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儘如此,瀛寰隻好舍本求末了,“那九春師學長,能否帶我去見一眼太玥呢?我隻看一眼就好。”
九春師又笑了,“這是我贈與你來救命的寶貝,你現在就用在去見太玥學妹的身上了?”薑太玥人就在瀛洲島上,好好躺著睡覺在,又不會跑,更不會又性命危險。瀛寰這小子,就這麼奢侈的?
此時瀛寰也笑了,九春師眼見這個笑容,竟然覺得這個笑容裡是既苦又慘的。
瀛寰也沒發覺自己此時的笑容有多難看,他笑了一下後才說道,“九春師學長如何不知道,你現在就是在救我的命。”
誰能想到瀛寰竟然用情至此,九春師無奈道,“我是可以把你帶回三島方外宗,但你自己要想好。我帶你回去了,可沒辦法再帶你回來。瀛寰,你是要就此放棄取乘黃劍嗎?”
瀛寰怎可能放棄,心裡棲息過的兩個企望,於此刻同時熄滅了。不能學空間法術就代表往後將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見到太玥,今晚也見不到太玥。
他的心火熄滅了,瀛寰的聲音都冷了下去,“那九春師長老,請回吧。今夜打擾學長了。”
他此刻剩下的希望就隻剩睡覺了,惟願快點入睡才能夢到他的柔奴,與她夢中相會。
九春師走前於心不忍,遞給了瀛寰一節短香,給他解釋著用途,“睡前點上它,至少你今晚可以得償所願。”
這段回憶裡,九春師沒有省略了最後贈香的事,隻對薑寧最後總結道,“掌教把見你,等同於是在救他的命。可見用情著實不一般啊。”
這樣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劍劈山分海的掌教真人,如果被他愛上了,確實沒有世間哪個女子可以抵擋的。
那為何薑太玥當時會出現在,那麼遠離三島方外宗的所在呢?自己又是因何會穿越而來呢?薑寧不經有了這樣的疑問,“那我為什麼我會記憶全無,還會一醒來就在道域的邊界呢?”
九春師避去了其中一點,隻告知了薑寧另外重要的一點,“太玥學妹,你是天陰之體,本該是早夭之命。就算有了乘黃劍也隻能減免你的痛苦,不能避免這個結果。掌教是與你交換過性命精元之後,將天陰度給了他自己。此法過於逆天,掌教因為此境界跌落到了元嬰,學妹也記憶受損了。”
聽完九春師的解釋後,薑寧心裡歎然不已。隻怕這個薑太玥就是因為如此逆天法術,一時承受不住而魂歸九泉的,自己就天道桃李代僵替補了過來。
九春師眼見薑寧神色動容了,便抓住機會,進一步開導著薑寧,“掌教大人這樣的喜歡太玥學妹。縱然掌教有千百般的不是,學長我相信,隻要學妹肯與掌教說,掌教不會不依著你的。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錯則改之,也是和樂圓滿。更何況是感情上的事情呢?”
九春師的話不無道理,薑寧有了新的想法,但此時,“太玥也並非不通情理之人。隻是有些事情我還未能緩和過來,此刻我真的不想再回滄浪海閣或是瀛洲島。九春師學長能否,讓學妹在你的方寸島上打擾幾日呢?”
言儘於此,九春師不能逼急,隻希望他們兩個能一步步來,“唉,學妹開口,學長哪有趕你出去的道理。你安心休息吧……”
瀛寰確實是離開了,剛才摔落瓷碗的也確實是他。可他人也並未走遠,他一直在殿內等著九春師出來。
九春師一出來就看見了瀛寰,既然剛才瀛寰人就在室外,在聽到太玥學妹那樣絕情的話後,沒有衝動進來。想必,肯定是他心裡還在記掛著太玥學妹的懷孕的病體,也是怕他自己會在衝動下,令兩人矛盾更大。
從這裡九春師就敢斷言,掌教大人的深情根本一直就沒有變過。還是那個幾百年前,僅為自己心愛的少女,便可以深入魔域去取神劍的瀛寰一樣。
光陰荏苒,時過境遷。瀛寰現在的神情在九春師眼裡的樣子。簡直就等同了,那個回憶中,燃儘救命符也隻為求見少女一麵的苦嘗相思之人。
有時候,愛是隱忍。因為愛,所以不得不隱忍。
瀛寰已麵無表情的站在這裡,凝滯許久了,他也看到了九春師出來,當即淡然問道,“太玥還好吧。”
九春師怕瀛寰還沉浸在備受打擊中,於是想了一下說辭,“太玥學妹很好,掌教也不必太難過。”想接著開導瀛寰。
卻不想瀛寰會如此答道,“我沒有難過,難過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瀛寰的聲音裡是如此的堅定。因為他現在首要做的,是要壓抑住自己內心那頭快要破籠而出的野獸,是要不擇手段也要挽回太玥的心。
他根本沒有心思難過。
……
月夜流光,順著窗欞偷溜了進來。
熟睡中的薑寧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蹭著她的頸窩,怪癢癢的。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看,原來是乘黃獸不知何時爬上了她的床,在與她撒嬌呢。
“這麼晚就彆鬨了,明早我給你喂好吃的。”說罷,薑寧就又打算轉身接著睡去了。
然而乘黃獸鬨得更凶了,還用牙齒在咬薑寧的衣服,好像要叼著她轉身去乾什麼。
薑寧沒有辦法下,又一次起身了,這次她坐了起來,朦朧間往乘黃獸那邊看去,才發現怎麼她旁邊好像還躺著一個人?
什麼!她床上還有一個人!
薑寧頓時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她睜大了眼睛再確認了一遍——
九春師出來解釋一下,瀛寰怎麼會睡到我薑寧的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