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特彆番外(上)
十五歲之前的白茶的生活無憂無慮,家境雖不富裕卻也算得上小康,有疼愛她的父母,也有三兩個交心的朋友。
學習尚可,模樣漂亮,除了每周的零花錢欠佳,學業繁忙之外,她幾乎沒有任何煩惱,就算有什麼煩心事,睡一覺便不會再放在心上。
然而這樣少年不識愁滋味的日子,在她十六歲的夏天戛然而止。
那個夏天,她遇見了謝九思。
當時正好是暑假,白茶嫌屋子裡太悶,便捧著半個西瓜在自家院子樹下納涼。
她拿著勺子,剛把中間最甜的那一塊送入口中,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
白母便推開院門走了進來,手上還拎著一袋前段時間從老家帶回來的土特產。
瞧見白茶,連忙招呼她過來。
“白茶,把手上西瓜放著一會兒再吃。”
白茶咽下嘴裡的西瓜,“怎麼了媽?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就是你還記得上周我給你說的我們樓上的新鄰居嗎?從京城來的,原以為要下午才過來,沒想到今上午就搬來了。”
“我和你爸一會要上班沒時間,你幫我們過去拜訪問候下。”
女人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東西遞給了白茶。
白茶嘴上答應著,可等到女人他們走了之後卻沒有立刻執行。
而是不慌不忙把手中的西瓜吃完,這才提著東西慢吞吞上樓去。
夏日日光耀眼,從樓邊的梧桐樹間傾泄落下的光斑細碎。
她白皙的麵容在光影之間分外柔和,長長的睫毛濃密卷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更襯得她像是洋娃娃般精致漂亮。
白茶到了五樓停下,確定好了門牌號之後摁了下門鈴。
一次沒有回應,她以為是門鈴聲太小,又敲了敲門,結果依舊沒有動靜。
白茶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加上夏天天氣又熱,她等了一會兒見沒人開門,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
正要離開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站著太久加上天太熱,她轉身的時候眼前一黑,腳下一軟。
在快要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從她身旁伸了過來。
寬大溫熱的手掌覆在她的腰上,將她穩穩托住。
那是白茶第一次看到謝九思。
夏日炎熱,青年的額頭和鼻尖沁了一層薄汗,在日光下和他的眉眼一樣閃閃發光。
清冽的氣息籠罩在她身上,如同墜入一片湖泊一樣涼爽。
細碎的額發之下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透著日光,好似夜儘天明般溫柔繾綣。
白茶似被嚇到了,驚魂未定不敢亂動。
謝九思原本把她扶好準備鬆手,見她臉色蒼白的樣子放在腰上的手移在她的背上,有些笨拙地輕拍了幾下,柔聲安撫。
“彆怕,已經安全了。”
她好不容易快要平複下來的情緒,被青年這麼一拍,一股電流從尾椎竄到了頭皮,酥酥麻麻得厲害。
她那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東西給他的,也不知道自己又是怎麼被他給帶著去了樓下超市,然後抱著一堆他給買的零食回了家。
臨走前青年看到了什麼,彎著眉眼點了點唇角位置。
白茶沒反應過來,直愣愣盯著他出神。
謝九思見她沒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無奈地伸手將她臉上的那顆西瓜籽取了下來。
青年的指尖微涼,卻讓她臉熱了一整天。
也不知道是那一日初見太驚豔,還是日後久處的怦然,十六歲的白茶就這樣有了暗戀的人。
再過一周,她就十八歲了。
算著時間,今年是她暗戀謝九思的第二年。
“時間過得真快,十八歲了,以後就是個大姑娘了。”
飯桌上的白母看著牆上掛著的日曆,這麼唏噓感歎道。
“我還記得我們剛搬來北城的時候才那麼小小的一隻,沒想到現在竟然都成年了。”
白父倒是沒那麼傷感,笑嗬嗬地說道。
“這是好事啊,咱們閨女長大了,今年高考又考了個不錯的大學,以後就該我們享福了不是?”
他抿了一口小酒,“不過有一說一,十八歲的確是人生中的一個很重要的時刻,是該好好慶祝下。”
“閨女,你這次生日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不?隻要不要太狂野了,老爸一定幫你實現。”
正在一旁和朋友商量著去哪裡畢業旅行的少女,聽到這話一頓。
白家雖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可對白茶卻一直是富養的,從小到大隻要是她想要的,彆人家孩子有的,她幾乎都能得到。
因此這也導致在物質上的富有讓她沒有什麼太大的物欲。
不過想要的東西她是沒有,但是若是換作人……
幾乎是在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白茶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了謝九思的臉。
她嚇了一跳,趕緊掐滅了心思,將注意力重新落在了手機上。
“沒,我沒什麼想要的……”
“這樣啊,那不著急,這還有一周才是你生日呢。你再好好想想,等到那個時候要是還沒有想要的東西,爸爸就給你打一筆錢,你存著以後用也成。”
“……嗯,謝謝爸爸。”
白父白母並沒有看出自家女兒的異常,隻以為她是在和朋友聊天所以反應什麼慢了半拍,又就著白茶大學事宜聊了起來。
然而隻有白茶自己知道,她和朋友的對話從白父問她的那一刻起便停下沒再繼續了。
前幾日高考成績下來的時候,除了白父他們,白茶第一個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謝九思。
一方麵是因為她喜歡他,想要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對方,另一方麵是因為她之所以能考上那所重點大學,也和青年高三這一年的輔導密不可分。
可高興之餘她又不可避免有些難過。
不為彆的,她報考上的那所學校在京城,本來高中的時候她忙於學業,除了周末能回家一趟之外,她基本上見不到謝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