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絕色謀士(2 / 2)

滄涴沒睜眼,任由那股龍涎香縈繞在鼻息間,她遲疑了一瞬,抬手攀上了臨淵的腰身,頭也隨之靠了過去,緊緊依偎在他臂彎之中。

臨淵抬手揮下明黃色的帳幔,帶上薄被覆在兩人身上,又為她捋順因為挪動而略微淩亂的發,方才道:“我守著你,不會再去處理政務。”

燭火一瞬間暗淡下來,滄涴長長的睫翼在眼下投下一排密密的陰影,她的睫翼微顫了顫,那陰影也隨之顫動,她似乎猶豫了一瞬,越發擁緊了臨淵。

臨淵察覺到滄涴的遲疑,手輕輕撫在她瘦削的背脊上,帶著安撫的意味。少頃,耳畔傳來逐漸平穩的呼吸聲,他微垂下眼眸,依偎在他懷裡的人已經安穩地熟睡過去。

臨淵失笑,低頭,唇角輕觸在她柔軟的發梢上,到底還是個孩子,方才還信誓旦旦地說想要他的心,不過轉眼就沒心沒肺地睡了過去。

他抬手輕撫在她恬靜安然的臉龐上,她在睡夢中似乎有所察覺,不適地蹙了蹙眉,他頓時鬆開了手,定定地凝視著在懷中安睡的人,眼底的薄涼在重重紗幔中越發冷寒,她要麼愛上他,要麼最好一生都這般沒心沒肺,不知情愛,他決不允許她依戀愛上其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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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臨淵醒來時滄涴依舊還在熟睡,他凝視了尚且在睡夢中的滄涴片刻,輕而緩地抽回自己的手臂,翻身下榻,又為她捏了捏被角方才去上朝。

但今日的早朝卻並未持續多久,以文桓帝拂袖而去告終。文桓帝離去之前,連下三道聖旨:放了臨祈;徹查邊疆防禦城牆中的骸骨來自何處;戶部侍郎秋後處斬。

邊疆的流言未被壓製下來,日益泛濫,及至傳到京畿,已是漸漸變了味道,甚至被謠傳為文桓帝暴虐,誅殺了忠臣,怕怨靈索命,遂充忠臣一族骸骨於城牆之中,以邪血壓正。謠言之廣,七歲幼童傳唱。

得知自己被釋放,但卻罰俸一年以追失察之責時,臨祈方才醒來,鼻息間依稀殘留著一股似有若無的素雅蘭香。

他從容的接了旨,撚了撚指尖,擱在鼻息間輕嗅,那股蘭香似乎早已散儘,他卻莫名有些渴求,十餘年來,他從未有過一日睡得這般安穩,即便是服用安神散。

眼角餘光裡乍現一抹溫潤色澤。

臨祈指尖撚起那塊碎裂的玉,祥雲飛鳳禁步碎裂後,繚繞的雲卻完整的保留了下來,那股似有若無的香氣似乎便是從碎玉上散發而出。

他遲疑了片刻,記憶裡麗妃醜惡的嘴臉又浮現在眼前,他眸中閃過深深的厭惡,捏緊了手裡的碎玉,乾淨利落地起身離開。

臨祈方才走出宗親大牢,便見臨淵逆光而來。

他微眯了眯眼,疑惑道:“皇兄怎地來了?”

臨淵止住了步伐:“特意來等子佑,沒成想還是遲了些。”

臨祈把玩著手中有些咯手的碎玉,寬大的廣袖完全遮掩住了他手中的動作,陰鬱也早已在眼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乾淨純澈:“勞皇兄操心。”

臨淵負手而立,見臨祈無恙,開口道:“你素來愛潔,清玄宮的寢殿空置多日,無人清掃。牢獄又臟亂,想來你也已經多日未休息好,先隨我回東宮歇息一日再回清玄宮清掃也不遲。”

清玄宮是臨祈現如今住的寢宮。臨祈因為過於愛潔,從不讓人進他的寢殿,哪怕清掃,也是他親力親為。在臨祈搬去清玄宮之前,他曾在東宮暫住過一年。臨祈離開東宮後,臨淵也未曾讓人撤了那寢殿。

臨祈本想拒絕,手掌中微微咯人的碎玉卻是拉回了他的思緒,他略微一猶豫,到底疑惑占了上風,應道:“既是如此,子佑便叨擾皇兄了。”

他想知道滄涴身上的蘭香是不是真的可以減輕多年來一直困擾著他的夢靨,雖然前些時日他甚至和滄涴同床共枕過,但是那日他被人下了藥,毫無意識,也不知曉滄涴身上的蘭香到底有無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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