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2 / 2)

“哈?!一看你就不是好人家的姑娘,誰好人家的姑娘這麼晚了一個人在街上溜達?!”男子反倒變了臉,指責上了月蘭。

月蘭不敢跟這個人爭執,一瘸一拐的要跑,卻在這時,嘴巴猛地被人從後麵捂住。

她被往車上拖著,她拚命的掙紮,但她一個小姑娘哪裡是一個醉漢的對手。

加上有馬夫和車廂內另一個人的幫助,幾乎是瞬間,她就從街邊消失了。

車廂內雖然有燈籠,但對她來說,卻如同的黑暗地獄。

不要,娘,救我,救救月蘭……

馬車馳進了夜色中,誰也不知道這樣平靜的夜裡,消失了一個女孩。

月蘭被發現,已經是五天後了,人像廢棄物一樣被隨意丟在了她家附近的水溝裡。

有人認出了屍體是月蘭,突然興奮了起來,畢竟一個自己認識的人死了,更刺激,更有談資,待日後向彆人談起的時候,也更生動鮮活。

“這不是趙月蘭麼,她爹去年死了,她跟著她那個瞎娘一起過日子,怎麼又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嘖嘖,死的時候連件衣裳都沒穿。可憐可憐。”

“怕是報應。”人群中有人道:“聽說她娘就不是個賢惠的,而且來曆不明,因為她,趙家兩個兄弟鬩牆,過不下去分家了。古時候攛掇兄弟分家的女人都要下拔舌地獄的。女兒遇到這樣的事情,是娘不積德。”

“我見過她,下巴尖尖的,狐媚子臉,就不是個省油的燈,眼睛瞎了,怕也是報應。”

“噓——趙娘子來了。”有人悄聲道。

就見趙娘子披頭散發,臉色煞白,青天白日下,竟然也像個鬼。

她的眼睛,沒有黑眼仁,全部是眼白,愣愣的睜著,令人不寒而慄。

她赤著腳,一步步走來,她所到的地方,人群不由自主的避開,給她亮出一條路。

走到女兒的屍體前,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剛才還津津有味談論的人們,見此情景都再說不出任何的風涼話,默默低下了頭。

這時候有人聽到趙娘子的口中呐呐自語,“一個都不能放過……全部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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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在酒樓上麵逍遙,馬夫在樓下無聊的喂著馬匹。

還是那天晚上刺激,連他也能摻上一腳。

他們家李少爺,武少爺,還有他,也算是同靴之樂了。

後來那個小姑娘到哪裡去了?好像被少爺帶回了臥房,不過,被玩成那樣,少爺還會留下她嗎?不嫌臟嗎?

他將豆餅遞到馬嘴邊,這個動作他做了無數次,每一次,馬隻會用嘴唇夾起豆餅,並不會傷他。

但這一次,坑吃一口,馬咬了他手掌一下,疼得他直咧嘴。

他想咒罵它,卻發現喉嚨說不出話,使勁一咳,吐出了一個帶血的釘子,他用手指伸進口中,顫抖的又取出了一顆釘子。

滿嘴的釘子紮爛了他的舌頭和嘴巴。

而這時,他看到周圍不知何時聚集了一群野狗,呲著雪白的獠牙,一步步逼近他。

你們是畜生,離我遠一點!

他發不出聲音,在心裡驚恐的罵著,但忽然發現這句話,那個女孩也這樣罵過他們。

他看到野狗猩紅的大口朝他咬來。

天下起了雪,是今天的初雪,他躺在地上,任由野狗啃食他的身體。

為什麼他的脖子明明被咬斷了,卻還有知覺,每撕掉一片肉,他都能感到令人昏厥的疼痛,不僅如此,他甚至能聽到野狗啃食他骨頭的聲響。

為什麼,為什麼……

他究竟怎麼樣才能死掉?難道要全部的血肉被狗吃掉嗎?

與此同時,樓上的雅間內,李大公子正擁著歌姬大快朵頤,幾天前發生的事情,早就拋到了腦後。

他對那個女孩做的事情,不過是和他對丫鬟做的一樣,而且那個女孩死了,也不怪他,是她太弱了,不經玩,同樣的程度,為什麼彆人沒事,就她死了呢?

而且她之前哭著要回家,他不是把她的屍體送回家了麼,哈哈,對她還算不錯,她應該瞑目了。

“爺,吃菜。”陪酒的歌姬遞給他一筷子菜。

他一口咬住,嚼了幾下咽到口中,“嗯,不錯……”不知為何,他突然被刺激起了胃口,親自夾了幾筷子到自己嘴裡,吃得太猛,嫌筷子夾的慢,便開始用手抓。

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手指,一瞬間,他覺得這才是至尊的美味。

“……真是秀色可餐啊……”

這句話他前幾天也說過,是調-戲那個女孩的時候。

他試著咬下自己的手指,咽到了腹中,雖然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昏過去,但他卻無法克製自己的衝動,他想吃的更多。

這樣的情景,嚇壞了旁邊陪酒的歌姬,尖叫著跑了出去,等她們帶人回來,發現李公子滿嘴鮮血的在嚼著什麼,是他的眼睛嗎?因為他的眼眶隻剩兩個血窟窿,眼球已經不在了,或許成了他的食物。

有膽小的,當即嚇昏了過去。

自然,也有膽大的夥計,上前按住了李公子的手,卻發現他嘴裡嚼的東西不是眼球,而是他自己的舌頭。

“瘋了,李公子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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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映白休沐在家,最近調到詔獄那邊,跟黎臻見麵都不方便了,前幾天他去這邊送文書,兩人遠遠相視了一眼,黎臻朝他微笑,他雖然扭開臉,但忍不住笑了。

……所以,他就像他自己說的,他果然舍不得黎臻。

正想著,丫鬟走進來,通稟道:“少爺,外麵有人求見。”

宋映白騰地站起來,難道是黎臻?……這不太好吧,他怎麼這麼冒失的來了,自己還沒做好準備,見麵說什麼好?

正想著,就聽丫鬟道:“那人自稱姓周,來自成寧侯府。”

是周瑄?宋映白心裡涼了半截,但也不能不見。

到了客廳,周瑄見了他,寒暄了幾句後,笑道:“宋千戶,周某略備薄酒,可願意到舍下一聚?”

宋映白不記得跟周瑄有什麼交情,“這……”

“你上次贈予我的禮物,我還沒回禮。你可千萬不要推辭。”

禮物?那兩個揚州瘦馬?他都快忘記了,宋映白閒著也是閒著,不去的話,怕得罪人,“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待到了一間宅院,走進去一看,一張大桌,酒菜已經備齊,桌前坐著一個臉色慘白的年輕人,從衣著打扮看得出來,非富即貴。

不意外,能跟周瑄玩的,也不會是一般百姓。

周瑄在兩人之間介紹道:“這位是駙馬都尉之子武衛武公子,而這位,是宋映白宋千戶。”

姓武的駙馬?當今聖上倒是有個姑姑嫁了個姓武的,但這個公主不是太後所出,並不受重視。

公主尚且如此,駙馬都尉,和他們的孩子也就那麼回事,不過,普通人也惹不起就是了。

宋映白客氣的跟對方打招呼,不想對方氣籲籲的對周瑄道:“不是說去請黎臻麼,怎麼來了個宋映白?”

不想周瑄笑道:“彆急,宋映白來了,黎臻也就快了。”

宋映白臉上一熱,難道已經傳得人儘皆知了?他想朝周瑄豎個中指,而這個時候,就聽外邊通稟,“少爺,黎大人來了。”

武衛就跟看到救星了一樣,腿都不好使了,扶著桌子才站起來,喃道:“太好了,太好了,他一定鎮得住那玩意。”

鎮得住?宋映白盯著武衛,你想讓黎臻鎮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