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絕色謀士(2 / 2)

半明半暗的拂雲閣內,竹案下鋪散了一地的天青色廣袖長袍,滄先生就那般乖順地依偎在瑾王殿下的懷裡,割裂的光影投在兩人緊緊相握的手上,投下了一室寧靜。

本是居未將為自己妻子所買的禁步遺落在了拂雲閣內,走至半途方才憶起,這才折身回拂雲閣來取,未曾想卻看見了如今這一幕。

滄涴在聽見聲音時便要即刻起身,臨淮卻是直接一拂廣袖,闔上了門扉:“出去。”

靈師,居未看著麵前緊閉的門扉,麵麵相覷一眼,想起方才看見的一幕,立刻頗為識趣告退,禁步改日再取不遲。

滄涴聽得門外的腳步聲漸遠,迅速起身後,扶著尚且跌倒在地的臨淮起身,遲疑片刻還是問道:“殿下府邸可有女子能穿的衣裳?”

臨淮從不讓人近身服侍,便是她也一樣,故而她從不自作主張問臨淮是否需要她服侍他更衣,但她的衣衫從腿部往下已經濕透,而且碧綠色的茶水浸染在裙衫上,茶漬太過顯眼。她也不喜歡這種黏黏膩膩,緊貼著肌膚的感覺。

臨淮坐穩後便鬆開了滄涴的手,冰涼的手中卻猶似殘留有她指尖的溫度:“除了你之外,府邸未曾有過女子,可你三年前的衣衫,想必如今已是穿不了了。”

三年前滄涴剛十五,已是比同齡女子高挑,如今又更是高了不少,三年前的衣衫必是無法再穿。

滄涴蹙眉看了看緊貼著自己身線的衣衫:“殿下可還有天青色的衣袍?我想借一套殿下的衣衫。”

臨淮本是在整理被無雪翻動得淩亂的竹案,聽得滄涴的話,他微挪過視線,入目的便是緊貼在滄涴身上,幾近透明的天青色襦裙。

滄涴見臨淮微有遲疑,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殿下的衣衫與我身上的衣衫顏色一般無二,我穿回東宮之後立刻換下燒掉,應當不會被發現。”

臨淮道:“內室的玉桁上掛著一套天青色衣衫。”

滄涴道謝之後便疾步走進內室,果然見玉桁上搭著一套天青色長袍,想來應該是臨淮為明日備下的衣衫,她迅速地換上便走出了內室。

滄涴無奈地將寬大的衣袖挽起一截:“我一直以為可以穿得了殿下的衣衫,最多會長一些,沒想到根本是架不起。”

臨淮雖是看著清臒,滄涴又在女子之中算得上高挑,甚至有些男子尚且不及她高,但她穿臨淮的衣衫竟是完全撐不起來,不僅大了許多,而且衣擺曳地,頗有幾分小孩偷穿大人衣衫的感覺。

臨淮看向滄涴,她穿著他的衣衫安靜地站在紋竹堆雲屏風前,衣擺曳地,姝麗的眉目微斂,夭夭灼灼。

“過來。”

滄涴本是在思考要不要截斷一截衣袖,聽到臨淮的聲音,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嗯?”

臨淮重複道:“你過來些。”

“好。”滄涴牽起過長的衣擺,走近臨淮,她正想開口,卻見臨淮屈身撚住她衣擺的一角,修長的手指在衣擺上卡出一道長度,指尖隨之劃過一道利芒,那截衣擺立刻掉落在地。

旋即,她又聽見他說:“這樣便不會過長,你回宮後立刻換掉,當心被人發現。”

滄涴看著臨淮又截斷了自己過長的衣袖,思忖片刻,在臨淮身旁坐了下來,像是眷念般,自然而然地依偎進他懷裡。臨淮在滄涴靠過來的瞬間便要推開她,卻被她抱得更緊,他垂眸,她微闔著眼,唇角是一抹安然的笑意,全心全意地依靠著他,一如她三年前心無雜念地依賴他一般。

臨淮緩緩收回了手。

滄涴感覺到臨淮的僵硬與妥協,得寸進尺地收攏自己圍在臨淮腰際的手,耳邊是他慢到幾不可聞的心跳,她唇角的弧度緩緩勾開:“涴兒喜歡殿下,永不背叛的那種喜歡。”

她的話是似而非,臨淮反倒不好拒絕。她也是拿捏準了這一點,方才敢如此得寸進尺。

臨淮沒再推開她,但也沒回應她,隻是沉默地看了依偎在懷裡的她須臾,緩緩挪開了視線:“我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去做。”他微頓了片刻,道,“去一趟宗親大牢,確認九皇子臨祈是否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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