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8(2 / 2)

他追人的方式相當簡單粗暴,除了送禮還是送禮,鮮花珠寶輪番上陣,尤其是紅玫瑰,每天早上準時出現在安娜的寢室門口。安娜隻有在L先生麵前才有羞恥心,在其他人麵前,她就是天使麵孔的小惡魔。

小惡魔對迪恩的禮物照單全收,然後拒絕了迪恩的所有邀約。迪恩摸不清她在想什麼,對她越發窮追不舍起來。

雅各布周末去學校接安娜時,聽見了她和迪恩談戀愛的傳聞。他不反對安娜和同齡人談戀愛——如果安娜能忘了先生,談一場正常的戀愛,那當然再好不過,但他不想安娜被同齡人欺騙,於是問道:“迪恩是誰?”

安娜笑嘻嘻地答道:“一個傻子。”

雅各布愣了一下:“傻子?”

安娜思考了一下,把迪恩追求她的經過說了出來。她的目的是為了炫耀自己多麼受歡迎,並不是雅各布口中會讓L先生在前妻麵前蒙羞的女孩。

誰知,雅各布聽完她被追求的經曆,竟然說道:“安娜,把那些東西都還回去。”

安娜不開心了:“為什麼?我沒偷沒搶,都是他自願送給我的。”

雅各布揉了揉跳痛的眉心,感覺自己不是在照顧先生未來的情人,而是在帶孩子:“他送你禮物,是想從你這裡得到同等價值的東西,比如擁抱、牽手和親吻等。如果你隻管收下他的禮物,而不回禮或贈予他想要的東西,長久以往,你的名聲變壞倒是小事,有的人可能會采取極端的手段,從你這裡強行獲取他們想要的東西。聽我的,安娜,把東西還回去。你想要什麼,我和先生都會買給你。”

安娜本來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聽見最後一句話又不開心了。她抱著胳膊,腳尖劃了劃地,仰頭問道:“那你們會從我這裡討要同等價值的東西嗎?”

“不會。”

“為什麼?”她低低地反問了一句,不等雅各布回答,忽然拔尖了聲調,生氣地、狠狠地跺了跺腳,“他為什麼不要我的東西?如果他要,我肯定會給他!”

雅各布知道這句話並不是對他說的,卻無法替那個人做出回答,隻能沉默。

前兩個周末,雅各布都會帶安娜出去踏青或看電影,但這個周末,安娜將自己關在了臥室裡,拒絕出門和他遊玩。

安娜怕雅各布在L先生麵前亂說,躊躇著想把那些禮物還回去。可想到兩周過去,L先生始終對她不聞不問,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她又賭氣不想還了。

她收那些禮物時,並沒有想太多,純粹是想占便宜。以前收男同學禮物時,母親隻會誇她有經濟頭腦,她還是第一次聽見需要等價交換的說法。

雅各布沒管教過青春期少女,思來想去,多給了安娜5美元的零花錢——他以為是安娜錢不夠花,才收下那些禮物,卻沒想到安娜的小金庫已經攢下好幾個5美元。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校園裡始終流傳著安娜和迪恩的緋聞,但見安娜麵色紅潤,笑聲響亮而充滿活力,看上去不像被壞男孩欺騙的樣子,雅各布隻好壓下心中的疑慮,囑咐老師多多關照安娜,情況不對立即給他打電話。

雅各布覺得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是安娜被那個男孩威脅歸還全部禮物,因此,當他接到電話,聽見老師說,有人在醫院的流產手術室前看見安娜時,震驚得手中的聽筒都掉在了地上。

掛掉電話後,他深吸一口氣,先去露台抽了一支煙,然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撥盤式電話機前,給遠在英國的先生打了個電話。

——

“安娜……”金發女孩端著兩杯咖啡,在安娜對麵坐下,小心翼翼地說,“下個月我爸媽就會給我零花錢了,到時候我雙倍還你……真的很謝謝你。”

安娜還在背台詞,一個月過去,她還是沒辦法記住女主角的全部台詞,已經急得快哭了,卻在女孩麵前表現得雲淡風輕:“沒事,小錢。”

兩天前,她被這女孩攔住,對方像瘋子一樣衝過來,尖叫著說被安娜搶了男朋友,抱著安娜的腰,就要往湖裡跳。幸好,安娜當瘋子的經驗比她豐富,兩三下就製服了女孩。

原來,這女孩懷上了迪恩的孩子。她家教嚴格,不敢對父母說,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迪恩身上,希望他能負責,至少把流產手術的錢給她。然而迪恩正在追求安娜,不希望自己的名字跟流產扯上關係,嚴厲拒絕了女孩的要求,還散布謠言,說女孩是因為參加濫.交俱樂部才懷孕。

女孩被迪恩的絕情打擊得心灰意冷,她沒有勇氣,也沒有力量去找迪恩對峙,隻好蹲守在安娜回寢室的必經之路上,來找安娜的麻煩。為什麼?她也不太清楚,似乎發生這種事,第一反應都是將錯誤歸咎於女性,而不是男性。

安娜聽完女孩的經曆,掰著手指頭,估算了一下迪恩禮物的價值,發現正好夠一次流產手術的錢——其實上次聽了雅各布的說教後,她就動了把禮物還回去的念頭,但始終拉不下那個臉。女孩的出現幫了她大忙。

安娜故作大方地一揮手:“沒事,我給你錢。”

女孩聽見這句話,鼻子一酸,滾燙的悔恨的淚水瞬間噴湧了出來,情不自禁地跪在了地上。她完全沒想到,最後將她從泥潭裡拽出來的,是她準備同歸於儘的“情敵”。

周末,安娜陪女孩去見了醫生,親自繳了手術費和醫藥費,把她送進了手術室,卻被前來看病的同學撞見。女孩不出名,同學沒有認出她,但安娜那張臉,卻是全校都認識。第二天,安娜為迪恩流產的傳聞,立刻傳遍了整個校園。

麵對流言蜚語,安娜非常冷靜——不冷靜也解決不了問題。她經曆過比這更可怕的流言,這些流言根本不算什麼。她不害怕流言,也不害怕蜚語,反正那些人隻敢在她的背後議論,根本不敢當著她的麵胡說。

她至始至終隻在意一個人的看法。她想知道,她都這麼“墮落”了,那個人心中是否會有一絲後悔,後悔沒有留下來,親自引導她走上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