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絕色謀士(2 / 2)

但如今才過去不到半月,臨淮身上的胭脂雪絕不可能複發,他又要她的心頭血作何?

季輕解釋道:“主子馬上要南下,恐怕一個月之內無法返回京城,這才派屬下來取姑娘的血,以防萬一。”

“南下?”滄涴眉心褶皺更深,臨淮在這個時間點南下?

季輕點頭道:“主子要回淮州祭拜貴妃娘娘。”

滄涴懷疑的目光在季輕的眉目間梭巡了一圈,卻沒看出半分端倪,她沉吟片刻,問道:“殿下何時啟程?”

季輕恭敬應道:“後日辰時。”

忽而,寢殿外拂過一陣颯颯的風聲,那風順著半闔的殿牖灌入寢殿內,卷入了一絲素雅的蘭香。

滄涴嗅得那股熟悉的蘭香,輕笑著撚了撚手中嬌嫩的薔薇,不容拒絕地開口道:“你且先回王府,我晚些時辰親自過去。”

她不信臨淮會不知道文桓帝正是煩心邊疆防禦工事之時,他卻偏偏挑這個時間點要南下,還要去與邊疆那般近的淮州。

季輕看清滄涴眼中的堅定,遲疑了一瞬,點了點頭,又道:“主子現在在隆山寺。”

滄姑娘自幼在主子身邊長大,性子也隨了主子,她決定了的事情從不會更改,他便是再勸也無用,倒不如讓滄姑娘去勸主子。

他一闔眼,仿佛又看見了十六年前南宮一族被押上刑台的場景。那日京城大雨,南宮一族六百三十五人斷頭的血漫延了一地,無論雨水如何衝刷都清洗不淨。

那一日的一切,他至今曆曆在目,更何況身為南宮家後人的主子。邊疆防禦城牆裡掩埋的都是南宮一族的後人,主子如何能棄他們於不顧,讓他們連死都得不到安息。

季輕眼珠隱隱泛紅,一股極淺的戾氣在他身側縈繞開來,這狗皇帝,誣陷南宮一族不算,竟然還將族人的屍骨掩埋在邊疆防禦城牆之中,難怪主子尋了十餘年都尋不到族人的屍骨。

南宮一族世代忠烈,卻隻因為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莫須有的猜忌,落得這樣一個令人寒心的下場。到如今,南宮一族都背負著叛國的罵名,遺臭萬年,而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卻安然地享受著世人傳頌。

何其不公!

季輕的恍神不過須臾,他在滄涴看過來的同時斂下多餘的神色,從容地行禮告退。

滄涴望著季輕離去的背影微眯起眼,儘管季輕已經在極力壓製,可他身上的戾氣卻在無意之中散開,鋒利傷人。果真臨淮南下有隱情嗎?

她很清楚,臨淮雖是相信她,許多事情也從不隱瞞她,但他未曾告訴她的事情卻更多。

季輕的身影被關在門外後,滄涴凝神望了外殿的殿牖須臾,在又一陣風拂過時,指尖飛出一枚銀針。

同一時間,殿外響起低低的悶哼聲。

滄涴從袖間抖出一抹雪色錦緞,裹上殿外人便將其卷進了寢殿內。

臨祈眼角一僵,愕然地看著與方才在臨淵麵前判若兩人的滄涴。說是判若兩人也不儘然,她的眉目間依舊是溫婉和暖,連唇角勾起的弧度都未變分毫,可他偏偏從她身上感覺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冷。

他看著麵前從容不迫的人,忽然間覺得他看不透她。

滄涴逼近臨祈,眉梢卷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冷意:“九皇弟可是看見了什麼?或者是聽見了什麼?”

臨祈見滄涴越靠越近,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是動彈不能。滄涴越靠越近,他身體一僵,本以為會惡心得泛吐,卻在嗅到她身上那股素雅的蘭香時,稍稍緩了緩,雖然依舊不適應她的靠近,倒也沒有料想之中的反胃。

他微沉了語氣,不答反問道:“你是七皇兄的人?”

臨淵半途被文桓帝宣走,他在避開東宮的十率後便折身來了朝寧殿,本是想隱藏在殿外,等守在殿外的內侍離開後進入朝寧殿尋滄涴,結果卻無意中聽到滄涴和瑾王臨淮的人交談。

他會知曉滄涴口中的“殿下”是臨淮,也是因為那粉衣宮娥的一句,主子要回淮州祭拜貴妃娘娘。

滄涴捏緊手中的雪色錦緞,半分沒有被人發現秘密的自覺,慢條斯理地問道:“倘若我說是呢?子佑欲如何?告訴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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