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 / 2)

很快就見馬永言出了門,借著月光,宋映白看清他的脖子上纏著一塊圍巾,在這個季節相當不合時宜。

他悄悄跟在他身後,不遠不近,馬永言拐進了一個胡同,宋映白跟上去,卻發現是死胡同,而馬永言就站在胡同儘頭的牆前,煞白著一張臉問:“你要抓我回去嗎?”

這位馬公子應該也是習武之人,所以察覺到了他在跟蹤,所以故意走進了死胡同和他對峙。

那天假裝唯唯諾諾,進而自儘,都是做給彆人看的,真正的目的是叫人掉以輕心,好潛逃。

“你是怎麼活過來的?”宋映白道:“你的脖子幾乎完全被劃開了,還能活下來?”

“不過是戲法罷了,你們沒見識過,識不破罷了。”

“這戲法跟那個匣子有關嗎?”宋映白話中有話。

“什麼匣子?”馬永言一臉疑惑的反問。

宋映白不置可否,“不管你是什麼,隨我回去交差,束手就擒罷!”說著,將繡春刀抽出,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我既然逃出來了,就不會回去,我爹他根本就不喜歡我,傅家失勢,我勸他取消婚約,另給我選一個婚事,可他不聽,他就沒為我考慮過,我的兩個哥哥都取了門當戶對的女子,可我爹卻要我娶一個沒有家世的女人,完全沒為我的未來著想過。”馬永言越說越激動:“結果,怎麼樣?因為她們愚蠢的劫囚,導致我家受了牽連,都怪我爹,現在還想讓我跟他一樣蹲大牢,休想!”

“就算你不想,你現在是欽犯,這不是你能改變的,跟我回去,你若是抵抗,彆怪我不客氣。”宋映白冷聲道。

馬永言亦冷笑,“我爹在兵部任職,我們兄弟自小也受過正統武師的訓練,就一個人來抓我,未必太大膽了吧?”

宋映白就見他從腰間緩緩抽出一把軟刀來,想必這武器跟那些銀子一樣,被提前放在了某個秘密地方。

白狗見狀,立刻往後縮了縮身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忽然想起如果宋映白死了,自己就沒解藥了,於是表情又糾結了起來。

宋映白往後退了一步,馬永言眉梢一動,以為他要撤退,卻不想宋映白隻是借後退進一步發力而已,眨眼間,人已經衝到了他跟前,他閃身躲過攻擊,發招去攻擊宋映白。

軟刀似刀非刀,柔軟的像鞭子一樣,卻比鞭子殺傷力更大,加之招式又偏又怪,這軟刀如同一條毒蛇纏住宋映白的繡春刀不放。

但是宋映白這一路走來,也經曆過不少實戰,遠比馬永言這個紙上談兵,沒有真正對陣過的人有經驗。

他更冷靜,更敏銳,馬永言漸漸落了下風,最後被宋映白用刀刃逼住了喉嚨,“認輸吧。”

馬永言恨道:“除非我死!做囚犯和死有什麼區彆?!”完全不顧喉嚨上的威脅,揮刀抵抗。

宋映白雖然以任務為重,但性命擺在任務上麵,見馬永言完全無法製服,加上他一直疑惑馬永言的真實情況,一咬牙,揮刀朝他的脖頸斬去。

白狗見狀,嚇得一閉眼,再睜眼的時候,就看到馬永言的腦袋滾到了自己腳邊,不由得趕緊往後挪了挪,不敢直視這顆頭。

宋映白拎起馬永言的腦袋,見他眼睛半眯著,嘴唇微微睜開,表情已經凝固了,傷口處鮮血淋漓。

不過,出血量似乎有點少……

他想看是不是有縫合的痕跡,但是血葫蘆似的,根本看不清有沒有線頭。

他若有所思,將頭顱放回了馬永言身旁,站在屍首前一動不動。

突然,他舉刀狠狠刺進馬永言的心臟,而屍體毫無反應。

白狗朝他汪汪了幾次,似乎在說,你破壞屍體乾什麼,趕緊回去叫人啊?

宋映白拔出刀,一言不發的觀察著屍體,沒錯,腦袋被斬掉了,心臟被刺穿了,一般情況下,他應該死透了,但是,真的嗎?

他當初喉嚨被劃開,他也是親眼所見,正常人,那種情況下也沒法活,可他卻實實在在活了下來。

……會不會,這次巷戰,根本就是一次計劃內的假死?

馬永言發現他在跟蹤他,而且隻有一個人,故意引他到這個死胡同,接著引發廝殺,他故意被殺死,見人已經死掉了,自己這個追殺者,應該會立即回衙門叫人,而他則再次複活,趁機跑掉。

宋映白無法推翻這個假設,雖然很嚇人,但是他決定把他的腦袋帶回衙門,就算你能複活,沒有腦袋,看你能乾什麼。

他拎起馬永言的頭顱,轉身離去,白狗見狀,擺了擺尾巴,跟上了他的步子。

就在這時,在宋映白視線的背後,馬永言的無頭屍體緩緩坐了起來,握住軟刀,朝宋映白揮去。

就在軟刀接觸到宋映白後脖頸的瞬間,他立即回身,用繡春刀擋住了軟刀。

你果然沒死!看到自己的人頭被帶離,選擇奪回頭顱。

而這時還在宋映白手中拎著的人頭,突然間睜開了眼睛,猛地吐射出一個指甲大的鐵丸,直中宋映白膝蓋外側,痛得他腿一屈,差點跪地。

他立刻將手裡的人頭甩了出去,沒想到這家夥這麼厲害,頭顱離開身體居然還能動彈!

果然他是死是活,跟他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關係,就算身體遭受重大破壞,他也不會死。

宋映白有一個推測,他的魂魄弄不好在那個匣子裡。

他剛才那一句,“這戲法跟你的匣子有關嗎。”是故意問的。

而馬永言特彆可疑的反問“什麼匣子”則完全暴露了他在故作掩飾。

那個匣子捶不攔,砸不壞,又放在他房間裡,至少也是個寶貝,他怎麼會毫無印象,欲蓋彌彰太明顯了。

馬永言自殺當天,在大庭廣眾下沒法帶走那個匣子,而之後匣子又被運到宮中,現在又送到錦衣衛衙門,他一直沒機會拿回來。

他今日為馬家女眷想了辦法,不出意外,他下一步,就是想辦法偷走那石匣子了。

宋映白心道,幸虧自己察覺得早。

眼前的馬永言已經不值得戀戰了,他故意上下牙關打顫的道:“天啊,你真是個怪物。”說完,也顧不得腿疼了,撒腿就跑。

而白狗愣了一下,也四腿狂奔,跟上了宋映白。

馬永言將頭放回脖子上,看著宋映白的背影,心中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個宋映白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這麼輕易的跑了,會不會是發現了匣子的秘密?

宋映白一口氣不帶歇的跑出了幾條街,直到能看到錦衣衛衙門的燈籠,他才扶著一處院牆喘氣。

白狗也累得吐舌頭。

宋映白瞅著它道:“你、你要是個穿山甲精就好了……”

白狗一副‘聽不懂你說什麼’的表情。

宋映白解釋道:“你要是個……穿山甲精……就能……幫我鑽穿那個石匣子了。”

白狗翻了個白眼送他。

然後宋映白作為回禮,也踩了它尾巴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