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1 / 2)

第45章

宋映白急匆匆出了衙門,就看到一臉焦急等待他的采楓。

采楓忙迎上來, 慌裡慌張的道:“不、不好了, 家裡來了個道士, 把狗抓走了。”

“他怎麼闖進來的?沒有人守門嗎?”

“不是闖進來的,他說自己是老爺的貴客。所、所以我也不敢太攔著,狗就被他拎走了。我沒辦法, 就趕緊來找您了。”

老爺的貴客?就是說謝中玉是大搖大擺從正門走進來的, 難怪防不住。

宋映白沒說話, 一門心思往家跑,采楓跟不上他的步子,他便一個人先回了家。

一進門,正好看到管家在指揮下人搬東西,立刻上前問道:“那個道士在哪裡?”

“哎呦,少爺您怎麼回來了?”管家五十來歲, 跟了宋俞業大半輩子了, 見宋映白如此焦急,賠笑道:“哪個道士啊?”

宋映白直接說出了對方的名字:“謝中玉!”

“哦, 謝道長啊, 在……在……”管家心裡發虛,難道錦衣衛這麼厲害, 謝道長才露麵,他就知道了。宋映白來勢洶洶, 他不敢隱瞞, “可能在後罩房那邊……”

這個家本質上屬於伯父, 很多事情,宋映白不能管,但是此時謝中玉冒出來了,他就不得不留心了。

走到仆人們搬運的物品前,掀開其中一個推車的罩布,見裡麵是整整齊齊碼放的黑炭。

他撂下罩布,冷著臉往後罩房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了,一個推車的管事咧咧嘴,對管家道:“咱們這個少爺不愧是在錦衣衛做事的,瞅著可真嚇人啊。”

管家拿袖子打了他臉一下,“少爺是你能談論的嗎?乾你的事情去!”

不過,說真的,這少爺看著還真是不好惹啊。

後罩房位於整棟宅子的最後麵,是府邸最隱蔽的地方,宋映白平日裡幾乎不來這裡,但此刻為了救幺零幺,也不管不了這麼多了,直接闖進來,在院內喊道:“幺零幺,你在哪裡?”

然後挨個房間踹門,很快碰到一間踢不開的,他心知其中有鬼,後退了幾步,就要運氣,準備飛踹一腳的時候。

門突然打開,謝中玉袖手站在兩扇門中間。

宋映白拿肩膀撞開他,闖進屋門,就見幺零幺躺在地中央,身體周圍貼著奇怪的符籙,宋映白上前將符籙全部扯掉,使勁晃了晃,“喂,醒醒,醒醒!”

幺零幺雙眼翻著,舌頭吐出一半,幸好還有呼吸,但就是任宋映白怎麼呼喚也沒反應。

“你對它乾了什麼?”宋映白一字一頓的質問謝中玉。

謝中玉雙手插在袖中,輕描淡寫的道:“我能做什麼,除妖嘍。”

“你除哪門子的妖?!”宋映白上前,單手揪住謝中玉的衣領,“早說了這是我的狗,不是你尋找的那條!”

謝中玉沒料到宋映白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一條狗而已,至於麼。”

幺零幺的確是狗,但對宋映白來說是寵物狗,養了兩個多月早有感情了,回頭看了眼仍舊不省人事的幺零幺,惡狠狠的對謝中玉的道:“我懷疑你度牒造假,隨我回一趟錦衣衛衙門!”

這時候就聽一聲嚴厲的嗬斥:“映白,不得無禮!”

宋俞業背著手,表情嚴肅的走了進來。

謝中玉見狀,雙手使勁掰宋映白的手,費力掙脫,然後站到了宋俞業身旁,“這是令郎吧?脾氣夠大的啊。”

宋俞業微微發怒:“這是龍虎山的謝真人,你在胡鬨什麼?”

伯父自從把他過繼做兒子,多數時間對他還是和顏悅色的,這是第一次不給好臉色,宋映白忙道:“父親大人,有點小誤會。因為這位道長總是將我的狗認為是他要找的那條,所以我才有些失去耐心。”

宋俞業奇怪的問道:“你們……之前認識?”

宋映白道:“之前因為誤會,見過一次麵。”

“就是同一條,隻不過染了色。”謝中玉道:“宋大人,貧道就說一句,這狗留不得,必須得除。”

宋俞業瞅了眼謝中玉,正要對宋映白說話,宋映白就搶先道:“是,父親大人,我這就命人殺了它,不勞真人動手。”

他看出來了,伯父是站在謝中玉那一邊的,沒必要糾纏下去。

宋映白說完抱起地上的幺零幺就往外走,宋俞業知道他隻是把狗保護起來,叫他:“你站住。”

宋映白怎麼肯聽話,一邊小跑一邊道:“放心吧,我找人勒死它!”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看著他的背影,謝中玉嘖嘖出聲。

宋俞業冷聲道:“先彆管他了,你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不要再管其他的事情了,以後你就在這個院子內專心做事罷。”

“是是是,我都看到了,丹爐,炭火和藥草都是上等的,您就放心吧,我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宋俞業頷首,“我不希望出任何意外。”

謝中玉再次保證,“絕對沒問題。”

宋俞業想到剛才宋映白的表現,臉色難看起來。

——

宋映白抱著幺零幺回到自己屋子,把它放到桌上,叫丫鬟端來冷水,宋映白手蘸著冷水,不停的往它臉上灑。

幺零幺毫無反應。

宋映白又喚了幾聲,它隻是哼哼,他忍不住了,一手揪住它的項圈,把它的狗頭拎起來,另一手上去啪啪就是兩下,全打在狗嘴巴上。

“醒醒!醒醒!”他使勁搖晃狗頭,“再不醒,晚上吃狗肉火鍋了!”

幺零幺終於恍恍惚惚的睜開了眼睛,迷蒙的看向宋映白,怔了怔,委屈的嗚嗚了兩聲,淚光閃閃。

宋映白見它醒了,暫時鬆了一口氣,但犯起愁來,家裡是不能養了,得另外給它找個地方,可是一般的地方,萬一那個道士再去抓它怎麼辦。

要是一般的道士也就算了,可他不僅是龍虎山來的,還是伯父的座上賓。

真叫人頭疼。

其實宋映白想到了一個可以養活和保護幺零幺的地方,但是不敢開口。

“你既然醒了,就彆在家裡待著了,先離開再說吧。”

宋映白找來一個小被子,將它裹好,抱著它出了門,把它放下來,一起往錦衣衛衙門去了。

等要進門的時候,宋映白又用被子把它包了起來,捧著往自己的屋子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趴在窗戶喊了聲:“房家墨,給我開門。”

很快屋裡的房家墨打開門,“大人,您回來了,黎大人等了您一會了。”

宋映白一怔,走進屋果然看到黎臻坐在他的椅子上,桌子上擺著一個棋盤。

黎臻正低頭喝茶,見他抱著一個東西回來,不由得皺眉問道:“這什麼啊?”

宋映白將被子一抖,把幺零幺扔到了地上,“你挺沉啊,胳膊都酸了。”

“看來你從道士手裡把它救出來了?”黎臻盯著這條醜狗看,越看越不順眼,真不知道宋映白為什麼待見這狗,什麼品位啊。

宋映白拉過一把椅子坐下,歎道:“伯父弄了個道士在家燒爐子,正好那道士之前就看我的狗不順眼,今天被他碰到,差點弄死。總之不能再在家裡養了。可是它前兩天又攻擊了刑千戶的隨從,再叫人看到它公然溜達也不好,愁死了,我可拿它怎麼辦啊。”

黎臻聞言,沒做聲,默默飲茶。

宋映白眼神盯著桌上的棋盤看,但其實很想用餘光看看黎臻的表情,他說這番話,當然不是白說話的。

他相信以黎臻的腦子,應該能聽得懂弦外之音。

黎臻微微蹙眉,故作漫不經心的道:“……給程東一養不就成了。”

“不成,程東一家就一普通的民居,那個道士萬一趁人不備跳進去把它抓走,怎麼辦?”宋映白道:“說來那個道士也是無理取鬨,它不過是通人性而已,就斷定它要成精,並加以迫害。”

“人家是道士,防患於未然也在情理之中。”黎臻明知故問:“不過,程東一家不行……你這條狗放在誰家呢?”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宋映白百分百肯定黎臻知道他想說什麼,但他裝糊塗,他也沒法子挑明,這種事隻能對方主動答應,否則除非臉皮特彆厚膽子特彆大,才能開口。

黎臻瞄宋映白,察覺到他糾結的小表情,忍住笑意,冷靜的道:“這樣吧,咱們繼續晌午的棋局,如果你能贏我,這條狗就暫時放在我那家養。敬國公府總不會有人敢鬨事。”

“真的?”宋映白眼睛一亮,晌午那盤棋局,他可是有相當的把握的,整盤走勢都對他有利。

“我叫人把棋盤整個搬過來了,位置都沒變過。所以,咱們繼續下吧。是該我落子了吧?”說著,將棋子落在棋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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