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劇(1 / 2)

屋大維婭當然知道有人在暗中觀察她,畢竟她敢把宣傳地點安排在這兒,就是篤定了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而在她安排的幾出木偶戲裡,恭維克勞狄烏斯並不是主要任務,旁敲側擊地宣傳布列塔尼庫斯的繼承地位,以及皇室家庭的至高無上才是屋大維婭的主要目的。

因為木偶戲的受眾大都是思想正處於構建時期的青少年,所以深諳思想馴化之道的屋大維婭放眼於九年後的羅馬。也就是布列塔尼庫斯過了成年禮後,這些看木偶戲的青少年裡有一半是具有投票權的合法公民。

農村包圍城市的偉大思想也能用於基層包圍上層。

畢竟從家譜來說,身為凱撒甥孫的奧古斯都,在接到改變他命運的遺囑前,也不過是騎士階級的小貴族之子。

更彆提蘇拉、龐培、西塞羅……

讓這些普通的羅馬名變得如雷貫耳的人物,也多半是沒落貴族或是平民出身,倒真應了那句“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的老話。

或許屋大維婭能夠期待十五年後,這群觀看木偶戲的羅馬準公民裡,能出一個保民官或是財政官。

不過在這份期待變成現實前,她得解決礙眼的人。

“你有把握搞掉小多米提烏斯(尼祿)身邊的人嗎?”屋大維婭讓一個喬裝的刺客附耳過來,壓低聲音道。

“如果您是指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乾掉他們,這是不可能的。”刺客的沙啞聲音像是毒蛇的信子,同他布滿疤痕的臉形成一種詭異的和諧:“那小子身邊跟著日耳曼軍團的人,他們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小阿格裡皮娜的父親日耳曼尼庫斯曾是北高盧行省與低地日耳曼行省的總督,他曾訓練出一隻極為出色的日耳曼軍團。而在他死後,隸屬於這隻軍團的死忠轉而效忠於他的妻兒。

也正是有這隻軍團的幫助,卡裡古拉才能發動一場鬨劇般的戰爭。

“有對出色的父母真是件好事。”屋大維婭倒是想看看小阿格裡皮娜想要做什麼。

拋出這麼貴的餌,總不可能隻為了釣隻小魚。

“蒂圖斯,你去準備一萬枚阿斯硬幣,然後帶兩個專門在節日慶典上鼓動氣氛的人。”屋大維婭讓蒂塔代替自己坐進轎子裡,衝著一個腳程快的奴隸吩咐道:“你就在這兒盯著,要是等會兒發生日耳曼士兵當眾打人的騷動,你就拿著那耳喀索斯的信物去通知禁衛軍,明白嗎?”

“是。”小奴隸謹慎地點了點頭,然後爬到一棵較高的樹上守著。

等蒂圖斯將屋大維婭想要的東西帶來後,那兩個鼓動氣氛的人各拿一袋硬幣走在轎子前,一邊開路,一麵衝著看木偶戲的人群喊道:“克勞狄家族的布列塔尼庫斯與屋大維婭,在此贈與你們一些微不足道的歡愉。”

他們將硬幣撒向被叫喊聲吸引而來的群眾,每次隻漏出四五枚硬幣,所以能維持很長時間。

“快去,快去撿硬幣。”

“是一阿斯的硬幣,克勞狄家族的人出手真大方。”

“快讓兒子坐到你的肩膀上,讓他把衣服兜起來去接硬幣。”

聞訊而來的人很快就將轎子圍了個水泄不通,甚至一傳十,十傳百地將附近的幾條道路也都堵上。

跟在尼祿身邊的日耳曼士兵被搶硬幣的人群衝散開,於是焦急地扒開一顆又一顆的人頭,希望找到自家小主子的下落。

“走吧!”穿上鬥篷的屋大維婭讓喬裝的刺客跟上自己,兩人比起武裝齊全的日耳曼士兵更適應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