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絕色謀士(2 / 2)

臨淵眉心微蹙,打橫抱起滄涴便往寢殿外走去,與臨祈擦身而過的瞬間,他微頓下腳步,溫涼的聲音低低在寢殿內散開:“處理乾淨你殿內的人,這件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臨祈看著臨淵在逆光中漸行漸遠的身影,頓了片刻,朝離開的臨淵解釋道:“皇兄,我與皇嫂並未發生任何事,方才不敢告訴皇兄是怕皇兄會責怪皇嫂。”

臨淵離開的步伐沒有半分停頓,喜怒難辨地道了一句:“記住涴兒是你的皇嫂。”

他身後的臨祈應道:“子佑謹記在心,還請皇兄不要責怪皇嫂,子佑以為這一切都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臨淵道:“我會徹查。”

見臨淵已經不見了身影,臨祈旋即折身回寢殿收拾一殿狼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被晦暗籠罩,早已不見半分清澈,滄涴將他的寢殿弄得這般臟,他沒有殺了滄涴已經是仁至義儘。

……

滄涴的意識再次回攏,已經是深夜時分,鼻息間似有若無的龍涎香,微微塌陷的床側,無一不在昭示著她身側躺著一個人。她揉著還有些泛疼的頭坐起身,借著穿透層層繁複帳幔的微暗燭火打量著身側之人。

燭火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臉部輪廓,但看見熟悉的明黃色團龍紋鳳帳幔,也隱約能猜到身側之人便是大燕太子——臨淵,她如今名義上的夫君,亦是她的攻略對象之一。

這是她來到的第三個世界,每個世界都會有2-3個攻略人物,她必須要得到所有攻略目標的心,方算是圓滿完成任務。

至於為何要進入任務世界攻略,滄涴憶起過往,輕笑。一百年前,她與月姬賭天帝嫡子滌華會不會娶薑姬,賭注是答應對方一個要求,她賭了不會。

天帝膝下有九子,雖隻有一子是天後所出,但其餘八子的母妃亦是出身高貴。因此,天帝其餘八子皆有奪嫡之勢,但凡嫡子滌華稍有思量,都會選擇娶一位出身高貴的正妃為自己添勢,而不是選擇出身卑微,甚至天真無知,隻會添亂的薑姬。

而且按嫡子滌華以往的行事風格來看,他並不是一味耽湎於情愛的庸者。奪嫡失敗的下場,身為天帝嫡子的滌華應當比誰都清楚,然而他最後卻依舊不顧一切地娶了隻會添亂的薑姬。

但她輸了便是輸了,她接受月姬的條件,進入三千世界攻略目標人物。

應月姬所言,她並非是半途附身在他人身上,而是一開始被抹去所有記憶並抽去三魂七魂中的三魂,從牙牙學語的幼兒長至十八,方可恢複記憶且魂魄歸位,而後開始進行攻略。

缺少三魂,她的情緒便不會受殘魂所控製,便如這個世界三魂未歸位前,她竟然無法控製地對瑾王臨淮產生了親情一般。

親情。

滄涴微眯起眼,可惜自從她魂魄俱歸位之後,那種感覺便瞬間淡了下去,如今已是一分不剩,她依舊記得自己依戀過臨淮,可是每每回憶起來卻如同窺視彆人的記憶一般,已經毫無觸動,甚至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對臨淮產生那種莫名的感情。但即便如此,攻略卻不得不進行下去。

這個世界的攻略對象有三個——

太子臨淵;

瑾王臨淮;

九皇子臨祈。

其中最棘手的攻略對象應該是瑾王臨淮,她未曾恢複記憶之前便跟隨在他身邊十餘年,即便三年前被丞相尋了回去,半年前更是按照當年定下的婚約嫁給了太子,但依舊與之有交通,可她卻完全摸不清臨淮的心思。

臨淮對她,不似主仆之情,更像是長輩對晚輩的無限包容,哪怕是當初她執行刺殺任務失敗,忐忑不安地回到王府請罪,臨淮也沒有責怪她,反而淺笑著安慰她。

但是不急,她有的是時間。

滄涴撚了撚有些濕汗的指尖,正欲躺回去,身側人卻是陡然坐了起來,隨之籠罩來的是他身上迫人的氣勢,即便他有刻意收斂,但那種與生俱來的淩駕於眾人之上的氣勢卻依舊是在他坐起來的瞬間壓迫而來。

這便是大燕太子——臨淵。

臨淵的目光在滄涴臉上梭巡了一圈,又為她整了整略微散亂的寢衣衣襟,方才開口道:“可還有不適?張奉禦為你把過脈,應當是昨日有人在你的膳食裡加了過量的軟筋散。”

他的眼眸中沉入了無儘的黑夜,哪怕有明明滅滅的燭火穿透了帳幔打在他眼底,卻依舊照不亮他眼中的薄涼。那薄涼在他眼中無邊無際地蔓延開,又似乎沾染了三分忽遠忽近的關懷意味。

滄涴的目光沉了沉:“勞夫君掛心,我已無大礙。”

看起來,臨淵遠比她想象中更寡情。

她可以肯定臨淵是喜歡她的,雖然他們之間一早便有婚約,但畢竟當初娶她是臨淵親自下的決定,娶了她之後,臨淵對她也是儘可能地好,從未虧待過她,甚至為她抗下了所有壓力,絕不納二色。

但如今看來,這份喜歡似乎對臨淵的影響少得可憐,甚至還可能到不了男女之間的喜歡,更遠遠達不到她要的攻略好感度。

臨淵略微頷首,扶著滄涴躺下去後自己也隨之躺下,闔上眼:“夜深了,睡吧。”

滄涴卻是突然隔著寢衣握住了他修長有力的手臂,深深地凝視向他:“夫君可怪我?”

他睜開了眼,略微垂眸,那雙薄涼到寡情的眼便對上了她的視線,明滅的燭火裡,他的眼沒有染上半分暖意,越發冰涼起來。

就在滄涴以為臨淵不會回答時,她卻突然感覺到溫涼的氣息在貼近,他微涼的指腹刮過她的臉廓:“我既娶了你,便會護你周全,給你所有的信任,這次是我思慮不周,如何會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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