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1 / 2)

第97章

宋映白納悶間, 黎臻已經走了進來,但是一看到宋映白,轉身就走。

你做戲還真認真啊,宋映白心想,便也學著他的樣子, 哼道:“我也告辭了。”

周瑄忙上前攔住黎臻, “彆走啊, 來都來了。”

黎臻瞅了眼宋映白道:“有他在, 我就得走。”

這時候武衛積極的道:“那就讓宋千戶走吧, 黎大人在就行了。”

黎臻一聽這話,不滿瞪了他一眼, 他自己可以說,但是彆人說讓宋映白離開就不行,

周瑄卻看得明白,黎臻和宋映白之前交情非同一般,最近不知鬨了什麼彆扭, 但說和好還不快, “其實今日請二位來, 是為了一件十分奇特的事情, 咱們就先放下成見罷。都是我的錯, 行麼?千般百般都是我不好。”

說著,將黎臻請入席中。

黎臻也怕裝的太像, 真的下不來台, 便半就半就的坐下了。

而宋映白那邊, 周瑄也是好言相勸,他不能不給人家麵子,也坐到桌前,不過是在黎臻對麵,將臉扭到了一旁,故意不看他。

武衛先敬了黎臻一杯,就迫不及待的說起了“正事”,“黎大人,實不相瞞,最近有人想要對我不利,希望您能救救我。”

黎臻之所以坐在這裡,全是因為宋映白在,對武衛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隨口道:“有人對你不利,你就報官好了。還是說,你做了對不起彆人的事情,不能報官,私底下來找我。”

要是平時,他也不會上來就懟人,隻是武衛剛才說得話,惹了他不愉快。

武衛忙道:“沒有,沒有,就是有一天我跟李公子喝多了,打賭去了一個墓地,然後……沒幾天,他就遇鬼了,發了瘋,我害怕我也會中邪,所以想請黎大人幫幫我。”

宋映白在一旁道:“你剛才還說是有人對你不利,怎麼又變成了墓地的鬼了?”

他對武衛印象也不好,所以也不客氣。

武衛改口道:“我剛才說錯了,是有東西對我不利,所以能不能請黎大人把佩刀借我一用,掛在房中鎮宅,等風頭一過,我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黎臻道:“你與其借我的佩刀,不如去請真正的高人幫你。”

“我、我請了廖道長,但是……他也幫不上忙,說這種邪鬼的法術,他從沒見過。”

宋映白道:“那你就上路去龍虎山好了,那邊有高人,一定能幫你。”

武衛拍案而起,“我、我要是能離開京城,還至於在這裡求黎大人嗎?”

他一拍桌子,突然嗷的一聲叫了起來,捂著手掌,疼得直咧嘴。

宋映白清晰的看到他手掌心冒出一截針頭,武衛捏住露在外麵的半截,小心翼翼的拔了出來,然後扔在了桌上。

就是一根尋常的繡花針,可它怎麼跑到武衛掌心裡的?

周瑄愣怔的問:“怎麼回事?伺候你的人也太不小心了。”

武衛聽到這句話,扭曲的苦笑道:“既然你們都看到了,我不瞞了,這是最近兩天從我身體裡□□的第十四根針。不知道怎麼進去的,突然就鑽破皮膚冒出來,手掌,腳掌,肋下,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位置。”

宋映白心想,這要是從眼睛冒出來,不就瞎了麼,“我覺得這不像鬼魂報複,倒像是活人對你下咒。你應該查查你們戲弄的墳墓主人的親戚,給人家陪個不是,多賠點錢……”

“我找了,找不到!”武衛喊了起來。

是啊,他能不找嗎?可是那個女孩的母親失蹤了,她那個二叔前幾日打水,掉進井中淹死了。

黎臻不慌不忙的道:“你到底乾了什麼,以至於人家這麼恨你。”

“你們難道不應該考慮這件事的危險嗎?為什麼反倒一上來就指責我?”武衛叫嚷了起來。

周瑄見雙方的關係變僵,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籌備一場成功的筵席真是難啊。

“沒有指責你的意思。”黎臻道:“我知道的情況是,最近有個皇商家的兒子,姓李,跟你剛才提到的姓氏一樣,不知是不是同一個人,他瘋得厲害,據說連自己的舌頭和腮幫的肉都吃,他家人隻好把他捆了起來,嘴也塞上了,聽說這人平日無惡不作,可能是哪個債主找上門。如果咱們所說的是同一個人,那麼你跟他去墓地做了什麼,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宋映白聽出來了,黎臻的意思是姓武的自己做了壞事,活該,他懶得管。

黎臻說完,起身要走,武衛見狀,忙道:“你不能走,你得救救我,咱們好歹是親戚。”

周瑄則勸武衛,“你到底乾了什麼,你不說實話,怎麼對症下藥?”

武衛還是支支吾吾的,宋映白看出來了,做的事情恐怕說出來,跟死也差不了了多少,所以才一直閉口不提。

黎臻不理他,離開席位,就要出門,就聽身後的武衛低聲道:“我沒參與,我隻是在一旁看著……最後摸了幾下而已。”

宋映白聞言,有些嫌惡的看向武衛,不用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周瑄將黎臻勸回來,“他要說了,你就聽聽吧。”

武衛捂著臉坐到椅子上,低聲道:“是姓李的,喝多了酒,看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非要人家去酒樓陪他喝幾杯,人家不願意,他就把她給打了,丟到了路邊,後來那個女孩子就死了。”

宋映白一聽,這不是人渣麼,剛才還敢推到鬼神身上,“就是說,你們喝多了,看到路邊的姑娘,就把人擄劫到馬車上,人家不從,就把人家打死了?”

可這是真相嗎?不從?還是強迫人家從了?人渣的話不能信,以最大的惡意推斷對方的罪行才是合理的。

“不是我!我隻是在一旁看著而已!”才說完,他嘴裡噴出一口血沫,他從口腔裡顫抖著拿出一根帶血的鋼針。

“你們活該。”黎臻道:“受著吧。”

武衛哭道:“救救我吧,我真是無辜的,我不是主謀,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去找過那個姑娘的家,希望給她們賠償,但是她的母親失蹤了。附近的人說,那個女人來曆不明,一定是她乾的。像她這樣會使用巫術的人,怎麼能放任不管呢?萬一她詛咒當今聖上……你們一定得管。”

的確,操弄邪術,罪該處斬,黎臻會把這個危險的人抓起來,但肯定不是現在,“好,我知道了,但你的事情,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周瑄也很尷尬,早知道武衛做了這樣的事,他肯定不從中穿針引線,“不行的話,你去龍虎山求救罷。”

宋映白挑眉,不知道龍虎山會不會救一個人渣。

武衛哭著喃道:“我隻是恰好在那輛馬車上而已,我是無辜的,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黎臻從不信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種事,事實是很多犯人臨死前還會美化自己,編造對自己有利的謊言,“你是無辜的?那麼為什麼你還好好的?”

武衛茫然道:“就因為我是無辜的,我現在才好好的,難道不是嗎?”

“是麼,我聽說李姓皇商之子發瘋的時候,他的車夫已經先他死了,死相淒慘,而他的主人卻活著。從你剛才的說辭判斷,主謀是那位李公子的話,他的罪孽最大,他應該死了才對,可惜他卻活著,死的是他的車夫。”

宋映白懂了,“如果真是姑娘母親的報複的話,在她看來車夫反倒是最輕的,給了他一個痛快的,而李公子卻不人不鬼的活著,延長痛苦。”

所以,她對武衛不出意外,打算從精神到肉體一點點淩遲。

黎臻挑明,“武衛,你被留到了最後,現在每天隻是吐幾根針,我猜,對方要一點點的折磨你。”

“我什麼都沒乾。”武衛一口咬定,“我隻是旁觀而已,我沒碰過那個女孩,我敢對天發誓。”

如果是彆人,說不定被糊弄了,但是對宋映白他們卻不起作用。

武衛的話,乍一聽好像很清白,但這世界上心裡扭曲的人很多,其中某一些並不需要直接傷害對方才能獲得愉悅。

宋映白冷聲道:“那你敢對天發誓,你沒有在一旁出主意嗎?”

武衛一愣,眼前浮現出了那晚的情景,他確實沒有碰觸那個女子,但全程他都在旁邊出謀劃策,看著彆人淩虐他人,比他自己出手更能獲得滿足,甚至不需要為此背負任何的負罪感。

甚至在最後,他假裝要送女孩回家,問出了她家的地址,然後轉頭就提議,“送她回家,她一定會告發咱們,但是我們可以將她的屍體送回去,對她母親也是個安慰。”

他承認,他說句話的時候完全充滿了惡意,甚至想象到母親的痛苦,他心裡的愉悅感翻了一倍。

他記得姓李的聽完,拍手說好。

“我……沒有。”武衛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大聲回敬,“我是無辜的,姓李的平日出手大方,我受了他不少照顧,所以不敢反對他,我真是無辜的,嗚嗚嗚……為什麼沒人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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