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麵(1 / 2)

克勞狄烏斯想的很簡單,那就是背鍋可以,但得由元老院和公民大會出頭,將黑鍋的大部分重量扛下,好讓他這個皇帝象征性地猶豫一會兒,從而引導傳統派的怒火對準元老院和公民,將他反襯為受限受迫,毫無自主的白蓮花皇帝。

這樣一來,即使多年後有人想推翻這項法案,但追根溯源也怪不到克勞狄烏斯的身上。

那耳喀索斯並不明白瑪特羅娜們為何要這麼做,不過站在她們的角度來看,如何處理稅收以外的自身財產,是每一個羅馬人的權利,所以任何針對於她們不作為的指責都是不成立的。

況且退一萬步來說,管理祭司團的是以元老院為首的男性公民們,他們自己沒看好自己的錢,跟瑪特羅娜們有什麼關係?站在乙方角度上著急上火的又不是她們?她們才不管羅馬政壇的內部推鍋,隻是等著最後的決斷。

那耳喀索斯很想幫克勞狄烏斯解決燃眉之急,所以硬著頭皮與屋大維婭談判道:“您是否能與瑪特羅娜們再商議一番?”

麵對屋大維婭好似閒暇的姿態,那耳喀索斯隻覺得喉嚨裡被塞了顆橄欖,讓他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元老院和公民大會在給皇帝陛下施壓,所以……”

“所以你們解決不了的事,就來給我施壓,對嗎?”屋大維婭毫不客氣道:“那讓皇帝陛下自己去跟瑪特羅娜們談判吧!我管不了這事了。”

屋大維婭將一份文件摔在桌子上,令那耳喀索斯感到心頭一震:“元老院和公民大會的一部分官員正在低價轉手名下的店鋪,莊園,以及礦產。你覺得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那耳喀索斯的臉色微微發白,因為對於羅馬貴族而言,隻要土地還在,礦產還在。即使神廟裡的錢沒了,他們還能再爭。隻是目前的情況太過於特殊,遠征的軍隊即將回來,再加上臨近年末的各省駐紮軍團已經伸手向羅馬索要軍餉。

一旦克勞狄烏斯拿不出這筆錢,而元老院代付了軍餉……

那耳喀索斯已經不敢想象後續發展,所以看向屋大維婭的眼神變得分外恐懼。

“如果我的父親被推翻了,你會死,我父親會死,克勞狄家族的所有男性都會死,唯獨我和我的母親會活下來。”屋大維婭直接剖開那耳喀索斯內心裡的恐懼,用言語將他慢慢淩遲:“我的父親不是暴君,也沒做過惹怒公民的事。所以我不會像卡裡古拉的妻女一樣,被憤怒的民眾所處死。那些個元老們都在等著父親下台的那一刻。他們的野心就像維塔斯神廟裡的火焰,將你們所有人都饒紹殆儘。”

“而那時,我將是他們登上王位的階梯,好歹能比你們多活一陣子。”為了加強那耳喀索斯的焦灼情緒,屋大維婭誇張道:“你還記得‘後三巨頭’聯盟後乾的第一件事嗎?”

“他們將軍隊開進羅馬,大肆清理政敵,收斂財富,然後留下元老們的妻女,為自己的暴|行披上一件聊勝於無的紗衣。”屋大維婭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道:“我真不敢相信你們死到臨頭了,還在考慮身後的罵名。”

“所以元老們……”那耳喀索斯像是想到了什麼,試探性地向屋大維婭求證道:“您是否覺得……”

“覺得神廟之事至始至終都是元老院的自導自演?廢話,我當然想過這一點。”屋大維婭深吸一口氣,第一次在那耳喀索斯的麵前露出頹廢的姿態:“你覺得有多少人會真心實意地承認父親的王位?”

“……”

“亞細亞庫斯一派的逆賊從沒安分過,他們甚至在背後汙蔑我們一家為篡位者,偽王,羅馬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