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2 / 2)

做完這一切,暗衛身形一閃,再次消失不見。

太子得意,對輕城招了招手:“好妹妹,總算沒旁人打擾我們了。你還是自己過來得好,免得皇兄的手下不長眼,傷了你,豈不叫人心疼?”

輕城沒有動,臉色微微發白:“這裡可是單家,桂夫人還在外麵呢。”

“傻妹妹,”太子憐憫地看著她,“他們不敢打擾我們的。若不是他們幫忙,你怎麼會在這裡見到我?”

輕城不敢置信:“你對單家做了什麼,他們竟會幫你誑我?”

太子笑道:“孤何需做什麼?隻要告訴他們你是孤看中的人,他們敢娶你進門就是和孤做對,你說他們會做何選擇?”

單家無權無勢,能依仗的不過是太後。可即使是太後,對上他這個未來的國君,也要退讓三分,她總要為單家的以後想想。

現在他們當然可以拒絕他,可等到他登基之日,單家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究竟是一個公主媳婦重要還是整個單家重要,這筆賬,太後和單家人很容易算出,該怎麼取舍更是一清二楚。

輕城的心沉了下去,和單家的婚事果然還是出了差錯,走到這一步,已是再無挽回餘地。隻可惜了單世良和單世瑤兄妹。

她心裡悶得發慌,看向太子,目中如有火燒:“太子哥哥如此處心積慮,不顧廉恥,是要逼死我才甘心嗎?”

太子一臉憐惜地道:“孤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要逼死你?”

輕城冷笑:“你毀我婚事,壞我名聲,口口聲聲欲與我無媒苟合,竟是疼我嗎?”

太子道:“孤知道眼下這般委屈了你,可孤的妹妹這般姿容,覬覦你的人實在太多,孤若不能早日把你變作孤的人,委實不能安心。你放心,不出一月,孤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讓你風風光光地嫁給孤。”

輕城見他篤定的模樣,心頭暗驚,麵上卻依舊一副憤怒傷心的模樣:“你又哄我,父皇怎麼可能讓我嫁你?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太子道:“孤自有妙計。”再多卻不肯透露了。

他實在等得不耐煩,見輕城不肯靠近,猴急地撲向她道:“好妹妹,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輕城閃身避開,他撲了個空,正要調轉方向再來一次,忽地腦後劇痛,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阿卞從梁上跳下,抬腳踢了踢昏迷的太子,目中閃過一絲殺機。

輕城製止他道:“不可以。”

阿卞道:“幾個暗衛阿丁帶著人全部解決了,沒人會知道。”

輕城瞪了他一眼:“你以為彆人是傻子嗎?他終究是太子,死在這裡,乾係太大。到時非但你我跑不了,單家也會受到牽連。”

阿卞道:“桂氏如此對公主,公主還要為單家考慮?”

輕城道:“單家並不隻有桂氏。”她想到了那張紙條,若不是紙條提醒,今日她隻怕就要陷入太子的圈套了。

誰能想到,太子竟能脅迫單家做出這樣的事來?而單家,為了討好太子,竟連臉麵都不要了。她雖未嫁入單家,然而名分已定,單家這麼做,簡直是主動給自家戴綠帽子。但凡有點廉恥的人家,怎麼肯這麼做?

她吩咐阿卞弄醒鷓鴣,走出暗間。

桂夫人正跪在明堂裡,雙手合十,滿臉焦急地祈禱著。見她完好無損地出來,後麵跟著鷓鴣和原本該在茶房的阿卞,頓時臉色大變:“公主……”有心想問太子怎麼樣了,卻上下牙齒打顫,話都說不出了。

輕城看向她,目光如冰:“夫人,我再不好,亦是你單家之婦。夫人為太子牽線搭橋,可曾想過,此事若成,置世子於何地,置我於何地?”

桂夫人臉色煞白,伏地泣道:“公主,是我對不起你,可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太子殿下以勢壓人,臣婦當即就讓瑤娘向宮中太後求助。可即便是太後,也不願得罪儲君。臣婦不能不顧單家的一家老小。”

輕城想起了昨日在宮中碰到單世瑤,她淚流滿麵地和自己說對不起。原來竟是因為這個嗎?那個時候,單家就已經決定放棄她了。

可若隻是放棄婚事,她也能理解,桂夫人卻做出幫太子設計她的事來!

她問:“所以,一開始就是有意誑我來此?”

桂夫人慚愧地道:“是。”

輕城問:“世子墜馬受傷也是假的?”

桂夫人道:“墜馬受傷是真,但傷得並不是十分嚴重。”

“誰做的?”

桂夫人臉色慘淡:“是伯爺。”

輕城氣笑了:“虎毒不食子。”

桂夫人哭道:“世良被我們保護得太好,不知世間疾苦,說什麼也不願放棄公主。我們也是沒辦法了。伯爺出手,他隻是受傷;可若不這麼做,到時他就可能是丟命了!”她伏地泣道,“公主,是世良自不量力,向您求親,可我們單家廟小,實在容不得你這尊大佛。您,您就放過他吧。”

輕城心頭酸楚,一言不發。

桂夫人求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臣婦有罪,自會向您謝罪。單家好不容易能有今日的富貴平安,求您憐憫。”

輕城沉默許久,輕聲開口道:“我想見見世子。”見桂夫人遲疑,她補充道,“便是此後兩不相乾,也該我和世子當麵說清楚。”

天徹底黑了下來,狂風卷動枝葉亂舞,雨點飛濺。

鷓鴣將備好的木屐、蓑衣、竹笠取出給輕城換上,一行人打著傘,冒雨前行。

單世良養傷的地方離這邊不遠。院門緊閉,被鐵鏈鎖著。

桂夫人示意看守的人打開院門,輕城走入,看到了一處精致的小院,縱是秋季,亦是鮮花爛漫。院中兩株月桂樹正當飄香,在風雨中彆有一番韻味。

廊下一張搖椅,單世良就坐在搖椅上,慢慢地晃著。豆大的雨點被風裹挾著撲到他身上,他的肩頭已經濕了一片,他卻似毫無所覺,從來明亮含笑的眉目間也帶上了一絲輕愁。

聽到院門傳來的動靜,他看過來,眼睛微亮:“公主。”熟悉的笑容又回到他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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