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Chapter 47(1 / 2)

早上, 安娜差點睡過頭,還好生物鐘把她叫醒了。之前都是雅各布叫她起床,沒想到今天雅各布也睡過頭了。

她連忙跳下床, 套上白襯衫、百褶裙和白色短襪, 抓起書包就往外跑,不忘抽出時間,跑到雅各布的臥室前, “砰砰砰”地敲門。

雅各布硬生生被她敲醒了。

他晃了晃宿醉的腦袋,披上睡袍,打開房門, 就看見衣服穿得十分馬虎的安娜——白襯衫是學校統一發放的,可能是轉校生的緣故, 安娜襯衫的尺碼與她的身形嚴重不符,寬大得像男孩子的襯衫。她似乎特彆著急,襯衫的扣子被扣錯了好幾顆, 少女的曲線在這種非常敷衍的遮蓋下若隱若現。

大早上撞見這一幕,簡直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安娜看了看客廳裡的座鐘,快要急死了, 扣住雅各布的手腕,就往樓下跑:“我要遲到了!”

雅各布的力氣要比她大太多,卻不由自主地跟著她走:“傭人房裡有司機,你以後可以叫他送你上學。”

“不,我不要彆人送,”她一邊跑, 一邊側頭看她, 甜甜地微笑, “我就要你送。”

她總是這樣微笑, 不管生氣、心煩,還是興奮或快樂,臉上總是掛著一副天真甜蜜的笑容,讓每個看見她笑容的人,都被一股熾烈灼燙的情感席卷。

雅各布看著她明媚的側臉,心臟怦怦狂跳,已經消失的衝動又回到了體內——他想帶她離開,無論去哪兒。

幸好,理智把這個想法拴住了。

反正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他可以像個可恥的竊賊一樣,偷偷地占有這女孩一個月。

送安娜去學校以後,雅各布回到彆墅,寫了一張購物清單,讓艾米麗去百貨超市采購。

艾米麗見他神色嚴肅,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辦公用品,低頭一看,居然全是女孩子的東西,有口紅、襪子、連衣裙、音樂劇海報、汽車玩具似的收音機,還有一些隻能在特定地點買到的散裝糖果。

這些東西都不值錢,但誰都看得出來,它們包藏的心意。

艾米麗捏著這張幾乎等同於告白的清單,小心翼翼地問道:“朗費羅先生,您……”

雅各布頭也沒抬:“做你的事,不要多嘴。”

艾米麗隻好閉上嘴巴,揣著清單離開了。

那張清單,其實並不全是他一個人的成果,有一半是謝菲爾德吩咐他去買過的東西,他隻是順便記了下來。後來,謝菲爾德去了英國,他本以為自己會懈怠這份毫無意義的工作,誰知清單上的東西反而越變越多。

要是先生沒有把照顧安娜的任務交給他,他會不會因此逃過對安娜動心的厄運?

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處理完公事,已經是下午兩點鐘,距離安娜放學還有一個小時。雅各布去廚房拿了一個三明治,邊吃邊驅車去學校。

星期二,安娜最後一節課剛好是體育課,站在校門口就能望見她的身影。她穿著淺綠色的圓領運動衫、白色短褲和膠底運動鞋,握著一把羽毛球拍。

不得不說,這女孩的球技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但男孩女孩都願意當她的對手,因為她不管能否接住羽毛球,都會發出清脆、響亮的歡笑聲。誰不願意寵愛這麼明媚可愛的對手呢?雖然在小狗身上綁一把羽毛球拍,接球的概率都比她高。

體育課結束,安娜負責收拾器具,她剛彎下腰,就有殷勤的男生跑過來,幫她撿羽毛球。

這個叫人惱火的迷人精不僅沒有避嫌,還對他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微笑,說了句什麼,看口型應該是謝謝。那個男生卻在這麼明顯的客氣話中臉紅了,一邊撿球,一邊搭訕。

安娜見他如此熱衷於撿球,就停了下來,用羽毛球拍支撐著上半身,懶洋洋地跟他聊天。她做這個姿勢時,醋栗色的腰肢自然而然地裸.露了出來。那男生看見這一幕,眼睛都瞪直了,手裡的羽毛球也掉在了地上。她卻像沒看見似的,咬著手指上的倒刺,還在等他撿球,一隻腳在地上磨來磨去。

為了防止那男生永遠撿不完球,雅各布掐滅手上的香煙,大步走了過去。

安娜瞥見他的身影,立即舉起手,快樂地叫道:“雅各布叔叔,我在這裡!”

雅各布走到安娜的身邊,擋住那個男生的視線。他的神色像父親一樣嚴肅,所以沒人看得出來,他對這女孩,抱著和那男生一樣的心思。

那男生感受到雅各布的視線,臉紅得快要滴血,快速地撿完羽毛球,接過安娜手裡的羽毛球,飛快地離開了。安娜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疑惑地咕噥了一句:“跑那麼快乾什麼。”

雅各布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不是他用肮臟的思想揣測這個天真的少女,而是她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強烈的誘惑性,她的頭發,她的眼睛,她鼻梁上的幾顆淺色雀斑,玫瑰紅的嘴角旁邊一粒玫瑰色的疹子,腳趾甲上斑駁的鮮紅色的趾甲油,都美得低俗又下流。但她的笑容又純潔可愛得像個天使,儘管這個天使經常吐出一些連出租車司機都不一定知道的粗魯俚語。

天使把書包扔到後座,一屁股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雅各布皺眉:“坐後麵去。”

“我不。”安娜扭來扭去,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調整座椅的角度,把椅背下調了幾十度,然後一腳擱在儀盤表的旁邊。

雅各布看著她臟兮兮的運動鞋,強忍著打她小腿的衝動,發動汽車,說:“安娜,把腳放下去。”

“我不。”

“好,那我把音樂劇的票券送給艾米麗。”

安娜轉過頭,驚訝地挑起一邊眉毛:“你要帶我去看音樂劇?”

“隻要你把腳放下來。”

安娜聽話地放下了腳。

這一刻,雅各布確定是自己的問題,因為沒有哪個女孩會穿著臟兮兮的運動鞋勾引男人,是他在為自己的心動尋找蹩腳的理由。

車開到一半,他瞥見安娜將腦袋抵在車窗上,小貓哼唧似的,發出難受的呻.吟。這女孩是第一次坐副駕駛座,估計暈車了。他把車停在路邊,側頭問道:“暈車了?要不要坐後麵去?”

話音落下,他冷不丁被安娜摟住了脖頸。有那麼一瞬間,他的手差點在方向盤的皮套上攥出指印。少女的氣息溫暖、甜蜜,是美好卻狠毒的**藥,令他一陣心悸。她沒有像之前那樣故意親吻他,而是緊緊地、不帶任何誘惑地抱著他,像抱親人一樣抱著他。

他閉上雙眼,險些在這個溫熱的懷抱中,發出痛苦的哀歎。

他想要回抱她,想要親吻她,卻隻能把她推開,像個長輩一樣問道:“怎麼了?”

她卻再一次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語道:“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除了謝菲爾德那老家夥,隻有你對我好了。”

“艾米麗對你不好?”

“她不會像你這樣停下車,問我是不是暈車了。”

雅各布無奈地笑笑,把她按在副駕駛座上,給她係上鬆開的安全帶:“那你是真暈車還是假暈車?”

“當然是假暈車。”安娜得意洋洋地說,“我隻是想知道你會不會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