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邵雄和胡秀雅躺在床上,邵雄累了一天了,眼皮早已耷拉上了,胡秀雅卻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胡秀雅又一次翻身的動作驚醒了半夢半醒的邵雄,邵雄眯著眼,嘴裡嘟囔道,“睡吧,彆跟翻烙餅似的。”弄得他都睡不好了。
胡秀雅坐起身,拍了拍邵雄的胳膊,“俊華的事,你總得有個章程。”
邵雄迷迷糊糊地道,“啥章程啊,先睡吧,有啥事明天再說……”說完,翻了個身,背對胡秀雅。
聽了他這話,胡秀雅氣不打一處來,合著自己為兒子操碎了心,他作為孩子的爸倒是萬事不管了,一把將邵雄拉起來,“你起來,我跟你商量正經事呢。”
邵雄剛要入睡,就被她拉醒了,他剛想抱怨幾句,睜開眼,就見到胡秀雅粉麵含煞,一雙利眼放著精光,看著一副生氣的樣子,登時一個機靈,攬過胡秀雅,“兒孫自有兒孫福,俊華的事,你再怎麼操心也沒用啊。”
他緩緩坐直,勸道,“之前不都說的好好的,等我退了,讓俊華接我的班,然後再給俊華娶個盤亮條順的媳婦,生個大胖小子,不就齊活了。”
男人啊,想事情就是太簡單!
胡秀雅差點沒啐邵雄一臉,她這輩子就得了俊華這一個兒子,哪可能不盼著他成龍成鳳,出人頭地呢。
尤其是前麵還有一個原配生的邵英華跟自己兒子做對比,胡秀雅望子成龍的心思就越發迫切,偏偏邵俊華沒出息,連大學都沒考上。
她這心裡愁啊,白發都多了幾根。
胡秀雅吸氣呼氣,勉強喘過氣來,又見邵雄一副有子萬事足、一臉閒散的模樣,差點沒背過氣去。
不過她也沒朝著邵雄發火,有些事情,還需要他去轉圜……
胡秀雅挑了挑修的細細的眉毛,“你說,讓俊華去英華的店裡乾活怎樣?”
提到大兒子,邵雄罕見的有幾分心虛,偏過頭去,“不好吧……”
“怎麼不行,俊華是他的親弟弟,弟弟去哥哥的店裡乾活,有什麼不好的。”
邵雄見胡秀雅柳眉一豎,心就先軟了三分,但他還是清醒的,“店是那個鄉下女人開的,就算英華同意了,她也不會同意吧。”
胡秀雅皺緊眉頭,“什麼你的他的,出嫁從夫,她的就是英華的,再說了,你自己都說了,她一個鄉下來的女人,有那份本事在京市開店?背後還不是英華撐著。”
也是,邵英華考上了京大,邵雄雖然嘴上不說,心底還是很自豪的,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
這麼一想,邵雄的神色逐漸鬆動。
見狀,胡秀雅趁熱打鐵,“我之前去那個女人的店裡看過了,她那店,一天至少能掙一百塊,你想想,一個月就是這個數。”
胡秀雅兩眼放光,猶如黑暗中眼放綠光的餓狼,用手比了個數字。
邵雄咽了咽口水,“不可能吧……”真有這麼賺錢?按她這麼說,白月這一天掙得都頂的上他們兩口子一個月的工資了,更彆說一個月的流水了。
邵雄有些發暈,他還是不相信,“真的假的,我不信。”
胡秀雅叉著腰,白了他一眼,“能有假嗎?我親自站在她店門口數了一天的。”
見邵雄神色間有些不忿,胡秀雅眼珠子一轉,她最了解邵雄了,跟他硬著來不行,得軟著來,於是便放柔了聲音,“還記得她店裡之前搞得那什麼中秋月餅禮盒嗎?你想想,賺了多少。”
她這麼一說,邵雄便想起來了,之前白記的中秋月餅禮盒,屬實風靡了京市一段時間,他在廠裡的時候曾經看過領導提著一盒跟其他工人炫耀,他沒好意思說,那是他‘兒媳’弄出來的。
“爸、媽,都幾點了,你們還睡不睡啊。”門外傳來敲門聲還有邵俊華的聲音。
聞言,胡秀雅擰了邵雄一把,“咱小聲點。”又抬高了聲音對邵俊華道,“知道了兒子,你去休息吧,我跟你爸小點聲。”
又是一陣離開的腳步聲。
邵俊華才不在乎邵雄和胡秀雅幾點睡呢,他正躲在被窩裡看小人書,邵家本來就小,雖說隔著房間,但隻要聲音一高,什麼都聽見了,他這是嫌兩人吵到他了,這才出來敲門。
聽見兒子的聲音,邵雄的心底又是一軟,“那……明天你去找英華?”
胡秀雅又掐了他一把,嗔了他一眼,“什麼我去,是你去,英華不待見我這個繼母,我是知道的。”說到這,她故意擦了擦眼角。
繼母難為,邵雄拍了拍胡秀雅的背,“我知道你難做,這不,英華回來這麼久了,我一次都沒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