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司的路上, 顧卓立忍了好幾次, 還是沒忍住問道：“你認真要打廖山一頓嗎？”
“不會。”烏銳清輕輕挑起唇角, “嚇他一下罷了。”
他說著頓了頓, 想起廖山小的時候，忍不住笑道：“小山是那種需要時不時給他提個醒的孩子，不能一直對他和顏悅色。小時候他和孤兒院的工作人員起過幾次爭執，起初我沒管他，後來他過分到站在暖氣邊上原地尿尿, 狠揍一頓才學乖。”
顧卓立聞言瞪大眼, “真的站在原地尿尿啊？”
“嗯。”烏銳清回憶起往事，輕笑道：“挺欠揍的吧？這家夥在順境久了就會飄, 什麼荒唐的事都敢乾。”
顧卓立點點頭，像是想說什麼, 但嘴皮子動了動又把話咽了回去。
汽車行駛上外環，早高峰剛好開始, 導航路況上一片深紅色。男人自然而然地停下車排隊, 雙手順勢離開了方向盤。
他偷偷用餘光瞟了一眼副駕駛的烏銳清, 發現對方已經閉上眼小憩，右手便往放在支架上導航的手機摸去。
顧卓立剛剛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摳下來, 烏銳清就閉眼說道：“想把弟弟的糗事告訴沈灌？”
顧卓立：“……”
烏銳清睜眼了然地瞟他一眼，“不可以。兩隻小的剛在一起, 不可以破壞他們的感情。”
“……”男人尷尬地咳嗽一聲, “我哪有那麼不是人, 手機過熱, 我拿下來放在空調口吹吹。”
“哦？”烏銳清挑眉，看了眼窗外飄著的雨夾雪。
顧卓立又咳嗽兩聲，把手機塞了回去。
堵車五分鐘後，前麵的車終於緩緩開始移動，男人一邊起車一邊低聲嘟囔，“我感覺我一點地位都沒有。”
烏銳清原本閉著眼睛，被他逗笑了，索性把座椅調直，看著他，“你的地位已經很高了。”
顧卓立慘然搖頭，“不，除了在上麵下麵的問題上獲得勝利之外，我在你跟前就沒贏過。”
烏銳清聞言冷哼，“就這一件，還不滿意？”
男人空洞地看了他一眼，“你捫心自問，昨晚之後，難道你還有什麼異議？”
烏銳清沒理他，把座椅又放下去，隨口道：“已經夠可以了。剛在一起的時候我還認真在網上查過如何與東北嬌妻相處。”
“…………”
男人一陣震驚，“什麼玩意，東北嬌妻？你要我做你的東北小嬌妻？”
烏銳清還沒來得及進一步解釋，顧卓立就驚叫道：“你不要太過分啊，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讓我把小倫敦的皮做成貂皮大衣，讓我穿著白貂給你剝蒜？”
烏銳清笑得停不下來，“想多了，我沒那麼重口味。”
兩人日常拌嘴一通，而後安靜下來。過了一會，顧卓立忽然說道：“你現在常笑。”
烏銳清下意識“嗯？”了一聲，男人低聲溫柔道：“跟剛認識你的時候不一樣了。”
烏銳清：“剛認識時我是什麼樣？”
“就是一種很不踏實的感覺。”男人頓了頓，說道：“即使偶爾笑起來，也覺得你心裡沒有一點開心，沒人能接近你，更沒人能走進你的心裡。”
烏銳清聞言微愣，片刻後笑著偏過頭去不語，男人在他身邊低聲說，“如果我的出現能讓你開心，大概是我這輩子最有成就感的事。”
烏銳清不擅長應付這種時刻，於是默默閉上嘴不回應了。他側過身去以掩飾自己微熱的臉頰，無意識掏出手機胡亂點開瀏覽器。
不知是不是最近搜索感情貼太多，係統推送的畫風有些不對，彈在首頁最頂上的一條帖子標題寫著：《同房後他的甜言蜜語可信嗎？》
顧卓立正小心翼翼地等小烏總的反應，就聽身邊的人突然開始笑，他一臉懵地看過去，卻見烏銳清把手機扔在一邊，一手搭在眼前，一手搭在腰腹間，笑得身體微微顫抖。
男人本想抗議，但目光順著那纖細的指尖落在烏銳清平坦的腹部。隔著一層襯衫布料，他仿佛能回憶起昨晚看過的那層淺而緊實的肌肉紋理。烏銳清挺腰時，皮膚下的肌肉會繃緊，勁瘦，鋒銳，帶著絲隱秘的性感。
……操。
顧卓立在心裡罵了一句，什麼拌嘴的心思都沒了，匆匆挪回視線，專注地看著前麵一眼望不到頭的車龍。
導航開著，但這一路莫名走錯了好幾次。二人幾乎在各種環路上全堵一遍，到公司的時間比預想中晚了足足一個半小時。
顧卓立把車停好，冷靜地看著自己的腿麵，“我覺得你現在衝上去，還能開二十分鐘會。”
烏銳清無奈道：“以後彆說自己是活地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