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43(2 / 2)

想到這裡,他又看了安娜一眼,最後一眼。她正仰躺在後座椅上,腦袋抵在車窗上,一晃兒一晃兒。可能是他的重要性比不上謝菲爾德的緣故,她在他的麵前,從來沒有坐相,現在也是。她那兩隻胳膊柔軟地攤在兩側,兩條腿也不知羞恥地分得很開。陽光在她蜜黃色的四肢上閃爍、顫動,也在他的心尖上閃爍、顫動。

就這一眼,看完以後,他再也沒有看她,直到車駛進彆墅,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

安娜鬱悶極了。

自從她偷跑到雜誌社後,雅各布就再也不準她單獨出門。她不敢跟雅各布講她和羅絲有聯係,怕他以為她要對謝菲爾德的前妻做什麼壞事,也不敢跟羅絲說,她被謝菲爾德的下屬監視著。於是,她們倆的秘密約會被迫中斷,弄得安娜煩悶無比。

讓她更煩悶的是,她都做出這麼出格的事了,謝菲爾德卻連一句訓斥都沒有,甚至這兩天都沒有給她打電話。

安娜覺得,這是她過得最憋屈、最鬱悶、最煩躁的一個夏天了。

她卻不知道,謝菲爾德之所以沒有訓斥她,是因為還沒有收到那組照片。

雅各布不便把這麼私密、這麼香.豔的東西留在身邊,當天就郵寄給了謝菲爾德。但即使用最昂貴和最快捷的空運郵遞,也要兩天才能送到謝菲爾德手上。

他不好用言語描述照片上的畫麵,所以,謝菲爾德根本不知道安娜拍的是什麼照片,雖然隱隱有猜到,但因為沒看到具體的畫麵,心情還算平和。

兩天過去,謝菲爾德收到了雅各布寄來的信件。

當時,他正在用下午茶,拿著茶匙攪拌杯中的方糖。許久,他剛端起茶杯,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見女傭走進來,低聲說道:“謝菲爾德先生,有一封您的信件,美國那邊寄來的。”

謝菲爾德麵不改色地應了一聲,放下茶杯,杯耳與茶匙的方向卻錯了位。

這是瑪莎第一次看見他的禮儀出現疏漏,這個男人儘管極少拿他的貴族血統做過文章,私底下卻從來沒有更改過禮儀習慣,始終堅持使用這套貴族禮儀,哪怕他一個人獨處,也沒有在這方麵出過錯。現在卻出現了這麼明顯的錯誤,他在想什麼?來信的是誰,讓他的心神如此紊亂?

瑪莎動了動嘴唇,拿起白板,剛要問他,謝菲爾德卻站起身,將餐巾扔在了餐盤上:“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從後麵望過去,他的腳步甚至有些匆忙。

究竟是什麼信,讓他在意到這個地步?

——

謝菲爾德拿到信封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用拆信刀劃開。

電話裡,雅各布隻說安娜拍了非常出格的照片,卻沒有描述是怎樣的出格,估計是不方便描述。

他站在午後的陽光裡,抽出了第一張照片,有那麼一瞬間,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照片上,安娜趴在紅色的布景裡,盯著麵前的黃金蟒。紅色是禁忌的顏色,把她蜜黃色的膚色也襯得相當禁忌。她穿著一條濕透的白色真絲短裙,布料緊繃繃地、皺巴巴地貼在她的軀體上,宛如從她身上蛻下來的一層白色的膜。她輕佻地笑著,看黃金蟒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動物,而是在看情人。

一張照片看完,謝菲爾德必須要坐下來,深吸一口氣,撐著青筋突起的額頭,才有力氣看下一張。

誰知,下一張比上一張還要過分。她將黃金蟒摟在懷裡,那條畜生也不知分寸地纏著她的膝蓋、大腿和腰身。她沒有穿內衣,蓓蕾似的圓潤剛好被蛇身擋住,沒有出現在照片上,卻比直接出現在照片上,更加令他震怒。那條裙子就像是塑料般單薄且透明,完全遮不住**部位。一想到她接近赤.裸地站在攝影棚裡,被整個雜誌社的人都看過了,他就控製不住心中火焰一樣的躁意。

第三張照片,這叫人惱火的女孩又趴在了地上,一隻充滿肉感的腳掌天真地翹了起來。她好奇的小野貓似的,用鼻尖頂著黃金蟒的蛇吻,眼中帶著可愛、俏皮卻深情的笑意。

她之前最喜歡用這種眼神看他,現在卻用這種眼神看一條畜生,還把紅豔豔的嘴唇,印在了那畜生的頭上。

看到這裡,他的胸腔徹底被滾燙的血液灌滿,頭腦被嫉妒的咆哮震得嗡嗡作響,手指在輕顫,太陽穴的青筋也在跳動。要不是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疾病,差點被這女孩氣暈過去。

然而,他卻沒有辦法懲罰她。

如果她是他的女兒,他可以教訓或嗬斥她,但這一套早就在她那裡失去了作用。她現在能他的訓斥聲中,笑嘻嘻地嚼口香糖。如果她是他的情人……他們不會是情人。

因為暫時想不出懲罰安娜的方法,謝菲爾德看著照片,四肢百骸被怒火炙烤得滾燙無比,整個人像待在熱氣騰騰的桑拿室般,身上在不斷往外冒熱汗,血液流速都比平時快了不少。

熱汗沿著他冷峻的下顎角流下來,滴落在他的手背上。這一刻,混亂的、衝動的、獸性的情緒失了控,衝破桎梏,占據了上風。他險些想背棄對瑪莎的承諾,立即飛回美國,將一切都拋在腦後,冷漠而瘋狂地懲罰她。怎樣的懲罰能發泄怒火,就怎樣懲罰她。不擇手段。

他甚至想親自看管她,讓她寸步都不能離開他的身邊,想去什麼地方,見什麼樣的人,穿什麼衣服,都必須經過他的允許。

之前,他一直壓抑著內心的控製欲,怕對她控製過頭,引起她的反感。現在卻管不了那麼多了,他隻想將她禁錮在身邊,變成一個徹底由他監護、由他支配的女孩,讓她再也做不了這種出格的事情。

許久,謝菲爾德才從這種罪惡的、充滿獸性的衝動中抽脫出來,漸漸恢複了冷靜。

他很明顯地感覺到,心中的道德藩籬已被安娜磨蝕得所剩無幾。再被她刺激一回,他也許真的控製不住內心的**,做出一些可怕至極的事情。

他既希望那一天永遠不要到來,又陰暗地盼望它快點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