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響起錢小二小心翼翼的催促聲:“殿下, 該去待客了。”
趙璽戀戀不舍地放開輕城, 兩人的唇都花了一片。
趙璽眨也不眨地看著她,見她嫁衣如火,烏發如雲,雪膚流霞, 美目流盼,又羞又氣又是無奈的模樣真是說不出的撩人, 心中不由悸動得厲害。
他咬著她的耳朵道:“桂花味的。下次我再讓他們買些其它味的, 每種都嘗嘗, 好不好?”
輕城:“……”這小子越發沒臉沒皮了!她羞惱得厲害,又掙不脫他的力道, 恨得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到底沒舍得太用力, 隻留下了淺淺的紅色唇印。
趙璽倒抽一口涼氣,渾身都緊繃起來,又狠狠地摟了她一下, 附到她耳邊, 輕聲道:“等我回來。”這才起身。
輕城見他就這麼大喇喇地出去,剛鬆下的一口氣又提起來, 一把拉住他。
趙璽樂了:“怎麼, 舍不得我?要不我就不出去了,就在這兒陪著姐姐。”
輕城牙癢:不出去?他還真想得出!他要真敢這麼做, 明天全京城都該知道這個笑話了。可混小子這個性子, 還真做得出這種事!
輕城瞪了他一眼, 取出帕子,仔仔細細地幫他擦乾淨額頭和唇上的脂粉,脖頸上的唇印,這才推了推他道:“快去吧,父皇還在呢。”
趙璽看著她笑,一動不動。
輕城不高興了:“趙蠻奴,你能耐了是不是?才嫁給你第一天,你就不願聽我的話了?”
趙璽哪見得她這個模樣,忙道:“我怎麼會不願聽你的話?我就是舍不得你。要不,姐姐把帕子賞了我,好讓我在外麵也有個念想。”
輕城:“……”這還是她那個不通人事,不近女色的弟弟嗎?連這種浮浪子弟的手段都會了!可見他眼巴巴地看著她,她終究還是不忍拒絕,將帕子丟在他懷裡,氣道,“快去快去,休要再作怪了。”
趙璽收起帕子,心滿意足地走了出去。
布穀和百靈幾個這才敢進來,服侍輕城卸了九翬四鳳冠,脫下大禮服,取了香湯將臉上的妝容洗去。
輕城總算覺得鬆快了些,這才有工夫打量婚房。
婚房設在王府正院的東廂,用一扇和合如意四扇繡屏隔出內外兩間,裡麵是一色的紫檀雕花家具。雕花拔步床上掛著喜慶的大紅綃紗,用鎏金鴛鴦如意帳鉤掛好,粉彩雙喜蓮座燭台上,龍鳳喜燭燃燒正旺。
輕城其實對這裡並不陌生。榮王府的建造她一手參與,圖紙幾乎一直擺在她書桌的案幾上,大婚前趙璽更是偷偷帶她來了好幾趟,隻不過最後的布置她沒有直接參與罷了。
畫眉提了食盒進來,打開,裡麵是一盞燕窩羹,一碟水晶糕,一碟玫瑰酥,一碟脆黃瓜。
因禮服繁複,不便更衣,輕城除了一早吃了兩塊乾點心,一天水米未進,此時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此時不由眼前一亮。
布穀找出銀針來,將幾道菜一一試過。自從輕城複生,便定下了餐前當她麵試菜的規矩。
她每樣都略用了點,畫眉就撤去了食盒。天色已晚,不宜多食,恐傷腸胃。
她又歪在羅漢榻上看了一會兒書,見趙璽還沒回來,索性先去了旁邊的淨室沐浴。
趙璽回房時已經微醺,在內室沒見到人,問了知道在淨室,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他的腳步聲,出現在眼前的,是令人血脈賁張的場景。
輕城背對著他,頭微微後仰。烏發如瀑,披散而下,雪白的身子一大半浸在飄著花瓣的浴桶中,隻露出天鵝般的雪頸與渾圓如玉的肩頭,水波蕩漾中,蝶翼般的肩胛若隱若現。
布穀正拿著水瓢幫她衝洗頭發。他悄無聲息地走近,見她雙眸緊閉,晶瑩的水流從她絕麗的麵容流過,落到她可愛的肩頭,又從她精致的鎖骨繼續往下……無限惹人遐想。
趙璽的呼吸急促起來
布穀突然發現他,嚇了一跳,手一鬆,水瓢頓時掉了下去。她大驚失色,水瓢要是砸到公主的頭,她就不用活了。
一聲驚呼還未來得及出口,就見趙璽出手如電,穩穩接住水瓢,並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揮手示意服侍的人都退下。
布穀還在猶豫,鷓鴣連忙拉了拉她。公主已經嫁給了榮王,夫妻之間,閨房情趣,無論如何親昵都是理所當然。她們再這樣杵在這裡,就該討人嫌了。
輕城閉著眼睛,不知道發生的一切。隻是奇怪布穀幾個這一回怎麼服侍得如此不儘心?她眼睛上全是水,照理說,不用她說,她們就該幫自己擦乾。
又一瓢水澆下,速度、流向全然不對,一半都澆空了。輕城微微皺眉,大喜的日子,她自然不會嗬斥下人,隻提示道:“幫我擦一下眼睛。”
很快,有帕子覆上她的臉,胡亂擦了擦。這力道?不對,怎麼有酒氣襲來!輕城大驚睜眼,便看到趙璽一手拿著水瓢,一手拿著帕子,半蹲在對麵呆愣愣地看著她。
輕城這一驚非同小可,慌忙將整個身子都藏入水中,失聲道:“怎麼是你?”
趙璽道:“我來服侍姐姐沐浴。”
輕城問:“布穀她們呢?”
趙璽眨了眨眼:“我怕姐姐害羞,把她們都趕出去了。”
輕城深吸一口氣,還是忍不住抓狂道:“你出去,讓她們進來。”
趙璽道:“不要,我要服侍姐姐。”
輕城哭笑不得:“你哪會服侍人?”驀地覺得不對:這家夥眉梢染紅,目光迷蒙,分明是喝高了的模樣,縱然沒醉,也差不離了。
想到他上次喝醉時乾的混賬事,輕城暗暗頭痛,知道和醉鬼沒理可講,隻得軟下聲音安撫他道:“我馬上就好了,不用你服侍。你先乖乖地回新房等我好不好?我一會兒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