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1 / 2)

宋映白擋在江展跟前,裝作結結巴巴的問:“你、你們是誰啊?”

並“貼心”的回頭小聲道:“少爺,不要怕,不行您先跑。”

“……”江展含糊的嗯了聲。

鄭元拿起剛才那根燒火棍,嗬道:“你們是誰?”

普通人在荒郊野地避雨,突然遇到十幾個攜帶兵器的陌生人,肯定會害怕。

他們現在的身份不是錦衣衛,所以要“害怕”才對。

這十幾個穿蓑衣的人互相耳語了幾句,站在最前的人摘掉了鬥笠,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美麗麵孔,氣質幽雅,見之忘俗。

“你們不要怕,我們是走鏢的。”女子聲音如銀鈴一般清脆。

鄭元指著她道:“怎麼女人走鏢?你們鏢局沒男人了嗎?”

女子無奈的笑道:“女人就不能走鏢嗎?楊門女將聽過嗎?女人還能上戰場,走鏢怎麼了。”

宋映白心說道,那是評書演義好不好。

不過這個朝代社會風氣早不似開國時那般保守,女人拋頭露麵,出門做買賣的也不在少數,而江湖綠林中更不乏優秀的女子。雖說走鏢看起來的確不太適合女人,但並不意味著就沒女人乾這行。

宋映白身子鬆垮下來,長舒一口氣,“不是壞人就好,我們從寧餘縣來,那邊才發生了怪事,正提心吊膽的。這年月,回家探個親也要擔驚受怕。不過,你們既然不是壞人,那還好,這裡原本就我們三,快嚇死了。提前告訴你們,這裡可有棺材。”

女子不理絮絮叨叨的宋映白,朝江展抱拳道:“我們可否進來避雨?”

江展和氣的道:“這裡原本沒人居住,我們也才來不久,請隨意。”

女子便帶領著剩餘的十幾個人默不作聲的走了進來,看到棺材的時候,明顯被嚇了一下,但都保持了冷靜,特意挑選了靠後麵牆角的地方,相繼坐下。

宋映白偷瞄了一眼,見他們陸續摘掉了鬥笠,除了為首的女子外,還有另外一個女子也很顯眼,生得五官明豔,似乎也是帶頭的。

至於其他人,有男有女,一個個神色嚴肅,看起來心裡都裝著事兒。

信他們是走鏢的才有鬼了,既然是走鏢的,鏢呢?難不成丟了,才一個個表情凝重?

不像。

這時江展用極低的聲音道:“彆瞄了,小心叫人發現,去取些吃的來。”

“是。”宋映白今早提前準備了乾糧和兩隻燒雞做午飯,放在馬車裡。

取出來摸了下,因為包裹的嚴實,不算太涼,“少爺,咱們還用熱嗎?”

“算了就這樣吃吧。”接過燒雞,試探了下包裹用的油紙的溫度,“還成。”

雖然燒雞不算熱乎,但在這寒涼的暴雨天,能吃上一口絕對稱得上噴香怡人了。

香味仿佛一隻無形的手,飄到“鏢師們”的鼻孔前,狠狠的撩了一把。

有人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姐姐,不如我去問問他們還有沒有剩餘的食物,花銀子買一些來。”傅月池提議。

傅清風作為整個行動的領頭人,一切都由她做決斷,她握住妹妹的手,搖頭:“還是不要和外人多交談了,以免節外生枝,正事要緊。”

傅月池一向聽姐姐的話,“既然你這麼說了,那算了,忍一忍,等雨過去,再去找吃的吧。”

傅清風環看這座建築,可見這裡原本的住戶遭遇了橫禍,可能是瘟疫也可能是匪盜,總之陳屍十幾具。

“這裡……或許……是個合適的地方。”她靠近妹妹的耳朵,小聲耳語,“我們以這裡為據點,提前布下陷阱,等爹的囚車經過附近,我們再動手。”

傅月池輕輕點頭,“其實我剛才也有這個念頭,這裡陰森怕人,一般人不敢輕易接近,正好可以讓咱們容身。隻是那三個人,雨停了就會走的吧?不會暴露咱們嗎?要不要……”

“路人罷了,不要輕舉妄動,累了一天了,節省體力,你先休息一下吧。”說完,將妹妹的頭按到自己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

“姐姐,你不睡嗎?”

“我不累,沒關係的。”傅清風溫柔的笑了笑,等妹妹閉上了眼睛,她默默的看著外麵的風雨,心情沉重。

父親傅天仇身為總兵,因牽連到兵書尚書楊宇軒一案中,不僅丟了官,現在還要被押送到京城受審。

奸臣當道,到京城又怎麼會有公正?

所以她和妹妹計劃在押送途中,將父親劫走,那之後,哪怕隱匿山野,做個村夫,也好過卷入朝廷爭鬥,性命不保。

這般大的風雨……父親還好嗎?

她悵然,輕聲長歎。

風雨呼嘯,兩撥人各有各的心思,但互不乾涉,都隻求相忘於江湖。

吃過午飯,見大雨沒有停歇的意思,江展讓宋映白去馬車裡,取出書籍給他溫習。

宋映白心說,你也不錯啊,時刻記著自己的人設是個書生。

江展手捧書卷,找了個稍微亮堂的地方,依靠著柱子,留給眾人一個勤奮的背影。

傅清風見狀,越發肯定,這三人的確隻是趕路的書生和隨行而已。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風雨漸歇,又過了兩刻鐘,徹底停了,仔細看天際,甚至能看到雲層後麵的陽光。

江展將書本一合,“趕緊走,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趕在吉州城門關閉前進去。”

鄭元去牽馬,宋映白接過少爺的書,佯作關心的道:“少爺,以後這種光線不好的天兒,就彆看書了,對眼睛不好。”

“不用功怎麼行,明年還要應試。”說得真像那麼回事似的。

鄭元牽馬到門口,回頭大聲道:“那,我們走了。”

傅清風一愣,既而抱拳恭送:“一路順風。”

馬車內,宋映白將聲音壓得極低,“她們絕對有古怪。”

“我知道,但和咱們沒關係。”江展扭臉看車外,似乎不大想繼續交談了,隨意嗯了一聲。

但宋映白不想就這麼算了,“大人,您剛才說叫我來執行這次任務是有原因的,究竟是什麼原因啊?”

江展笑容有一絲神秘:“明天你就知道了。”說罷,閉目養神去了。

宋映白嘴上不敢再糾纏,但心裡忍不住罵他,乾嘛啊這是,勾起彆人好奇心就不再說了,你等著,早晚有一半,我也話說半截,急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