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是隻聞其聲,並不知自己危險已經臨近眼前,她尋聲望去,正覺得奇怪。為何明明聽見了檀越郎叫喚自己的聲音,卻不見人影。
而就在須臾之刻,薑寧隻感眼前一片銳芒奪目,刺地令人不敢直視。她僅來得及在閉眸前,將不咎抱在了懷裡,護住了他。
再一睜眼,卻驚見不知何時,乘黃劍與檀越郎都來到了自己的麵前。
一隻璀璨的銀色箭矢的箭簇,正好止在了乘黃劍的劍身之上。或者說,是薑寧背後的乘黃劍,出來幫她擋住了這一箭。
可就在檀越郎正欲毀掉這隻箭矢之時,又是一聲砰然炸響。
一道比剛才炙亮的光線,如火花四射,星火奪日,從箭矢中迸射而出。接著,有無數細如塵埃的光點粉塵,開始如煙似霧地在周圍擴散開來。
薑寧以為這粉塵會有毒,連忙將懷中的不咎推開,玄訛飛身前來救人,適逢剛好接住了被推開危險圈的不咎。
同一時間,某一高樓的暗處。有心傾聽薑寧的講話的第三人,終於肯定了薑寧與檀越郎的身份。
黑袍加身的黯獄老祖,有了十足的把握,“乘黃劍護住而出。看來含章神君閉關不出的真正原因。被我逮住了。就是境界跌落到了,隻剩下元嬰能苟延殘喘一下了。”
黯獄老祖在鷹眸冷厲之下,又幻化出了一箭,“剛才隻是前菜。那這一箭呢?”
老祖看著這與其說是箭,更像是一道流光的東西,頓感有些可惜。這東西是用魔晶輔佐無數天材地寶,在元嬰真人的陽神之中煉化而成的。用來專滅元嬰的箭矢。數百年來就隻煉成了一支。
這樣的寶物一支過後又或要幾百年後,花費多少心血,才能再成功煉成一支呢?老祖自己都無法斷言。
但黯獄老祖清楚,能絕殺含章神君的機會,又豈是花個幾百年就能換來的呢?
老祖不再猶豫,已是凝虛如神,弓如滿月,一箭絕式不得不發。
錚錚一聲弓弦回彈的聲音過後。
這一箭無聲無息,無靜無動。如銀河飛泄,恰如一縷瓊光,在電光火石的速度下,於迷霧的遮掩中,不偏不倚射向了檀越郎的眉心。木製的儺戲麵具,從中間裂開,哐當落地摔成了兩半。
那一道神來之光,鑽進了檀越郎額間點落的白色印記中去了。
這一切是這樣的快,又是這樣的無從追尋。
煙塵還未散去,檀越郎的瞳孔當即就驟然一縮,整張臉更是痛苦到猙獰了起來。
除了檀越郎與玄訛,薑寧與不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薑寧隻聽到有東西摔落的聲音,心下就跟著有了不詳之感。
“檀越……”薑寧神色慌張地在煙塵中,來到了檀越郎的麵前,想去看他的情況,確認他的安好。
卻怎麼也想不到——
“彆過來!”
她會被他一臂揮開了。
這本該是在費解之後會是生氣的事情,然而此刻的薑寧無心不在乎這種小事。她的一顆心都懸係在檀越郎身上,見他有如此反常的舉動,料定了他肯定是出了很大的狀況。
但薑寧隻能靜靜等待著,等待著煙塵散去,檀越郎能夠平複心情。
咒法施咒成功,煙霧功成身退,就在詭異的同一秒鐘之內全都消散無蹤了。
視野恢複,薑寧與乘黃劍沒能等來檀越郎的情況好轉。
在驚愕之下,隻能更加清楚地見到了檀越郎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
薑寧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檀越郎,或者說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