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絕色謀士(1 / 2)

滄涴迎著臨淮的目光輕輕笑了笑,淺淺的梨渦綻放在她的臉頰上:“我猜不到,殿下的心思,向來無人能猜到。”

臨淮是文桓帝第七子,自幼天資聰穎,卻因十一歲時的一場意外,患上腿疾,不良於行,自此被文桓帝所忽視。而臨淮似乎也因此變得越發莫測起來,無人能看得透他的所思所想。

臨淮似乎並沒有聽出滄涴話語中的意有所指,僅是緩緩道:“你可心悅於太子?”

滄涴微蹙眉,遲疑道:“殿下懷疑我的衷心?”

在她三歲時,丞相府被江湖的仇家尋仇,仇人為了報複,擄了她出府,而最後一刻,那仇人不知為何沒能下手,轉而將她丟棄在京城之外的雲山之下,但卻對丞相謊稱已經殺了她。

若不是路過的臨淮救了她,也許她早已經沒了性命。

儘管臨淮救她之後以為她不過是被丟棄的孤兒,便隨手養在了府邸,僅是偶爾給予一分微薄的關懷。而後更是在發現她天資聰穎,亦適合當藥人時,毫不猶豫地培養她當王府的謀士,以她之身入藥。但她能活下來,到底是承了臨淮的恩情,她能安穩長至十五,也是因為有臨淮的庇護。

“我從未懷疑過你的衷心。”臨淮抬手撫平滄涴眉心的褶皺,清漣的眸光在微沉的天色裡逐漸亮了起來,映亮了一方天幕,“我的涴兒長大了,臨淵會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

滄涴握住臨淮欲要收回去的手,質問道:“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真正肌膚相觸時,她才感受到臨淮身體的溫度有多低,她仿佛握住了一塊冰,不融不化,冷得刺骨。

臨淮沒有掙脫開滄涴,也沒有反握住她,僅是目光淡淡地落在兩人相疊的手上:“前夜的確是我沒有阻攔臨涵與陳尚書家的小姐,你怪我也是應當的。”

滄涴沉默了須臾,頭緩慢地枕在臨淮的腿上,同一時間,她感到他的手有一瞬間僵硬,她卻沒有因此鬆開,反而握得更緊,頭也完全枕上了他的腿:“滄涴的命都是殿下給予的,滄涴永遠不會背叛殿下。”

她似乎明白了臨淮沒有阻攔的原因,他想試探太子是不是真的在意她,也是想借太子之手,鏟平她獨寵東宮的一切障礙。

但她卻不明白臨淮這般做的用意,僅僅是希望她往後過得幸福順遂嗎?若不是,可自從她嫁入東宮,臨淮除了每月找她解毒,也已經很少再分派給她任務,哪怕有任務,也與損害東宮利益無關,更不涉及朝堂爭鬥。

臨淮似乎無心於皇位,但他培養數量眾多的謀士,死士又是為何。倘若為自保,早已足夠,他卻一直沒有收手。

隻是無論如何,她總需要先表明自己的立場,不能讓臨淮疏遠她。而臨淮目前最多隻是把她當作晚輩,她不能太過冒進,惹得臨淮躲避她。

臨淮垂眸看著乖順地趴在自己腿上的滄涴,卻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道:“天色放晴了。”

滄涴微抬起眼眸,窗牖外陰沉的天色果然已經漸漸放晴,雨也不知何時歇了。

無雪見滄涴和臨淮都沉默地凝視著窗牖外的景色,它不安分地從滄涴懷裡蹦了出來,小巧的身子團在了竹案上,淺棕色眼珠一瞬不瞬聚焦在滿是茶水的鍋釜中。

臨淮眼角餘光裡瞥見霧色繚繚旋起時,立刻挪回了視線,便見碧色茶水在竹案上漫延開來,下一刻就要漫上蹲在竹案旁的滄涴身上。他立刻反握住滄涴的手,便要將她從竹案前拽開。

滄涴突然感到自己被一股力道拖曳,下意識地就想要掙脫開來,同一刻卻又反應過來是臨淮在拉她,她便順勢一倒,似猝不及防般倒向了臨淮的懷裡。

滄涴倒過來時,臨淮沒有躲開,穩穩地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身,可由於衝擊力太大,他雖是半靠在憑幾上,但腿部卻完全使不上力,便攬著她向後傾斜下去。

無雪呆楞地看著因為它翻倒茶水而帶來的一係列反應,臨淮倒在地上,滄涴撲在他懷裡,茶水雖是沒有直接流到滄涴衣衫上,但從竹案上滴落下的茶水還是漫濕了兩人天青色的長袍。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緊貼在臨淮身上的滄涴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身上寒涼的溫度,他清淺的呼吸緊緊縈繞在耳畔,她微抬眸,猝不及防地撞入了那雙幽深的狹長鳳目中,隔得這般近,他平靜如深淵的眼底似乎依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色,令人看不真切。

腿部有潤意傳來,滄涴趕緊收斂了神思,便要從翻身起來,卻聽得一道由遠及近的聲音翻牆傳來:“殿下。”

靈師與居未剛邁至台階上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錯愕得看著拂雲閣內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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