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指尖微動,伸手撩起一角。
撥雲見霧般,一點一點,從線條優美的下頜線,不點而赤的薄唇,再往上是他高挺的鼻子,以及溫潤羞怯的眉眼。
他額間的金色雲紋在燭火間更加清晰。
然後,緩緩抬眸看向白茶。
“你可以繼續。”
“繼,繼續?”
謝九思抿唇笑得清淺,金色的眸子裡流轉著的輝澤明滅。
“你不是鳳族所以不知道,在我們族中比起三生石結緣,我們其實更偏向於向伴侶坦誠相見來表達忠誠……”
他的睫毛顫抖著,聲音也低沉。
“白茶,你想看我展羽嗎?”
鳳凰展羽,隻對兩類人。
一是敵人,顯露原形會更大程度施展出自身實力,不過其羽翼也被靈力覆蓋,隻見光不見形,如匣中劍一般不可窺探。
二則是伴侶。
鳥類會把自己漂亮的羽毛送給異性,展露羽翼以來求.歡。
這也是白茶在之前身中火毒才知道的。
鳳族的羽毛和身體通感,哪怕離了身體也能有所感應。
原來謝九思所說的讓她揭開的不止是皂紗是這個意思,羽翼自然得脫了衣服才能展開。
白茶承認,好奇有,被蠱惑更有。
等到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點了頭。
燭火搖曳,青年的麵容被鍍上一層柔光。
他緩緩褪去衣衫,動作又輕又慢,好像生怕快了她看不清似的。
一時之間屋子裡唯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聲音。
白皙的胸膛如玉,腰腹線條流暢。
鴉青色的長發如綢順滑。
謝九思將頭發順在了前麵,微側身坐在了白茶旁邊。
有金光閃爍,一瞬間屋子裡亮若白晝。
帶著鳳凰花香氣的風拂麵,一雙巨大的羽翼翩然展開。
他雙手撐在床邊,身子微微前傾。
那雙紅色的翅膀宛若紅霞漫天,緩緩舒展,將白茶慢慢籠罩。
白茶還沒反應,自己已經置身於這片被謝九思羽翼包裹的天地之中。
她感到後背有兩片溫熱輕輕碰觸著她,然後把她往前攏了一些。
然後謝九思伸出手臂,一手環住了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勺,讓她貼在自己的頸窩。
有氣息灼熱,從頭頂覆在了她的脖頸。
白茶心下一動,抬眸看去。
因為翅膀擋住了光亮,隔絕了周圍,她隻能在這樣的昏暗裡看到那雙粲若淬金的眼眸。
黑暗的幻境會讓除了視覺之外的感官變得敏銳。
青年的手如翎羽,輕柔撫過她的眉眼。
鼻尖,然後到了她的嘴唇。
指腹摩挲的觸感酥酥麻麻,好似電流。
“可以嗎?”
“我可以吻你嗎?”
“?!不……”
白茶下意識拒絕的話剛脫口而出,感覺到對方身子一僵,她連忙補救。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我沒和人親近過,我不大會做這種事情,我怕可能給你的體驗不會很好。”
“這樣啊。”
他鬆了口氣。
“我也不會,不過我們可以慢慢摸索。我聽靈族的兄長說過,這種事情對於男子來說就和本能一樣,是可以無師自通的。”
“所以我想著,或許我可以試試——”
謝九思蹭了蹭她的頸窩,紅著臉說道。
“你也可以試著把主動權交給我,好嗎?”
好……好什麼好!
不可以!不可以!
她不能這樣,哪怕是幻境也不能這麼草率!要是真醬醬釀釀了,之後她出去還有什麼臉見師兄?
他沒有記憶被謝沉神識影響,可她還是清醒的啊!
不可,不可亂道心。
哪怕是師兄也不可以!
【傲天,救我!要不你上吧!就像之前我和君越鳴在佛塔時候那樣,你占據我的意識上吧!】
【!你乾什麼!我不要!我喜歡香香甜甜的小姐姐,就算謝九思再好看我也不要,我不要臭男人!】
淦,怎麼忘了白傲天是自己的性轉。
他性彆男,隻喜歡女的。
【那怎麼辦?我不能這樣,我做不到!這對我師兄,對我,對我日後的道侶都不公平!】
【啊對了,你不是說這是幻境是假的嗎,能不能把這段劇情跳過去,這樣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不成,你是要經曆衛芳洲所經曆,這一夜對她和謝沉都很重要,越是印象深刻的記憶越跳不過去。】
白傲天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可以用柳殷芷的天賦啊。】
【什麼意思?】
【你忘了她的天賦是醉生夢死了嗎?除了能放大人的欲望之外,還有一個作用就是“造夢”,營造幻境。】
這是柳殷芷的天賦,按理說白茶是不會的。
隻是言靈之中也有“醉生夢死”,而且柳殷芷的天賦在白茶身上用過,白傲天結合言靈也能依葫蘆畫瓢使出個六七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言靈——醉生夢死。】
果不其然,在白傲天使出天賦的瞬間,謝九思腦袋一歪,陷入了昏睡。
巨大的翅膀也收斂了些,晦暗之中有光亮透進來。
白茶低頭看著他的睡顏。
輕手輕腳準備把人放在床上的時候,白傲天出聲製止。
【要想這個言靈成功,一半在我,一半在你。】
【我造夢的同時,你得愛.撫他。】
“……怎麼做?”
【很簡單,撫摸他的身體,羽翼,全身摸個遍就成。這樣他才能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才能蒙混過去。】
【?!這和性.騷擾有什麼區彆!】
白傲天莫名,【怎麼沒區彆?他本來就巴不得你摸他,算不得騷擾。】
【來吧,開始吧。這言靈時間有限,等他醒過來了再想故技重施就難了。】
儘管很離譜,也很荒唐。
可現在除此之外也沒彆的更好的辦法了。
白茶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順著謝九思的翎羽撫摸,剛一碰上,羽翼顫顫巍巍,羽根也燙得厲害。
每一片羽毛微微豎起,依戀地掃過她的掌心。
她紅著臉,默念著清心咒而後繼續。
漂亮的肌肉紋理,微鼓著充滿彈性的胸膛,平坦的小腹,流暢的人魚線。
每碰觸一下,青年的身體也跟著顫栗。
興奮,灼熱,渴求,熱烈。
到後來白茶都不用伸手去探,謝九思像是磁鐵被吸引一樣主動貼上她的掌心。
一開始隻是觸碰,撫摸,到後來他難耐地伸手抱住她,擁抱她,如小鳥啄食一般細碎在她臉上,脖頸上落下親吻,吮在她的耳垂。
蹭著她的頸窩,饜足地喟歎。
半柱香左右的時間,白茶燥得大汗淋漓。
她再忍不住,把懷裡胡亂求抱索吻的大鳥推開。
“我,我摸完了,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吧。”
白茶麵紅耳熱,她擦著額頭的汗珠,一邊平複著情緒一邊問道。
【是差不多了,在夢裡估計該做的也做全了。隻是我建議你再摸個三四遍比較好。】
“?!還要摸!為什麼,不是都結束了嗎……”
她話剛說一半,床上昏睡的人悶哼了一聲。
長長的睫毛顫著,悠悠轉醒。
金色的眸子是未褪的情.欲,眉眼也帶著一絲魅氣。
謝九思眨了眨眼睛,歪著頭看向白茶。
白茶心下一驚,趕緊把自己衣服也扒拉敞開,然後上前把人抱住。
生怕他發現這隻是一場夢。
“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隻是順勢這麼一問,不想話音剛落,青年意識驟然清醒,想到了什麼臉色“唰”的一下從酡紅變得蒼白如紙。
這個變化比川劇變臉還快,給白茶嚇得不輕。
尤其是看到謝九思眼眶泛紅,咬著嘴唇強忍著難受的樣子,更是慌得六神無主。
他這是夢到什麼了,難不成她夢裡特彆狂野粗魯?
“怎麼了怎麼了?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我在夢……我剛才自顧自沒顧忌到你,抱歉啊,我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下手沒輕沒重的,你彆生氣!我多學學,以後不那樣了成不?”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謝九思猛地抱著白茶的脖子哽咽道歉。
“嗚嗚對不起,我,我應該做些準備的,該學的是我,是我不好,嗚嗚嗚你彆嫌棄我,我隻是沒經驗,你彆不要我……”
白茶一愣,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
看來這夢裡不是她太狂野了,而是謝九思他……沒能支愣起來,一展雄風。
【所以我才說你剛剛應該多摸幾遍,這樣才能更持久些。現在這才一柱香不到,他肯定會覺得覺得很丟人,覺得很自卑很內疚呀。】
“……”
得知了前後原委後,白茶神情複雜地看向淚眼汪汪的青年。
她歎了口氣,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道。
“沒關係呀,半柱香也很厲害啦。”
謝九思原本還能忍忍,結果聽到她這話後再繃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
怎麼哭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