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城無語:“你什麼時候有了小氣的毛病?衣服壞了,我再給你做就是。”橫豎她現在有錢了。說起來,對付賴嬤嬤也有趙蠻的一分功勞,將錢用在他身上也是應有之義。
趙蠻皺眉:他就是不想再用她的錢。他一個堂堂男子漢,用女人的錢像什麼話?
輕城哪裡知道他這些小心思,順手幫他理了理衣襟,壓低聲音再一次確認:“我按照榮慶昨天叫我做的那樣做,真的沒問題吧?”
趙蠻不耐煩:“你都問了幾遍了?”
輕城忍了忍,實在忍不住,屈指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喂,禮貌些,我好歹是你姐姐。”
趙蠻捂著腦袋一臉懵然:他隻求她不怕他,現在倒好,她居然都敢給他毛栗子吃了!
輕城也是一時衝動,見他表情,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不由心虛,顧左右而言他道:“時間差不多了,先去用早膳,然後就可以出發了。”卻被趙蠻一把扣住了手腕。
趙蠻咬牙:“我長這麼大,還沒人敢敲我的頭。”
輕城立刻慫了,眉眼略彎,討好地道:“要不我給你揉揉?”
趙蠻:“……”便是有火也發不出了,可就這麼原諒她,她以後越發變本加厲怎麼辦?他要不要麵子的啊。
他氣不過地道:“揉就不用了,你要給我敲回來。”
“啊?”輕城傻眼,他手上力氣那麼大,敲回來她頭上怕不是要起個包?
趙蠻道:“你答不答應?”
輕城苦著臉,不情不願地地說了聲:“好吧。”
趙蠻屈指,抬手,輕城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趙蠻見她小臉雪白,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不停輕顫,一隻手更是緊緊攥住衣角,顯然心中害怕。他的手頓時怎麼也使不上力,落到她的額角,輕輕如蜻蜓點水,一觸即收。
“好了。”他板著臉,覺得自己實在不爭氣。
輕城睜開眼,笑意盈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如花的笑靨映入眼簾,趙蠻心裡的不愉快忽然就全部消失了,他是男子漢,和個女兒家計較什麼,吃點虧就吃點虧吧。
兩人到慈月庵的時候已經不早,福全和榮慶早到了,坐在三清堂旁的耳室,邊喝茶邊等候通傳。
榮慶看到他們過來,笑盈盈地對輕城招了招手,關心地問:“你們怎麼才來,該不會睡懶覺了吧?太子哥哥和太子妃嫂嫂到得都比你們早。”
輕城暗暗皺眉:他們到得雖晚,但並沒有誤了時辰。榮慶是什麼意思,她和她們現在好歹算“同盟”,這就迫不及待給她穿小鞋了?
不過仔細想想,榮慶一直是這樣的行事風格,表麵上天真可愛,對誰都笑臉相迎,實際上除了始終不渝地捧著福全,其他人她都是一有機會就要狠狠地踩一腳。
她按照榮恩應有的反應,微現慌張之色,垂著頭不好意思地道:“我還以為我們到得算早的,沒想到你們來得更早。”
趙蠻卻是哼了一聲,直截了當地道:“不過是難得早來一回,有什麼好顯擺的?”施施然走到福全和榮慶對麵,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榮慶被他一句話噎住:“你!”
趙蠻不客氣地道:“我什麼?小爺心情不好,少來惹我。”
榮慶氣得直跺腳,胖胖的手指顫巍巍地指著趙蠻,卻拿他毫無辦法,隻得拉著福全的手哭訴道:“皇姐,你看看他,說的什麼話!”
福全自然是怎麼都看不順眼趙蠻的,安慰地拍了拍榮慶,沉著臉道:“三弟,榮慶好歹是你姐姐。”
趙蠻絲毫不給她麵子:“這種姐姐,我還是不要為好,說不定我還能多活兩天。”
輕城在一邊歎為觀止:趙蠻這家夥拉仇恨的本事可真是妥妥的。
除了趙蠻,福全哪曾被人當麵頂撞過,頓時氣了個倒仰。她銀牙咬碎,詢問地看向輕城。輕城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示意一切已準備妥當。
福全心氣稍平,心中咬牙切齒:臭小子,叫你現在囂張,待會兒有得你哭。
小小耳室中暗濤洶湧,一時誰也沒有說話。再等了一會兒,陶斕姑姑陪著太子和太子妃從裡麵走了出來。太子看到輕城便露出笑容:“榮恩到了啊。”
輕城拉著趙蠻上前給他們行禮。
太子笑道:“自家兄妹,何必這麼多禮?”太子妃商氏一臉端莊賢淑的笑,目光落到輕城身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
陶斕姑姑道:“太後有旨,今日乏了,其他人便不見了,還請回吧。”
他們十次來有九次見不到太後,也就太子麵子格外大。眾人早已習慣,起身告辭。
裡麵忽然又走出一個麵生的宮女,問道:“榮恩公主可在?”
輕城道:“在。”
宮女打量她一眼,點點頭道:“太後娘娘宣榮恩公主覲見。”
眾人都大出意外。前腳陶斕姑姑才說了都不見了,怎麼後腳太後就改了主意,要見榮恩?
陶斕姑姑臉上也微有訝色,卻沒有說什麼,顯然默認了那個宮女的話。
福全的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不敢相信地問道:“隻見榮恩一個?”
宮女恭敬地應道:“是。”
榮慶眼中閃過一絲妒恨,問道:“是不是搞錯了,要見也該見福全姐姐才對。”
福全看向輕城的眼神頓時不善起來:三個公主隻見榮恩一個,這算什麼意思?論嫡論長,怎麼也輪不到榮恩,而應該見她才對。
輕城心中也覺得奇怪,但既然太後召見,自然是不敢推辭的。
宮女卻沒有領她去剛剛太子夫婦走出來的三清堂,而是穿過穿堂,直接去了後麵的退思堂。
輕城一走進去,便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盤膝坐在蒲團上。
輕成猝不及防: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