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一會，周身那種緊繃和排斥慢慢褪去，緩緩說道：“行了，這件事翻篇了。你放鬆點，我其實隻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
沈灌滿臉都寫著不理解，顧卓立也不願意和他解釋，他頓了頓，又正色道：“成年人的世界有很多謊言，這些我理解。但如果涉及到諂媚權貴，那就是徹底地自甘下賤了。這次的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以後自己注意點。”
沈灌：“……”
他一言難儘地看著顧卓立，片刻後勉強點頭，“好的。謝謝顧董的……教誨。”
他在心裡把這件事翻來覆去琢磨了幾遍，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問道：“您這麼關心我的道德品質，是不是有意選擇我達成什麼商業合作？”
男人聞言一笑，防備卸去，他笑起來時眉目俊朗深邃，還是十分有魅力的。
“這個要看情況，如果有必要，集團裡能給的資源我都會給你。”
沈灌：“哈？”
顧卓立神神秘秘地掏出自己的手機，高深道：“我給你看一個我的微博小號。”
……
從咖啡館出來時，沈灌整個人都是懵的。一腳深一腳淺，像是踩在棉花裡。
他茫然地回頭看著顧卓立，顧卓立卻對他友好地露出本不該屬於“顧董”的微笑，低聲道：“崽，你要加油，做一個業務出色、人品高貴的好愛豆。我會繼續在背後支持你的。”
沈灌木了兩秒，機械地點頭，“好。”
顧卓立忽然又想起什麼，說道：“哦，對了。”
沈灌：“？”
顧卓立：“和你說一聲，我會把我的賬號和對家大粉的賬號都解封。具體原因你不需要知道。”
沈灌：“……”那你又何必告訴我。
顧卓立：“不要感到壓力，我隻是一個單純的老父親粉。還有，為了你的藝人名譽著想，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彆人，以後我們也儘量不要見麵，遠距離養崽我會更有成就感。”
沈灌：“……好。”
男人交代好一切，隨口道：“那你忙去吧，等會有安排嗎？”
沈灌神情恍惚，“正常來講是沒有的……”但他昨天被兩位大佬審完，實在是氣不過，就給從未說過話的廖山打了電話，很嚴肅地讓他今天出來談談。
等會該談點什麼呢……
顧卓立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又忍不住叮囑幾句，“工作不要太拚了，也彆給自己太多社交壓力。”
沈灌：“……嗯。”
顧卓立從容地轉身離開，步行到巷口，馬可坐在車裡等他。
馬可問：“董事長，您的私事辦好了？”
顧卓立心情很好的樣子，“明天幫我約一下微博的王總。”
車子啟動，顧卓立刷了一會微博，截屏了一個搞笑段子發給烏銳請。對方大概在忙，沒有立刻回複，於是他又點開了【廖曠群山】秘密聊天室。
【麅子今天糊了嗎：我很快就會解開你的賬號。】
廖曠群山好像也不在線，顧卓立沒當回事，接著打字。
【一個非常重要的三次元小夥伴也是你家粉絲。看在他的麵子上，以後我不會再回應你家的無理取鬨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麵，第二就是第二，年底的藝人商業價值排行榜，廖山永遠不要妄想超過沈灌。】
【表麵的硝煙戰火結束了，但是戰役才剛剛開始。你早晚會知道，即便是公平公開的較量，廖山也隻有被沈灌碾壓的份——因為我，會一直為崽而戰！】
開著會的烏銳請本不想理手機，但卻無奈它震動起來沒完沒了，隻能拿起來看了一眼。
他先是飛快回複了一句“開會中，等會看”給顧卓立，又點開了那個加密窗。
本想設置一下靜音就關掉，然而某人的中二措辭太辣眼睛，他一下子就被吸了睛。
市場部的人把報告翻到最後一頁，“所以，雖然決策層麵更偏向黎淩，但經過我們的多層研究，沈灌仍然是更好的選擇……烏總，您說呢？”
“烏總？”
Lucy看了一眼自家老板，輕輕歎了口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高效嚴謹的自家老板總愛不分場合地玩手機。也許公司裡那些傳言是真的，老板被家族排擠，大概已經在自我放棄了。
她隻得頂上，誓死維護老板的立場，“Boss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沈灌輿論風險太大，Amber不會選擇他，還請市場部不要再浪費人力在調研這件事上……”
烏銳請壓根聽不進彆人在說什麼，他把那幾條叫囂的文字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心裡越來越震撼。
——不是，這人到底什麼毛病，有人求過他給解鎖賬號嗎？而且也沒人刺激他啊，突然就喊“公平競爭”？
等等……
烏銳請微微眯起眼，犀利地打字回複。
【廖曠群山：你的意思是，除了正常為沈灌傾斜資源，你還背地裡搞過鬼，不公平地競爭過？】
【麅子今天糊了嗎：……你倒挺敏銳啊。搞過鬼，咋地吧，不服憋著。】
烏銳請看著那行字，冷笑出聲。
清朗的瞳仁中浮現一絲深意，他一字一字回複道：
——【好的，期待你幫我解鎖賬號。明天麼？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