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絕色謀士(1 / 2)

臨祈跟在臨淵身側踏進東宮時沒想過會立刻看見滄涴。

大約因為時辰尚早,滄涴鴉青色的發鬆鬆挽起,僅以一根玉簪挑起,臉上粉黛未施,卻已經美得驚人。她著一襲雪色高腰襦裙,身姿半掩在叢叢碧綠的蓮葉間,風拂開高高低低的蓮葉時方才得以窺見她的身影。

臨祈轉動著手心的碎玉,東宮本來沒有如此大一片蓮花池,但臨淵寵愛滄涴,得知她喜愛蓮花後便下令將原來的邀月池改鑿為映蓮池,又引以雲山之水,種滿了蓮花。臨淵的寵妻之名也由此傳播開來,大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滄涴聽見有腳步聲漸漸敲近,鬆開了手裡的蓮葉,側眸望去,臨祈和臨淵的身影映入眼底。那枝微曲的蓮葉甫一被她鬆開,頃刻之間便彈了回去,清晨露珠未消,蓮葉彈動,晶瑩剔透的水珠彈落在她臉龐上,抖落微微的涼意。

滄涴沒有去拂臉龐上的水珠,晶瑩的水混合著清晨的風,清清涼涼的,她覺得很是舒服。她比較驚訝的是臨淵竟然會這般早回東宮,而且還帶了臨祈。

她今早醒來時臨淵已經離去多時,枕畔早已沒了溫度。她習以為常,臨淵一向早出晚歸,近來尤甚。臨淵不在也好,她正好清淨一日。記憶複蘇多日,她卻一直沒有閒下來,正準備今日來映蓮池采些蓮葉回去煎茶,順便捋捋思緒,結果她才剛出來,臨淵就回東宮了。

雲芙看見落後臨淵半步的臨祈,心中一驚,卻不得不立刻放下手中的船槳,曲身行禮:“奴婢參見太子殿下,九皇子殿下。”

臨淵抬手免了雲芙的禮,緩步走向映蓮池的台階邊:“初夏風冷,怎地不多睡一些時辰?”

滄涴曲身摘了方才看好的那片蓮葉,擱進竹籃裡,又看了看竹籃,見裡麵已經裝滿蓮葉,這才拎著竹籃,小心翼翼地邁步走上岸。

小舟不過僅能容納兩人,便是滄涴走得小心翼翼,也很難保持平衡,她每走一步,木製的小舟便不停地搖晃,以它為中心,在映蓮池中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漾倦了水麵碧綠的蓮葉。

臨祈看得略微皺眉,卻未開口說話。

臨淵足尖輕點,環上滄涴纖細的腰身便掠身回了岸邊。

雲芙見滄涴安全落在了岸上,驟然鬆了一口氣,自己也在宮娥的摻扶下走上了映蓮池。

滄涴將竹籃交給雲芙,囑咐她仔細些後方才轉過身對臨淵道:“閒來無事,聽說蓮葉也能入茶,便想著采些蓮葉煎茶,試試味道如何。”

水珠順著滄涴的臉頰滑落,聚集在她的下顎上,欲落未落,臨淵抬手為她拂去:“便是如此,也多帶些人在身旁。”

“周圍都是侍衛,無礙的,夫君不必為我憂心。”滄涴緩緩搖頭,又側頭去看臨祈。

兩人的目光在一瞬間相觸。

“九皇弟。”滄涴輕頷首,便不再看他,疏離冷淡得便如陌生人,全然沒有昨日的半分關懷。

臨祈看著滄涴轉回頭,全然信任地依賴在臨淵懷裡,不自覺地蹙了蹙眉,他並不是在意滄涴的冷漠,而是疑惑她的態度。

滄涴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臨祈的目光,當眼角餘光瞥見映蓮池對麵那抹發間簪花的淡粉色身影時,她眼底的神色沉了沉,對著臨淵溫婉地笑道:“我先回殿煎茶,過些時辰給夫君和九皇弟送來嘗嘗。”

“好。”臨淵鬆開滄涴。

滄涴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步伐沉穩卻又很快,不多時便消失在兩人眼前。

……

寢殿。滄涴剛關上寢殿的門扉,那抹粉色的身影便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後。

滄涴看著麵前清麗的宮女,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抬手摘下了她發髻間的淡粉薔薇,調侃道:“季輕的身段是真好,若不是麵貌生得英武了些,這花倒是真配你。”

臨淮若有急事尋她,每每都會差人發間簪花進東宮,但沒想到這次來的竟然是季輕,季輕雖是易了容,但他手背上的傷疤,她卻還是能分辨得出來。

季輕□□之下的臉浮現一絲不正常的紅,眼神漂浮著轉了轉,不自在地行禮道:“滄姑娘,主子派屬下來取一些血。”

主子雖然吩咐過不能再喚滄涴為滄姑娘,可他私心裡依舊還是覺得滄涴不應該是臨淵的妻子,也不願意喚她為“太子妃”。

滄涴微蹙黛眉:“才過月圓之日,殿下要血做甚?”

她的生辰恰巧在十五,十八生辰那日,她記憶複蘇,又被放掉心頭血,這才完全沒有知覺地任人擺布,被送上了臨祈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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