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逆光垂眸,冷冷看向對她拔劍而向的白茶。
而且她還有個能隨時指路,避福禍的青雲。
“嘖,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老子不是你召喚過來的,是自己趕過來的。”
為什麼他們不來?
“翟星樓,我們去找君越鳴。”
她將青雲護在身後,迷霧漫天之後是一群肆意露出獠牙的妖獸。
程商朝著老者勾起了一抹笑意,隔了五百年的歲月,兩人再一次站在了一起。
在白茶從夢魘之中醒來之後,卓不絕也恢複了五百年前在那場神魔大戰中丟失的記憶。
白茶的話讓少年愕然在了原地,不為彆的,她說這話的時候眉宇之間是未褪的戾氣。
從一開始,那些人就沒想過讓他們和他彙合。
瀧如夜和翟星樓更是不知所蹤。
妖獸嘶吼聲中,箭隱沒在了迷霧重重裡。
少女未儘之語,翟星樓在對視的瞬間便已了然。
“對,我和他……有一筆帳要算。”
她調動著言靈,劍成萬千長箭破去!
雖然他們很期待白茶能和君越鳴對上,可是先前她那般竭力避免著正麵交鋒,如今一覺醒來卻變得這般激進,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兩人就這樣心照不宣地騎馬徑直往北方去了。
“走吧,我們去和風停雲他們彙合。”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白茶驚訝地看向少年,反複確認對方不是幻象是真人後,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掃視了下周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白茶說到“他”的時候,後麵似乎還要說什麼。
這秘境再大,可對於修者來說禦劍往返也就是一日不到的事情。
白茶皺了皺眉,引劍正要衝入其中斬殺,開一道血路出來。
白茶紅唇壓著,這裡是山洞,加上有洞口的草葉遮掩,是浮生寶鏡的死角。
青雲有些顧慮,倒不是不相信白茶的實力,她之前在佛塔時候能贏對方,即使是君越鳴沒有取得命劍的情況下,這一次就算兩人對上白茶不敵,她也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
——然後,殺了他。
白茶搖了搖頭,“現在我們回去了一個中毒,一個無法動彈。還有一個在幫著療傷解毒。他們沒辦法自如行動。”
恰好迷霧被萬千罡風滌蕩,一個麵容俊朗,身騎一匹棗紅駿馬的少年驟然映入她的視野。
怎麼回事?剛才那一道言靈沒成功嗎?
青雲撓了撓麵頰。
換個思路來想,在他們阻攔風停雲他們和她彙合的同時,他們是不是也是分開行動的。
雖死無憾,亦無悔。
“沒事,你能來也挺好的。”
“翟星樓?”
想到這裡,白茶斟酌了下語句要和少年解釋,然而話還沒說出口。
白茶深吸了一口氣,足尖一點,兩指夾住劍柄作箭——
秘境之外,三人的舉動讓眾人莫名。
白茶也想過去找他們,但是這樣是不是正好中了他們的下懷?
那些妖獸一部分被箭刺中,絕大部分被翟星樓的天賦“千軍萬馬”給壓製在了馬蹄之下。
妖獸不會無緣無故聚集在一起行動,這隻能說明一點,有人發現了他們的所在,故意引來了妖獸。
翟星樓也是這麼想的,他收了周遭的兵馬,銀白盔甲覆在他的身上說不出的威嚴。
青雲是靈族,自然也感知到了。
在白茶昏迷之前時候就三令五申提醒過他,在沒有和風停雲他們彙合之前,儘量避開蓬萊還有終南山的人。
機關算儘也不敵天道無常。
風停雲被蓬萊的人困住,紀妙妙雖有力大無窮,卻最是不敵出手暗算下毒之人。
這一次,這道天機終於有了得見天日的一天。
她沒忍住笑了,“沒想到我這道言靈不僅變出了箭,還把真正的千軍萬馬給召喚出來了。”
這些妖獸還沒有褪去嗎?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鳥獸聲響,聽聲音不下百數。
“要在這樣三千仙門弟子裡避開所有阻礙找到你,可見那乾坤符威力之霸道。瀧如夜現在被符籙反噬,在一處靈泉養傷,暫時不能動彈。”
青雲沉默了一瞬,“你是……要找他,而不是避開他?”
她看向一旁的少年,眼神沉鬱。
“對了,你這把偃月刀剛從無量之地取出,還沒開刃吧。”
明明她製造出那樣大的動靜,可是沒有一個人趕過來。
緊接著響起了轟隆的馬蹄踩踏聲,和不絕的韁繩和甲胄碰觸的聲響。
既然如此,直接去找君越鳴反倒最好。
“你的天賦維持這麼多兵馬應該很消耗靈力吧,你留這兩匹便足夠了。”
“卓長老,我將沈劍仙的那道神魂封印在了蓬山之巔,如今我修為不如當年,一人開不啟那道陣法結界。”
隻是為了確保成功拿到沈天昭的神魂,他還是覺得一切小心行事為好。
那眼神沒有仇恨,沒有怨憤,平靜一如無風的湖麵一般。
“你可願助我?”
他們並未刀劍相向,更未同歸於儘。
他慢慢起身,在卓不絕一步位置停下。
程商遠遠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毫不避諱地撞了個正著。
卓不絕也笑了,蒼老的容顏頭一次有了少年的風發意氣。
也沒以往那樣見到人就拔刀相向,大打出手了。
“……不再等等風停雲他們嗎,這才第四日,你還是有時間可以等到和他們彙合之後再動手的。”
翟星樓自從擇了本命法器偃月刀,又因為塵緣未儘被他師尊扔到凡塵曆練了一番,回來之後身上的戾氣消散了一大半。
翟星樓的話再一次驗證了白茶剛才的猜測,不過幸好翟星樓趕來了。
白茶神情一冷,一劍斬開了洞口的草葉。
迷霧夾雜著塵埃漫天,迷得白茶睜不開眼。
“唔這樣的話,我覺得與其算他的位置,倒不如算哪條路徑安全。因為我的法器會根據我算的對象的不同,消耗的靈力也不同。要是對象太強,我的靈力會消耗很大。”
“是獸潮!”
一如從前,願為吾友儘綿薄之力。
——是因為他們來不了。
“我隻要他的位置。”
“自然。”
他攥著韁繩,停下繼續說道。
其實她也想過等風停雲他們一起,可是真要能等到才行。
他們隻是用了禁術,為了守住一個秘密,一人失去了半生命數和記憶,一人斷了周身靈脈和仙途。
直視了半晌,他沒再過問。
“你要算他的位置然後避開他嗎?”
“風停雲昨日剛從蓬萊那邊人那裡脫身,但是紀妙妙中了劇毒,他沒辦法放著她不管。於是我去取了瀧如夜的乾坤符,這才勉強趕了過來。”
翟星樓眯了眯眼睛,“你想說什麼?”
“那瀧如夜呢?”
太多了,隻能用那一招了。
刹那之間,一陣更大的塵囂肆起。
“如果是單純算路徑的話,我可以算兩到三次,但是要是是算君越鳴在哪兒的話,我可能隻能算一次。”
“怎麼?你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
卓不絕盯著白茶,然後收回視線深深望向高位之上的那道青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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