斯之巨,但大多數奴隸的價格都在兩千到兩萬四千個塞斯特提之間,其中女奴比男奴更貴,因為拋開年齡因素不談,有些喪天良的奴隸販子會像後世的無良狗販一樣,讓一些身強體健的年齡女奴成為繁衍工具。

但不管古羅馬的奴隸貿易有多麼發達,月收入還不到一百塞斯特提的平民階級終其一生都很難過上被伺候的日子,更彆提一些強撐麵子的貴族為了省下一點口糧而釋放一部分奴隸成為自由民,好讓他們去領政府的救濟糧。

即便屋大維婭貴為最上階級的一部分人,她也沒法一次性多養四個奴隸,而且還是四個就業線路窄到讓人窒息的男奴。

“也許您可以將他們租給業餘角鬥場。”埃利烏斯恰到好處地提議道:“至於那個小的,倒是個英俊的孩子,您知道很多貴族都很喜歡在歡樂場裡找那種樂子。”

“羅馬的法律會保護自由民的尊嚴,但不會保護奴隸的尊嚴。”接話的屋大維婭冷冷地看著埃利烏斯,令他感到心頭一顫:“隻是我的人還不需要在那種肮臟的地方以賣屁股為生,要是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你就給我滾去當驢子。”

“是。”馬屁拍在馬腿上的埃利烏斯低頭恭敬道:“我等會兒便去蒂圖斯那裡領罰,還請您原諒我的過錯。”

“領罰倒是不必,你也算是給我提了個醒。”屋大維婭沉思道:“將他們送回角鬥場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一個地方是好去處。”

“而且還是個我父親的秘書長曾走過的好去處。”

德拉烏蘇斯父子和韋帕薌送來的兩個角鬥士被埃利烏斯的人帶下去洗乾淨後,燒掉了他們換下的衣服,然後又用了份易消化的晚餐才被帶到屋大維婭麵前。

正如埃利烏斯所說那樣,德拉烏蘇斯的兒子生得十分英俊。雖然在角鬥場的記錄上,他是色雷斯人,但卻有著與之不符的金棕色長發與小麥色肌膚,再加上色雷斯人喜好紋身,而且將紋身的多少和複雜程度作為社會等級的評價標準,所以多律弗路斯的鼻梁到左眼下角處有一條黑色紋身,看起來像是後世的殺馬特少年。

而且他的表情也是教科書般的桀驁不馴,就差將“老子不服你”這幾個大字紋在臉上。

屋大維婭才不會跟這種裝腔作勢的少年去計較什麼,橫豎有他的父親去操這個心。

“我這兒不養閒人。”開口就很有反派氣息的屋大維婭,令麵前的四個男奴狠狠地揪了把心:“對於你們這種從角鬥場出來的奴隸,我這裡有四條路。”

“一,粗給碼頭或者建築工地,考慮到你們的價格不便宜,所以我不會讓你們去麵坊裡當驢子,或者在礦場裡做到死。”

“二,去角鬥場裡當陪練,這對於你們而言無疑是駕輕就熟的活計。”說到這兒,屋大維婭毫不掩飾地看了眼德拉烏蘇斯父子,表示他們可以直接放棄這條。

多律弗路斯忍不住握緊拳頭,感到一股無法忍受的屈辱感。

“三,去軍隊裡慢慢地熬。”屋大維婭看見在場的男奴們全都眼睛一亮,就知道他們對這條路有多心水:“畢竟你們的榜樣就在皇帝的麵前,把你們塞進軍隊不是難事,但你們能不能熬出來卻不是我的事。”

屋大維婭的聲音透露出絕對的冷酷:“除非是得到皇帝的特赦或者在戰場上積累到一定的功績,否則你們在軍隊裡的收入都會被交給我。當然,我也不缺那一點錢就是了。”

“那您為何要給我們這一條路作為選擇。”多律弗路斯不服氣道。

“因為租給軍隊的收入最高,而且還管兩餐飯。”屋大維婭眉頭都不眨一下道:“小子,彆把你想的那麼值錢,如果不是出於對克勞狄家族的榮譽,你就該讓那群下流的士兵和貴族們‘進入你’。”

多律弗路斯立刻沒話說了。

德拉烏蘇斯暗中掐了下兒子的手腕,示意他彆去惹怒屋大維婭。

從軍無疑是擺脫奴隸身份的最快路徑,雖然西塞羅曾說過,勤奮而誠實的奴隸在7年內就有希望獲得釋放,但釋放後還能過得很好的奴隸卻少之又少,甚至有相當一部分的釋奴會像埃利烏斯那樣重新“賣身”給某個大人物,以獲得他們的庇護,以及向上爬的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