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叮囑過富察格格要安心靜養,可丟了那麼大的臉的她,哪裡能夠平心靜氣的去靜養,每每想起都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
心裡不斷地紮著宛竹的小人,虔誠的祈求著滿頭神佛讓她馬上倒黴,就這心理狀態離安心靜養簡直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更彆說第一個孩子的到來,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了過來,富察格格可不會天真的認為後院是一片祥和的,自然是再怎麼小心謹慎也不為過。
自己份例中的飯菜,都是讓婢女吃了,而她則是吃婢女的那一份,就這兒還得先讓心腹來試菜,過半小時確定無虞之後才會接著吃。
這種小心防備又不能擺在明麵上,如此來回的折騰,飯菜都冷凝了,被迫害妄想症拉到了頂級的富察格格又哪有什麼胃口去吃東西,都是強迫自己把飯菜給咽下去的。
如此,她能夠教養的好身子才是怪事兒,太醫一把脈就忍不住的皺眉,苦口婆心的勸解著說道:“格格,您這是心有鬱結,該寬心才是,不然縱使是華佗在世也沒辦法!”
富察格格能不知道現在得安心靜養嗎?問題是這麼多人盯著她,她怎麼能安心的下來,這種明知道厲害,卻偏偏把醫囑充耳不聞的家夥,是最麻煩的了。
太醫心裡如此想著,拍板說道:“格格本身就有滑胎的跡象,若是再不安心靜養,恐怕這胎也是保不住了。”
這事情就大條了,富察格格就指望平平安安的生下這一胎之後好借機運作再翻身了,如今要是保不住孩子,那已經被弘曆厭棄的她未來也是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淒涼了。
富察格格害怕不已的連聲說道:“太醫快開藥,本格格之後一定安心靜養。”
總算唬住了富察格格的太醫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如今情況雖沒這麼嚴重,可在折騰下去也是不遠了。
良藥苦口,中藥的味道那是無法言語的苦,害怕解藥性,一口悶了藥之後富察格格甚至不敢吃一粒蜜餞。
本該最風光榮耀的她卻因為弘曆的不喜如今待遇隻能是平常,而這平常本就是最不公平的事情了。
忍受著胃裡一陣又一陣翻湧出來的怪味,富察格格咬牙切齒的說道:“都怪福晉,若不是她故意的在爺麵前說我的壞話,爺怎麼可能會厭棄我呢?
福晉當真是好手段,打擊了我,就算我生下孩子,也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威脅了。”
人嘛,最厲害的便是自我開脫了,富察格格越想就越覺得是如此,畢竟她之後還得依靠弘曆生活呢,因此麵對絕情的弘曆不能恨也不敢恨,一腔恨意和怨憎,全部欺軟怕硬的朝宛竹而去。
正院裡,弘曆坐在宛竹身邊,也說起了富察格格,滿目溫柔地說道:“近幾日太醫把脈的結果都不太好,如此,我想著乾脆把她禁足,也免得有人去看她一回,折騰一回的,反倒讓她不安生。”
弘曆嘴裡說著富察格格的事,眼睛卻全神貫注地盯著宛竹,落日的餘暉照耀在宛竹的身上,讓那本就精美的五官更顯出塵,她靜靜地坐在那裡,帶著遮掩不住的疏離和漠然。
那種與俗世格格不入的出塵之感讓弘曆一陣心慌意亂,總有種抓不住她的錯覺,讓他情急之下說起了富察格格的事情,話裡也帶著滿滿的維護。
那份希望她不要摻和進去,免得被陷害的心意也是那般的明顯,甚至都願意自己先下了命令,以免讓宛竹難做。
這份心意,宛竹接收到了,平靜無波的眼神微微地蕩起了漣漪,哪怕這份漣漪很快便消散了,可看著那一如既往的暗藏著漠然的眼睛時。
弘曆心頭卻充滿了動力,畢竟他的每一份付出,宛竹都能像玩遊戲一樣實時的給他表現出那份被攻略到了的動容,有了付出就能有回報,自然讓人有動力繼續下去了。
剛才那種惶恐不安,也全部都化為了將仙女拉入凡塵中的刺激感,這讓他最大程度的放下了骨子裡的那種驕傲。
沒皮沒臉的笑著,上前去像個大狗狗一樣,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宛竹,撒嬌地搖晃著身子,像是要將宛竹所有的注意力都拉到自己的身上。
一邊拉長的語調的撒著嬌說道:“宛竹,我都在這裡坐了好久了,你怎麼看都不多看我一眼呀!
我真是寂寞如雪呀!你再這樣忽視我,小心哪天看到的就是我寂寞死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