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1 / 2)

第67章

書生看到開門的謝中玉, 連滾帶爬的來到他跟前,抱住他的大腿哭道:“道長,救救我,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謝中玉趕緊道:“你有什麼話起來說,不要這個樣子。”

廖中芳聽到動靜,來到門前,正看到這書生, 不禁一怔,“是你啊。”

“道長!是我是我。”這書生對著廖中芳激動的道:“您果然回來了, 真是太好了。”

“怎麼回事?”謝中玉不解的問師兄。

“我前幾天路過這個鎮子的時候,曾出手幫過一戶人家一個小忙,等我走的時候, 這戶人家的女主人又來一個人,就是他了, 非要我幫他除邪, 當時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著急找你,便答應等我回來, 幫他看,我原本打算一會吃過飯,來找他, 沒想到他就來了。”廖中芳扶起書生, “你既然來了, 那就快進來吧, 我幫你看看。”

書生站起身,抹著淚道:“我天天盼著您回來,雇個人專門在鎮口盯著,今天這人來告訴我,說您進了客棧,我就趕緊來,在櫃台一問,說您住在二樓,我就立刻上來了。”

剛說完,他便又不受控製的用手指劃拉自己的臉頰的道:“沒羞,沒羞,大男人哭鼻子。”

“……”謝中玉渾身起起雞皮疙瘩。

廖中芳道:“快進來,我幫你看看。”說罷,將書生領進了屋內。

屋子本來就小,加上廖中芳要給人家驅邪,謝中玉又惦記著宋映白,便不想在屋內待了,帶著丹丹出門去敲宋映白的門,“咱們去給丹丹買點乾果去吧。”

黎臻剛才說那些話因為被書生打斷,頂算白說了,正想再複述一遍拉近感情,謝中玉又來敲門,他心道,你們一個個的非得搗亂是吧?!

宋映白打開門,對黎臻道:“謝中玉去給丹丹買點榛果,你去不去?順便逛逛。”

黎臻道:“謝中玉,你怎麼不幫師兄驅邪,這個時候還出去逛街。”

“他一個人沒問題,我在那裡反倒礙事。”

謝中玉剛說完,就見廖中芳開門叫他,“你沒走太好了,快來幫忙!”

謝中玉一咧嘴,不情不願的往回走,一進屋就見那個書生跪坐在地上,額頭滿是汗珠,“道長,我身上這到底是什麼啊?我真要被它折磨瘋了,大概一個月前吧,我莫名其妙的就會自己羞自己,有的時候跟其他人一起吃飯,我突然就會說‘沒羞,沒羞,吃得豬一樣。’更要命的是上廁所,我會說:‘沒羞,沒羞,就會盯著彆人隱秘看。’就因為這句話,我差點被人打了。算賬的時候也是,‘沒羞,沒羞,想偷東家銀子’,反正有人的時候,什麼能給我自己找麻煩,就說什麼。”

謝中玉道:“不是你有瘋病,控製不住把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了吧。”

“絕對不是的。我沒病,真的!”書生道:“我姓沈,不才隻是個秀才,我以功名起誓,家中幾代人都沒有疫症瘋病。”

廖中芳道:“看看就知道了。”讓謝中玉將蠟燭點好,又取出銅錢劍符籙,給他使用。

廖中芳讓沈秀才待在原地不動,然後拿著銅錢劍繞著他施法,燒掉一個符籙扔到空中,隨著符籙緩緩下降,就見沈秀才身後一個黑衣少年的身影漸漸浮現出來。

他趴在沈秀才背上,意識到廖中芳的等人看到他了,立刻露出猙獰的表情,惡狠狠的瞪著他們,“和你們這群臭道士沒關係,少多管閒事。”

謝中玉心情不佳,在自己袖中摸出一個小桃木劍朝他扔了過去,一下子便紮中了他的胸口,疼得他哇的一聲,從沈秀才背上跌了下來。

謝中玉不滿的對廖中芳道:“他這麼好對付,你非得讓我回來幫忙,就是為了看著我。”

廖中芳也不反駁,隻對黑衣男子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害沈秀才?”

黑衣男子臉色煞白,哼笑道:“你問我就要說嗎?!”

“……”謝中玉不客氣的手指一轉,讓桃木劍在他心口轉了一個圈,疼得他告饒了,“道長,手下留情,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秀才看不到也聽不到黑衣少年,但是聽兩位道長的口氣,似乎邪祟已經從他身上摘了下來,不禁高興極了,好像大病初愈。

黑衣少年指著沈秀才痛罵道:“我前世就是被這混賬害死的,冤有頭債有主,我不過是也讓他常常這個滋味罷了。我和他的前世同在一間私塾讀書,有一天,我和彆的書生在屋內親熱,被他看到了,第二天他就當著許多同窗的麵,他拿我手指點著我的臉頰說,沒羞沒羞,跟彆人走旱路。

我羞愧難當,當天晚上就上吊了。結果他倒是好好的過了一輩子,我氣不過,四處找他,終於叫我給發現他的轉世了。也讓他嘗嘗被當眾羞辱的滋味。”

謝中玉瞅沈秀才,真是嘴欠,彆人跟誰親熱管你什麼事,碎嘴子亂開玩笑,結果卻是一條人命。

廖中芳卻道:“男女互補,陰陽才能調和,你的行為有悖陰陽,他前世不該在大庭廣眾說你的事情,但你的確有錯在先。”

謝中玉不願意聽了,“不偷不搶,人倆樂意。”

廖中芳皺眉,好像想到了什麼,“……算了,我不和你爭論。”然後對黑衣少年道:“你這一個月折磨得他也差不多了,既然今天被我們撞到,也是上天的安排,在沒出人命前阻止你收手,是你的幸事。”說罷,取出袖中一個小瓶道:“我先將你收進來,等我有空為你超度。”

黑衣少年道:“我前世被他羞辱得上吊了,就這麼饒過他嗎?!”

廖中芳無奈的道:“他不過就是說了一句話,是你心窄,反應過激,按照你羞辱他的程度,他早該上吊多少次了,夠了!”將小瓶對準他,念了咒語,收進了瓶中。

沈秀才此時站起來,活動了下肩膀,“好像真的輕鬆了,胳膊和嘴巴重新屬於我自己了,謝謝二位道長,我做東,略備薄酒,請一定賞臉。”

廖中芳道:“這就不必了,舉手之勞,我在此處隻是稍作停留,馬上就要動身離開。”

拒絕了沈秀才的款待,將他送走了。

等沈秀才一走,謝中玉又帶著猴子去找宋映白,結果乾敲門也不開,他便判斷他跟黎臻出去逛街,給丹丹買乾果了,鬱悶的回到屋內,坐在桌前生悶氣。

廖中芳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你到底怎麼了?你說你是來找人的,可人找到了,你怎麼還整天一副賭氣樣子?”

謝中玉皺眉,“有嗎?”

廖中芳嘖嘴,“我說沒有,你信嗎?”

謝中玉有的時候覺得宋映白對他挺好的,有的時候又覺得他對他非常無情,當然,他不是跟他生氣。

他是跟黎臻生氣,憑什麼他非得橫在他倆之間礙眼。

忽然,他看到了桌上放著的小瓷瓶,剛才黑衣少年的魂魄就收在裡麵。

他眼珠一轉,有了主意,拿過小瓶,朝黎臻跟宋映白所在的房間,露出了惡作劇的笑容。

廖中芳見他一副“奸相”,警惕的奪回小瓶,“差點忘了收起來。”

謝中玉一下子站起來,將瓶子搶回來,“等我用完了,你再收回不遲。”

“你要乾什麼?”

謝中玉也不隱瞞,“整整黎臻,你放心,就是逗逗他,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為什麼要整他?對了,你這一路處處跟他作對,你們到底有什麼仇怨?”

“彆管了,反正不影響咱們回京城。”謝中玉將小瓶的塞子拔掉,將黑衣少年放出來。

少年剛被收起來,轉眼又被放了出來,不由得費解的看著謝中玉他們。

廖中芳無奈的搖頭,他是管不了謝中玉了,愛乾嘛乾嘛吧,隻要他不想逃跑就行。

謝中玉壞笑的看著黑衣少年,“給你個任務,等一會,等走廊儘頭那間客房的兩個人回來後,你就附到個子更高的男人身上,就像你整沈秀才那樣,抓住他的手也羞羞他。”

黑衣少年不大願意,“我跟他又沒仇。”

謝中玉哼道:“你不整他的話,你就跟我有仇了,你選一個吧。”

想到剛才被桃木劍刺的痛楚,黑衣少年懼怕這道士的力量,勉強答應,“好吧,但是要羞他什麼呢?”

謝中玉微微仰頭,笑著醞釀了一會,“你就說,沒羞沒羞,喜歡看彆的男人換衣服!”

廖中芳本來正在呷茶,聽了這句話,不由得一皺眉,突然間,他腦海中靈光一閃,好像明白了什麼。

師弟為什麼一路上悶悶不樂,為什麼處處跟黎臻作對,為什麼剛才替黑衣男子的行為辯解。

不是吧,雖然他們可以娶妻生子,但是喜歡跟男人攪合在一起未免不太好吧。

謝中玉卻很高興,將丹丹放在手掌心,伸出一伸手指跟它玩,“非得讓黎臻好好丟丟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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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映白跟黎臻在鎮子上最大的集市逛了逛,買了點花生跟榛果,分量足夠丹丹一路上吃的。

逛完了,找了大點的家酒樓要了酒菜吃,等吃完結賬後,宋映白伸了個懶腰,“吃飽喝足,回去好好睡一覺。”起身,拎起給丹丹買的口糧,拍了拍,“它見了一定高興。”

黎臻笑道:“其實丹丹給他養也好,你不覺得猴子跟狗挺配的麼。”

宋映白笑:“你這話可彆讓他聽到,他該生氣了。”

“他哪來的那麼多氣,愛生生去,誰慣著他。”黎臻輕描淡寫的道。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說話,往樓下走,在出酒店大門的時候,正迎麵碰到了一群人,足有五六個,為首的人,宋映白跟黎臻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潘四小姐麼,隻是她現在穿著男裝,但那模樣,絕對不會錯。

潘四小姐也認出他倆,瞬間一怔,這時候櫃台裡的賬房走出來,恭敬的對他道:“四東家來了。”

潘四小姐抬手示意賬房不要說話,對宋映白他們道:“你們怎麼還在這裡?”

“不是還在,而是回來了。你告訴你父親,我們還有事,就不到府上打擾了。”黎臻道:“倒是你,看來過得還不錯,似乎沒被追究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