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1 / 2)

第96章

宋映白一路上沒再理黎臻, 等到了裴懷珹的府邸,才下馬對黎臻道:“快進去吧, 不過, 你得想一想怎麼解釋你的血液能救人這點。”

哥哥那麼聰明,一定會猜出來這件事跟黎臻有關係,必然遷怒於他。

“你說的有道理,所以一會進院子, 我先去找個小瓷瓶,裝一些血液,然後由你給你哥哥抹上, 等他醒過來,你就跟他說, 是那個老頭的血液, 那個老頭是個狗妖, 已經被咱們殺了。”黎臻道:“至於細節,你隨機應變補充吧。”

宋映白不得不佩服黎臻, 這的確能夠把事情糊弄過去。

進門後,宋映白徑直衝進臥房看看,門口的守衛是裴能的人,一開始還攔著宋映白不讓進,直到裴能從旁邊的屋子出來, 腦袋上纏著繃帶, 一揮手, “讓他進去。”

宋映白忙踏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保持著玉化的哥哥跟,跟已經差不多變成雕像的廖中芳。

廖中芳坐在床下打坐,除了頭頂外,都已經變成了雕像。

裴能小心翼翼的跟進來,焦急的追問,“怎麼樣?有解決的法子了嗎?這都一天了,時間再拖就瞞不住了。”

宋映白道:“我們抓住了罪魁禍首,取了他的血液,隻要將血淋到玉雕上,人就可以恢複。現在血在黎大人那裡。”

裴能道:“那黎大人呢?”

這時候就聽黎臻道:“解藥來了。”手裡捏著一個白淨的瓷瓶,遞給了宋映白,“你來吧。”

宋映白接過瓷瓶,向著哥哥麵門倒下一流鮮紅的血液,然後就看到他一點點恢複了原樣。

“太好了——”裴能扶著額頭,因為一塊石頭落了地,突然間渾身放鬆,竟然暈了過去。這一次,宋映白眼疾手快,沒有再躲,將他扶住了。

黎臻過來將裴能扶到一旁的桌前坐下,“你慢著點。”

而廖中芳那邊同樣處理,很快,他也變了回來,隻是和宋映白當初一樣,還不能立即自由行動,但是意識應該都恢複了,所以這時候說話要特彆注意。

黎臻絕不多說一句話。

宋映白便對著哥哥編造了一番,說那老頭是狗妖,因為爭婉玉姑娘的怨恨,對他下了詛咒,讓他碰觸的人都變成了玉雕。

不過現在事情解決了,取了黑狗要的血,讓大家複原。

大概了過了半刻鐘,就見裴懷珹慢慢坐了起來,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們怎麼知道狗妖的血,能將人變回來?”

他的表情微怒還,顯然這次的遭遇讓他充滿了恨意。

“因為後來我也變成了石像,是黎大人斬殺了黑狗妖,血濺到我身上,我由此複原,所以才知道的。”

黎臻道:“宋千戶說的對。”

裴懷珹上下打量黎臻,眼神中充滿了不信任,似乎在懷疑什麼,但苦於沒有證據,雖然不甘心,但隻得作罷,“原來是這樣,謝謝黎大人出手相救。”

黎臻裝作冷漠的道:“不客氣,大家在一起做事,彼此幫助是應該的。這裡沒什麼事了,我走了。”說完,乾脆的離開了。

等他走了,裴懷珹又待了一會,便可以下地走路,而廖中芳那邊恢複的更快,行動已經和之前無異。

不過他對那個黑狗妖的事情很敢興趣,問了宋映白很多問題,最關鍵的便是:“這個妖物的法力十分高強,你們怎麼打敗他的?”

宋映白心虛,不過遇到這種不會回答的,隻需推到黎臻身上即可,“我不清楚,當時我也變成了玉雕。”

“那你沒問他嗎?”

“其實我們最近關係鬨得很僵,都不怎麼說話了。”宋映白說完,廖中芳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道了聲抱歉,緊接著走了。

裴懷珹則道:“他沒繼續纏著你吧?”

“我拒絕的很清楚,看樣子他也放棄了。”宋映白道:“咱們彆提他了。”

裴懷珹笑道:“也對,雖然他救了咱們,但有些事情態度不能變,不能混為一談。”

宋映白心虛的附和,“是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裴懷珹又問了一些他們如何追查黑狗妖的事情,大概是想找狗妖的親戚或者後代尋仇,宋映白一概以不清楚不知道掩蓋了過去。

第二天,宋映白調任的公告發了下來,他成了裴懷珹手下的一個掌刑千戶。

常出入的地點,也變成了詔獄,跟黎臻許多天才能碰到一次。

轉眼入了冬,天黑得早,吃過晚飯,家家戶戶沒什麼的話,都落了鎖。

一處僻靜的巷子內,一個豆蔻少女哭著拍打一戶人家的門,“叔叔,嬸嬸,我娘生病了,你們過去看看吧。”

她擦著眼淚,一邊啜泣一邊拍打門板,足足過了一刻鐘,才有一個中年男人,滿臉不高興的打開了門,“彆嚎了。”

“二叔,我娘生病了,你和嬸嬸過去看看吧。”女孩抹淚懇求道。

“月蘭,你娘每個月得病二十天,整日不是頭疼就是腦熱,沒什麼事的。”趙二說完,就要關門。

“二叔,不一樣,我娘這一次真的病得很厲害。”月蘭拽住大門,不許二叔關門。

趙二不樂意了,這月蘭是他大哥的獨女,早晚要嫁人,就不是老趙的家人,再者,他和大哥早分家單過了,彆說他死了,就是他大哥沒死,他想不管就不管。

“病得厲害,不還沒死呢麼,等死了再叫我!”趙二說完,將月蘭推開,把門重重關上。

月蘭哭得眼睛都腫了,望著緊閉的大門,絕望的回到了不遠處自家的院子。

才進院門,她就聽到母親的咳嗽聲。

她忙跑進屋子,見母親趴在炕沿上,地上有一灘嘔出的血,“娘——娘——”

母親的眼睛看不到,眼看就要摔下炕,月蘭忙上前扶住她。

趙娘子氣若遊絲的道:“我沒事,隻是蠱發作了而已……你又去找你二叔了?那種人,你去求他有什麼用。”

月蘭給母親擦淨嘴角的血跡,不停的掉淚,“娘,月蘭好怕……”

“你彆怕。”趙娘子嘴角掛著血絲,笑道:“娘不會有事的。”可剛一說完,又一大口血嘔出,噴濺了一地。

月蘭哇的一聲哭開,“我去找大夫,我去給您找大夫。”

“彆去——”趙娘子抓了一把,但是慢了一步,讓女兒跑了出去。

她整個人被折磨得氣息奄奄,摔下炕,爬了幾步,昏了過去。

月蘭深一腳淺一腳的跑著,街上除了偶爾的狗吠外,靜謐的嚇人。

她一口氣跑到最近的藥鋪,這裡有坐堂的大夫,她之前在這裡替母親抓過藥,雖然那些藥粉,有的時候管用,有時候卻一點作用不起。

不過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她現在隻想要一個大夫去看看她娘。

“開門,開門——快開門——”

敲了很久,裡麵傳來夥計懶洋洋的聲音,“打烊了,明天趁早吧。”

“我娘病了,我想請大夫去看看她,求你了。”

“這個時辰,大夫早回家了。”夥計道:“明早吧。”

“大夫家在哪裡?”月蘭抽抽噎噎的道。

夥計道:“天水胡同第四家,不嫌遠你就去吧!”

月蘭連聲道謝,擦了把眼淚,繼續往天水胡同跑,天水胡同離這邊不算近,而娘的情況那麼急,她得抓緊時間了,她憋足一口氣,開跑!

她跑得太急,橫穿胡同的時候,沒看清前方來的馬車,幾乎被一輛馬車撞翻。

她跌坐在地上,手掌破了皮,鮮血淋漓。

“你沒長眼睛啊?!”車夫怒罵道,“大晚上奔喪去嗎?這麼急!”

這時車簾撩開,一個醉醺醺的年輕公子探出頭,瞭了眼月蘭,頓時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竟然跳下馬車,來抓她,“小蹄子,大晚上一個人在街上浪什麼呢?!你是哪個院的?”

所謂院就是勾欄院,大概以為她不是好人。

“我不是哪個院的,彆碰我!”月蘭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腳扭傷了,才站起來就又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